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并不知道千砚的脑补,扶起跪着的陈嬷嬷,又摸了摸小豆丁的头发,只感觉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接下来不管这些嫁妆如何处置,都不是他的错,毕竟他只是个残疾人,能做的事情有限。
即使以后小豆丁长大了,他娘的嫁妆没保住也只能怪别人贪婪,怪不到他头上,甚至还要感激他,他可是努力想要给小豆丁争取来着。
此时苏京墨非常庆幸给男主设定的性格是恩怨分明,有恩必须还,有仇必须报,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个好消息,以后就算他保不住宣宁侯府也能保住自己啊。
正在苏京墨越看小豆丁越顺眼的时候,二夫人带着一群人再次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凝辉院,意图不言而喻。
瞥见他们过来,苏京墨不着痕迹地把小豆丁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藏进他衣服里,然后才站正等着二夫人过来。
这位二夫人在小说前期一直扮演着男主绊脚石加垫脚石的角色,也就是给男主制造各种磨难,然后男主借此成长,获得机遇啥的。
说起来这二夫人虽然没见识还只爱钻营蝇头小利,但对自己儿子倒是掏心掏肺。
可惜这掏心掏肺也是有门槛的,前提就是儿子必须是有用的儿子,能建功立业、对争取侯位有帮助的。
苏京墨这种毫无用处、只能吃白饭当米虫的自然不在其列。
二夫人满面慈爱的走到苏京墨面前,“儿啊,听说你祖母把那人的嫁妆都送到你这儿了?那些店铺庄子的事你哪里懂,还是交给为娘来操持吧,总不会亏待了你。”
二夫人满腔热情地说完,却见苏京墨毫无反应,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她回头看了一眼老实在在站着的千砚,这才想起来苏京墨看不懂手语了。
以前都是她说,千砚在一旁比划手语,现在苏京墨啥也看不懂,她刚刚那番话算是白说了。
恶狠狠地瞪了千砚一眼,“还不把我的话写给你家主子看。”
得了吩咐,千砚这才动手写字。
苏京墨拿着宣纸,蹙着眉看了半晌,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二夫人等得不耐烦,“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完吗?还能看出个花儿来不成?”
“兴许是少爷有字不认识?”千砚小心地推测道,从刚刚苏京墨的动作,千砚也能看出他并不打算把少夫人的嫁妆交出去,自然也很是配合苏京墨的打算。
“不认识字?”二夫人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随即才想起来苏京墨八九岁的时候耳聋了,之后再也没有读过书,有字不认识也很正常。
“哪个字不认识,你给他解释解释啊,就这样看着主子吗?要你这奴才有何用?”二夫人不满地训斥千砚,目光偶然间一扫,看到了自从她进来就站在角落的陈嬷嬷和小豆丁。
“这哪里来的孩子?”二夫人随口问道,小豆丁的衣服还是在荒院的那一套,墨翰还没来得及给他找合适的衣服,所以二夫人只以为是哪个下人家的跑到了这里来。
“回夫人的话,这是小少爷。”
二夫人听着千砚的话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个小少爷,虽然侯府有几个重孙辈的,但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啊。
突然二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失仪地叫了一声,指着小豆丁的手都在颤抖,“宁……宁嫣生的那个小畜生。”
苏京墨虽然佯装看字,但也一直注意着二夫人,看她面目狰狞的指着小豆丁,立刻向旁边跨出一步挡住小豆丁,像是深潭一样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二夫人。
啧啧啧,你在男主面前露出这样的面目,若是给男主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到时候你不死都说不过去啊,苏京墨暗暗在心里摇头叹息。
而二夫人对自己的行为尚且不自知,“谁?谁把他带出来的,马上给我送回去。”
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影响判断二夫人的指示他肯定不会做,所以苏京墨对着二夫人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气急败坏的二夫人就差把自己指甲扣到苏京墨脸上了,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对着千砚恶狠狠地说,“写给他,若是他还知道我是他娘,还知道何为孝道,就立刻把这个小畜生给我送回去,不,给我扔出去。”
千砚一个下人自然不敢违背二夫人的话,老老实实的把她的话写了下来。
而苏京墨看后,依旧坚定地摇头,挡在小豆丁和陈嬷嬷面前,他都能想象出自己的形象在小豆丁心里是多么高大伟岸。
其实苏京墨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很清楚,当初写的设定里,二夫人的权力并没有多大,侯府大部分事情都由老夫人管着,何况二夫人上面还有个妯娌大夫人,得罪了二夫人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
这样看来,得罪一个二夫人换来小豆丁心里的形象,简直血赚。
至于孝道就更是个笑话了,七少爷是二夫人儿子没错,但书里所有人都是他苏京墨创造的,难道他就不是所有人的爸爸吗?
这样论起来,谁是谁爸?谁是谁妈?有人能说得清吗?
干脆直接扯平,谁也别和谁用孝道压人。
苏京墨和二夫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过了不到半刻,墨翰就带着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回来了。
丫鬟传了老夫人的话,交代宁嫣的嫁妆由七少爷安排,另外老侯爷听说七少爷把小少爷接了过来,想起还没给小少爷取名字,便取名叫苏木。
最后二夫人不情不愿地走了,看上去依旧很不甘心,只是不敢驳了老夫人的面子。
苏京墨摸了摸小豆丁的头,他记得书里小豆丁的名字是后来他自己取的,也不叫苏木。
不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让小豆丁的人生轨迹和书里不一样吧?苏京墨有些担忧地想着,若是男主被他影响的不再是男主,那他抱的这个大腿似乎就变得没那么粗壮了。
改变小豆丁可能让未来变得未知,不改变肯定会让自己被炮灰,这可真是个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