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介意的话，苏先生，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我扶住他，这家伙简直壮实得像一头牛。”
用自己取下来的手套随意擦拭了一下猪头特工的肩膀，把那里粘上的污物去掉，特雷弗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他站起来，看向正在同戴安娜搭话的苏小白。
“奥丁，知道吗？奥丁，还有拿着锤子的狗狗，是那个神系的雷神，只会说一句话——‘我是雷神托尔！’，就很有意思。”
摊开双手，苏小白正在给戴安娜讲另外一些神系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有傻不拉叽的河神，还有狗狗雷神，还有总想着让员工加班加点燃烧希望燃烧生命的无良老板雅典娜。
他听到特雷弗的喊声。
犹豫了一下。
他和戴安娜已经走出了杜恩庭院，现在在木拱门外面，远处的角落里躺着一个胖子。
老实说，再进到那样的环境中。
他有点拒绝。
不是洁癖。
实在是太恶心。
“如果奥丁和宙斯一样伟大，那么我可以想象那名叫雷神托尔的猎犬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大概与刻耳柏洛斯相似吧。”
完全没有觉得苏小白是在讲述一些无厘头的故事，戴安娜沉浸在他向她所展现出来的世界之中。
“不，事实上，不是猎犬，”
苏小白在木拱门下面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胃酸快要涌到咽喉上来了，
然后，他向里面走去，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尸体，
“只是一只柯基，就是那种屁股超级性感的短腿柯基。”
这里给他的印象本来是县城边上那已经被查封了相当长时间的屠宰场，现在，这里更像是某种血腥电影里的取景。
红黄相间的浑浊物质已经接近干涸，空气中弥漫着只有他这样灵敏的嗅觉才能闻到的苦杏仁儿味。
“特雷弗上尉，有一件事情，坎蒂小姐还在外面等你，我有必要怀疑，如果你再不出去，她可能就会很担心。”
帮助特雷弗提起猪头特工，苏小白撇了撇嘴，他以为就很沉，这个家伙的体重起码有九十公斤，身上的肌肉因为处于无意识状态而松弛下来。
戴安娜在前面带路。
这里的枪声已经吸引了警察的注意。
他们快到了。
“哎？刚刚那个胖子呢？”
苏小白伸出左手挠了挠后脑勺。
就那边角落里，瘫倒的胖子不见了，行嘛，打架斗殴他不行，装死逃跑倒是一流。
这样的人也能混进特工的队伍里？
他老子不会是威廉二世的某个亲信吧？只是来伦敦捞点儿战功？
“你没看到，我刚才以为是头猪跑出去了，”
戴安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看向苏小白，“就你说那个胖子，他身上沾满了泥污，就从那里滚出去的。”
她指了指巷子的出口。
苏小白注意到她用了“滚”这个词。
“我们准备去比利时和法国，我确信德意志帝国的鲁登道夫将军就是战神阿瑞斯……他一直想要挑起人类之间无休止的战争，”
在前面带路，戴安娜的侧脸简直美艳得不可方物，苏小白咽了口唾沫。
戴安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把自己的帽子摆正，然后走进大街，这里已经空旷出来，人们把奇怪而警惕的目光投过来。
戴安娜说：
“我和史蒂夫准备去阻止他……当然，还有你，苏，还记得吗，刚刚你给了我承诺。”
“我会记住我的承诺的，戴安娜，相信我，不过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咕噜……”
说完，苏小白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很饿。
超级饿。
然后又抬起头来。
可怜巴巴，委屈兮兮，这些词语本来不该用在一个接近一米九的肌肉男身上。
但的确其实这样。
……
“他过去也是这样吗？”
坎蒂瞪大了眼睛，她坐在那用采自塞尔维亚的楠木精修沉船酒柜旁，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曹老三站在她旁边。
他的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也经常出入这样的高档餐厅。
Sweetings餐厅，原本是是位于维多利亚皇后街的一栋古老城堡中的高档餐厅。
1889年开业的Sweetings是整个伦敦最豪华餐厅，他们一般接待的客人都是威廉二世或者维多利亚女王这样的王公贵族。
当然，位于霍克斯顿街区的分店不算太过高档。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昨天才去到我们那里，不久前，他一直在法国波尔多地区为施耐德公司效力。”
曹老三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让开微微躬着身子托着托盘上菜的白衣侍者，老实说，他从没看过这么能吃的人。
苏小白，和戴安娜。
两个人，几乎吃掉了十五个人的分量！
天哪！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吃下去了两百英镑的食物，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服务员，把这个，对，就是这个，温泉蛋再给我们上十份！还有，不要上烟熏鳗鱼了，直接上龙虾沙拉！”
苏小白用属于曹老三的衣服的袖口擦了一下嘴巴，招呼道。
嗯，他完全没把这里当西餐厅。
反正特雷弗说了，他请客。
坎蒂有点好奇，她踮起脚尖看了一眼。
好嘛，大理石印花的温泉蛋搭配洋葱粒和红酒酱、黑松露完全包裹住一块球形的鹅肝，鹅肝和松露完全融为一体，搭配刚烤好的面包、蘑菇和一颗温泉蛋黄藏在打发的蛋白泡沫下，上面洒满了黑松露。
这一套还只是他们的甜点。
主食是龙虾和生蚝，还有没吃完的鳗鱼。
鲜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嗯……这个，这个好吃，你吃一口。”
戴安娜的脸上沾了油脂，那是搭配黑胡椒和迷迭香的嫩牛排留下的印记，她隔着桌子把一块提拉米苏递过来。
烛火照耀在他们的侧脸。
苏小白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美好的食物被他吞下肚子，眼前坐着比赫拉还美丽的女神，似乎没什么比现在更好了。
但就是少了点什么。
他喝下一大口加冰的柠檬汁儿。
苏小白从来没有吃过西餐。
“先生，我们向你推荐这个，采自苏格兰的优质金枪鱼腩，我们采用油炸的方式来烹饪它们，鱼的汁水收得很好，带给人的味觉感受与鹅肝非常相近。”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上鹅肝呢？”
戴安娜抢在苏小白前面说。
她很喜欢外面这个世界的食物。
非常美味。
她也很喜欢眼前这个可爱的男生。
“不是我们不想，只是……”
“只是什么？”
“美丽的女士，你和这位先生已经用光了我们两天的鹅肝储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