季宗彦笑着啄吻怀里的人,是的,他刚刚欺负她了,欺负的她面红耳赤,缩在他怀里不停的叫他少爷。
季宗彦很喜欢,抱着人不撒手,轻轻问他:“春妮,喜不喜欢我?”
沈春妮要羞死了,“你都知道,还问。”
季宗彦不依不饶,“想要你说出来。”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身上总有些骄纵的性子,尤其在对她的时候,总是撒娇,像个孩子。
沈春妮心软成一片,红着脸点头,一字一顿的说。
“嗯,喜欢少爷。”
季宗彦开心了,笑起来能迷倒众生,他抱着她,吻着她的肩。
“怎么办,想欺负你。”
快忍不住了。
沈春妮又怕又羞,推开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拿起衣服穿上。
“少爷自己立的规矩,要成婚之后。”
小丫头片子,将他呢。
季宗彦把人薅住,衣服又往下剥。
“那我明天就去提亲。”
沈春妮抓着衣服挣扎,笑着说:“我不答应。”
季宗彦怄气,眼睛有些红,沈春妮摸摸他长长的睫毛。
“不成为名满天下的女东家,我不嫁给少爷。”
什么时候加的这一条劳什子规定!
季宗彦不爽,抓着人又要亲。
沈春妮难为情的推开他:“不可以亲了。”她舔舔唇,“都肿了,会被别人看出来。”
着急忙慌的把衣服都穿好,沈春妮跑了
季宗彦还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一身缭乱,他笑着摸了摸头。
败给了小丫头,怎么办呢,宠着呗。
他起身,去浴室冲凉水澡去了。
第一天没办成事,沈春妮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季宗彦管不了她,彻底败了,由着姚思春陪着她瞎弄去吧。
他就把握了一点要领,宠着,宠着,不管发什么什么事,宠着。
姚思春早看出他的尿性了,舍命陪君子,陪着小丫头折腾。
总归是帮自己老姐,他倒也不觉得怎么样。
沈春妮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来了个损招。
“到租界门口装叫花子?”
姚思春一听就乐了,问了好几遍,“你确定?”
沈春妮点头:“当然,这招屡试不爽。”
姚思春禁不住好奇:“你干过这事?”
沈春妮大大方方承认,“当然,以前没钱吃饭,穷的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干过,还挺成功,真赚到钱了。”
姚思春不是个煽情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听沈春妮讲她以前的事,总是心里不是滋味。
她才多大呀,为了生计,什么低三下四的事情都干过。
姚思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脾气上来了,说:“行,那小爷我陪你!”
说陪是陪,但第一件事姚思春就犯了难。
“这他妈是人穿的衣服?”
沈春妮拿两套新衣服跟叫花子换了换,两套破烂不堪,脏出天际的衣服吓到了姚思春。
沈春妮啧啧嘴,“是埋汰了点。”
她傻笑,看看姚思春,“不然这样吧,小爷别跟我去了。”
“那怎么成,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姚思春头疼,两根手指把衣服捏起来,嗷,一股酸臭味儿。
他不行了,扔了衣服趴到地上吐去了。
沈春妮也是心疼他,急忙去给拍背,想了想说:“诶,我想到了!”
她一蹦三尺高,拉着姚思春就近去了季家的商号。
几分钟以后,两人出来,一身脏兮兮,狼狈不堪。
姚思春脸上抹的乱七八糟的锅底灰,身上换了套棉布衣服,同样蹭上了不少锅底灰。
看上去很狼狈,但好在,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他开心了:“诶,这样才合适嘛。”
沈春妮也是,浑身上下和小花猫似的,造的不成样子。
但……
她想了想,伸手去撕姚思春的衣服。
“干嘛?干嘛?”
这小妮子胆子忒大,光天化日就敢撕他衣服。
沈春妮认认真真回答:“衣服不能这么板正,得撕的碎一点才像叫花子。”
哦,这么回事啊。
姚思春点头:“我自己来。
他倒是不客气,撕的衣服乱七八糟,自己乐了,“想不到我姚思春也有这一天,春妮,跟着你是真长见识。”
沈春妮也撕呢,俩人在大马路上撕衣服玩。
“那是当然。”
呵,还得意上了。
姚思春心情简直美丽的不要不要的,更加得出一个结论,跟沈春妮交朋友,人生处处是惊喜。
“现在干什么呀?”姚思春问。
沈春妮笑的像只小狐狸,“去租界门口转转。”
两人行头可全了,破了的碗,一人拄着一根木头拐棍,姚思春突发奇想,装残疾,走路一会儿外八,一会儿内八,歪歪扭扭,跟癫痫似的,把沈春妮逗得不得了。
两人去了租界门口,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的,各色人都有。
个个看上去都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富得流油的人。
沈春妮还看见几个头发颜色,眼睛颜色,皮肤颜色不一样的人。
她这回还是头回见外国人,奇景儿,看呆了。
姚思春戳戳她:“诶,办正事。”
“哦哦。”沈春妮急忙回神,眼珠子转转,看见个黄包车拉着一个外国人往租界门口停,她也没管姚思春,立刻闪电般的冲上去,闭眼往车轮子底下一钻。
“诶诶!”
黄包车司机猝不及防,来不及停车,直直撞上去。
“春妮!”
姚思春这下吓坏了,立刻冲上去,少爷脾气涌上来了,抬脚就要踹。
沈春妮躺在地上哼哼:“哥,救我!”
姚思春的脚硬生生收住,白着脸蹲下去扶沈春妮。
“你没事吧?”
他吓着了,张口就要训,沈春妮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抓着他,拼命使眼色。
她只是装的撞的很惨,其实没多大事,就是磕碰了一下,能忍住。
姚思春看她那样,放心了一些。
真是胡闹!
他不想演了,可沈春妮拼命掐他,还绘声绘色的演:“哥,我要是死了,你可得好好照顾咱娘……”
“咱们家没钱,治病是不可能了,我也是倒霉催的,就这样被人撞了,哎……哥,你别难过,等我死了,你就再去找个妹子……忘了我……”
姚思春:“……”
这他妈演的是两口子还是兄妹俩!
姚思春无语到了极点,简直被沈春妮的脑回路打的措手不及,别别扭扭的陪她演:“妹子,你别死,你死了,我和咱娘怎么办。”
“我可不能找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这他妈就是像两口子的兄妹!
黄包车自己都看傻了,赶紧下车来看,“哎呦,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沈春妮眼睛瞄着他后面那位金发碧眼的女人。
女人显然也懵逼,没见过这场面,操着不太地道的中国话,说。
“这,到底,是怎么了?”
会说中国话呀,那太好了。
沈春妮暗自窃喜,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往女人眼前够。
“这位贵太太,您别难过,我不怨您,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车。”
租界门口人多,一下出了事故,来来往往看着的人立刻涌上来。
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怎么挑在租界门口出车祸,这下好了,肯定没人管,自求多福吧。”
“拉车的,你还不快跑干啥呢?还指望你客人帮你付钱呀!”
“一会儿真讹上你可就完了!”
拉车的人一下也晃了。
这要赔不少钱啊!
不行,得跑,黄包车司机一看也是个牛人,拽着车撒腿就跑,有人拦?他就冲着人破口大骂,吐口水。
“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钻进来了,呸!别找我!”
姚思春一见这种人就恼了,立刻要去追,沈春妮又扯住他。
就是得让拉车的跑,他不算什么,坐车的才算什么。
她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姚思春,踉踉跄跄的走到坐车那位外国人面前。
一秒哭起来,“这位太太,我今天被撞实属不幸,刚才惊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伸手想碰碰外国人,又突然哎呦着捂着肋骨。
她演技多精湛啊,称霸在演技派的道路上多少年。
这一哎呦,姚思春也被吓的一愣一愣的,恐怕她真伤的不轻,危机性命就不好了。
“你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啊?”
沈春妮说来就来,嘴里含了个血包,咬碎了,一口血吐出来。
“啊!”
围观的人群都吓一跳。
姚思春更是大叫:“春妮!”
完蛋了,要死了,伤的这么重!
“春妮啊!”
这怎么跟彦哥儿交代?
姚思春脑袋里噼里啪啦的后果,结果沈春妮冲他眨眨眼睛。
没事?
姚思春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表情五颜六色,五花八门,好看的没法形容。
托沈春妮的演技,人群里开始有人附和了。
“伤的这么重,得赶紧送医院啊!”
“是啊,是啊,这要耽搁下去,命得没了。”
“这地方离医院可够远的,这要叫黄包车来,人没等送到呢,先给颠死了。”
人群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正中沈春妮的下怀,她踉踉跄跄的跟外国女人行礼。
“太太,您没事就好,那我先去治病了。”
说着转身,用力的咳嗽:“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