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3放在桌子边缘的地方,因为梁岐刚才那一闹,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摔成了两半。
安十九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又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梁岐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蹦起来。
怎么办,他还想跟他做朋友来着,这下彻底没戏了。
“那个,十九啊,你别生气。。不是,你可以生气,但你得给我个机会给你赔罪是不,要不,我重新给你买一个?”梁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可安十九脸色越来越沉,手里的拳头捏地也越来越紧,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却没有人说得准爆炸的具体时间。
“我把我最爱的游戏机送你?那是我最后的积蓄了。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是我妈妈生前送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安十九紧紧闭上眼睛慢慢地吐出这句话,全身上下充满着满满的无力感,就像当年失去母亲那样。只能看着母亲从眼前离开,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好想去阎王殿从阎王那里把妈妈抢回来。可是不可能。
现在唯一的念想都没了,我该怎么再去怀念您?
安十九又流下了人生当中第二次眼泪,第一次是母亲去世的时候,无可厚非,都是关于她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梁岐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祸了,他明白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因为他经历过。
他跟他很像,特别像。只是,他梁岐善于把情绪放在心底。
为人一世,谁不想快快乐乐的,何必去想让人极度痛苦的事情。
祝梅青一转过来刚好看到安十九哭的画面,她愣住了。
原来也会有人哭都这么好看。祝梅青看呆了。
安十九蓦地站了起来,炸弹要爆炸了。
他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MP3,一声不吭的用尽全力跑出了教室。梁岐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都怪你,都怪你。”梁岐你还算是个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吗?梁岐用手扶住额头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给安十九请罪。
可这时候做什么都只会感动自己,却以为自己付出了很多。
安十九在走廊上不停地跑着,速度快地可以听到风从耳边肆虐而过的声音,可是这样还是不能把他带离出那个痛苦的世界,他该怎么办。
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他也想不顾及任何人大哭一场啊。
为什么要他一个人揣着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偷生。
“嘶”突然出现的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把安十九狠狠地绊在地上,头碰在旁边的墙上,安十九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膝盖好像也破皮了。
安十九捡起来那个白色的小瓶子,看着应该是个药瓶吧,可是当他把瓶子翻过来的那一刻,安眠药三个字让他愣住了。怎么这么幸运,被绊倒了也就算了,还是被安眠药这种东西绊倒。
是在提醒我什么吗?还是说,我也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陆拾玥藏在楼梯口看着安十九的一举一动,本来她打算跑过去捡起来就走的,可是奈何安十九已经睁开眼睛站起来了,现在过去不就是在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有病的事实吗。她不想,她不想在学校里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走到哪里都被学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害怕,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得抑郁症了,说不定她就变成他们眼中的怪物了,一个异类。
陆拾玥咬了咬下唇,顿时蔓延出了一丝血腥味,袭卷整个口腔。丝丝麻麻的痛感扎根在了每一处细胞里。
又要快发作了一样。
不行,我得去拿回来……
安十九盯着药瓶发愣,陆拾玥正好抓住这个间隙大步跑上前一把抢走了安十九手中的药瓶扭头就跑走了。
安十九正意识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被抢走了,下意识地就去追。
因为是女生,所以不可能有安十九跑得快,况且安十九长这么高不是白长的。
但是他看见陆拾玥跑走的方向,才发现这不是去他教室的方向吗?
所以他也不着急,就像猎人在特定的地点等待着猎物,而且确定猎物一定会掉进自己的陷井一样。
陆拾玥跑到教室门口累的气喘吁吁,她不爱运动,因为抑郁的原因,她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花一草,一起一落。什么也不想,就像失去了生命一样。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但是仔细看就会很容易的发现教室角落的倒数第一排有两个位置空着,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里。
陆拾玥跑到门口刚好听到老师在点名。
“安十九”
梁岐暗暗叹了口气,都是因为他,事情才变成这样的。
他正打算起来解释事情的经过,却只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到。”安十九不紧不慢地走到教室门口与陆拾玥并排站着,若有若无的擦着陆拾玥的肩膀。
就要猎人捕猎是发出的危险的信号一样。
陆拾玥心里一个咯噔,她本来奇怪都上课了怎么还会有人在外面,还是在跑的那种,来到教室一看两个空位,她是不是要和这个男生做同桌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才来?以为学校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我们博雅可不是动物园,不收留流浪动物……”那个老师点了安十九的名字后就不停的训斥着他们。仿佛这是多么令人可恨无比的事情一样。
坐在教室里的知道这次是遇到一个狠角色了。
可是不到游戏的最后,你就不会知道,原来还有更狠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