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猜测男主住的荒院肯定在侯府偏僻的地方,所以一直往边边角角的地方找,一路下来发现侯府里没人住的院子还真不少,而且院子还很荒废的感觉,可见侯府人丁并不兴旺,而且也没外面看上去那么有钱。
最后苏京墨找到男主的时候,都有一种骂娘的冲动,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院子,比下人住的还不如,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有出侯府,他都以为自己跑到了哪个小山村。
苏京墨想把侯府的人拉过来按个锤一遍,那么多空院子,随便哪个给男主不行啊,偏偏找了个最破的,也难怪男主发达了要灭你满门,说你们活该真是没有冤枉你们。
看着远处提着一个大水桶的小豆丁,两三岁的样子,木桶和他差不多高,看上去极为不相称。
他眉心处那颗极为醒目的红痣,苏京墨极为肯定这就是男主,毕竟为了凸显男主的生而不凡,他当初特意给男主眉心加了颗红痣,来保证他每次打脸别人的时候都能被一眼认出来。
苏京墨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孩子还小,真是个好消息。
同时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抱紧男主大腿,这个时候男主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说不定还能培养出点儿父子情来。
苏京墨想着,便从一旁走上前,接过小豆丁的水桶提了起来,对于小豆丁来说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的木桶,在苏京墨手里却仿若无物。
小豆丁仰着头看向苏京墨,眼里有些疑惑,皱着眉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在一大一小对望时,一旁的屋子里颤颤巍巍地走出了一名瞎眼的老嬷嬷,嘴上询问着什么,小豆丁扭头应了一声,就伸手上前来拿苏京墨手里的那大水桶。
苏京墨下意识的避开,惹得小豆丁一下踉跄着扑到他的腿上。
用另一只手把小豆丁扶了起来,然后用手势示意他带路,也不愧是未来能成为男主,只是两、三岁的样子,就能很清晰地理解苏京墨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有些迟疑,小豆丁还是乖巧的在前面带路,领着苏京墨进了屋子里,把水桶给放到了小厨房。
“小少爷,谁来了?”那瞎眼的老嬷嬷开口问道。
“不认识,衣服很好看,但似乎不会说话。”小豆丁一边说一边看向放好水桶望过来的苏京墨,然后顿了顿补充道,“也听不到。”
听着小豆丁的话,老嬷嬷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是七少爷,七少爷终于想起小少爷了。”
老嬷嬷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摸索着向着苏京墨走过来,虽然她眼盲,但似乎对周围环境很熟悉,走起来也没有障碍。
一旁的苏京墨只能看着两人嘴巴翕动着对话,然后老嬷嬷激动地抓着自己衣袖不停说着什么。
苏京墨对于对方在说什么半点儿也听不见,只是任由老嬷嬷抓着他自己激动,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从小接受到尊老爱幼的教育,更是因为他想起这个老嬷嬷应该就是带大男主的那个陈嬷嬷,原本她是男主他娘宁嫣的奶娘,宁嫣嫁给七少爷,她就一起跟了过来。
宁嫣难产去世,男主就由陈嬷嬷带大,因为做针线活熬坏了眼睛,后来男主对宣宁侯府满怀恨意,估计很大原因是因为陈嬷嬷在宣宁侯府的苛待下早早去世。
苏京墨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照这个进展走下去他妥妥地被炮灰,而这个老嬷嬷对于男主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段位的,他何必越级挑战找虐呢。
一旁的小豆丁看出了两个人无法交流的窘境,主动上前拉着老嬷嬷说了什么,大概是说让他来交流,然后老嬷嬷就强忍着激动放开了苏京墨。
小豆丁看着苏京墨望向自己,手里比划着,并不是特意学的那种手语,而是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是问苏京墨来做什么。
苏京墨也学着小豆丁的样子比划,指了指小豆丁,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自己带小豆丁去别的地方,表示的并不生动,但小豆丁却理解了。
小豆丁蹙着有些秀气的眉,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有些担忧地对陈嬷嬷说,“嬷嬷,他说要带我们去别的地方,是不是要把我们赶出去?”
听着小豆丁前半句话还露出笑意的陈嬷嬷,听到后半句后脸上立刻露出了些愤恨和不平,“苏家怎么能如此行事,当初,当初他们拿了小姐那么多好处,如今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少爷?”
陈嬷嬷说得义愤,但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她心里也清楚,虽然宣宁侯府对小少爷着实算不上好,但至少府里不会出现让人谋财害命,若是离开了侯府,她一个瞎眼老太婆带着个稚儿,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定了。
“嬷嬷别担心,我问问他想做什么?”小豆丁安慰陈嬷嬷道,但对上苏京墨却犯了难,这要怎么问啊?
“小少爷,这是你父亲,要叫爹爹,好好和你爹说。”陈嬷嬷不放心的叮嘱道。
小豆丁心里暗想,你刚刚求他好好待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是我爹了,但他又听不到,我叫他什么又有什么关系,这样想着,小豆丁嘴上却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苏京墨并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只能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示意小豆丁跟他走,毕竟男主这种可怕的生物,还是养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
在苏京墨绞尽脑汁让小豆丁理解自己的意思时,小豆丁终于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把手塞到他的手里,示意愿意和他早。
小豆丁虽然小,但并不傻,他知道这个地方都是那些人说了算,面前这个爹既然是主子,那他说什么自己和嬷嬷应该是没办法反抗的,他是比那些送饭的丫鬟更厉害的人。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就听他的吧,反抗不能改变结局,只会增加更多的变数、让自己和嬷嬷的状况变得更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