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虽然听不见,但也能通过木板的震动知道,刚刚把他们搬过来的来人此时还在车里,此时可能就在自己旁边坐着,为了避免自己一睁眼,刚好和人四目相对的事情发生,苏京墨自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若是自己可以听见,说不定还能从劫持他们的暗卫嘴里听到只言片语,不管是关于幕后是谁要劫持自己,还是打算把他带去哪里、怎么处置,这些都是有利的,可惜到底是什么也听不见。
苏京墨心里暗暗嘲讽,看来清醒着和晕倒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心中愤恨,苏京墨便也不顾那车里的暗卫了,直接把眼睛睁开看向眼前。
反正都是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被他们发现自己醒着又能怎样,若是他们想要杀他,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昏迷而放过他,若是不想杀他,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把他迷昏,和现在处境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苏京墨睁开眼并没有被人发现,身上那两位仁兄把他压得严严实实,而且当时他倒下的时候是面对着车门口的,而那车里的暗卫坐在最里面,并不会面对着他的脸。
通过偶尔飘起的车帘缝隙,苏京墨能看到一些外面的景色,马车一直直行没有拐弯,依旧在刚刚那条路上,这条荀街平时路过的人便很少,但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京墨倒是没有想过要等到马车到了繁华的街道上吼一嗓子,他估计自己刚发出声音就会被那暗卫制住,而且即使他喊了,真的会有人拔刀相助救他吗?再退一步,即便有人救他,有多大可能性能打得过这两个武艺高强的暗卫。
邢舟虽然出身世家大族,但也不是那斗鸡走狗之辈,武艺也是从小请人悉心教导的,他都在对方手下走不过两招。
这一系列苛刻条件摆在这里,能恰好都满足的条件估计要比自己中彩票的几率还小吧,自己一吼,万一逼得对方下杀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苏京墨的猜测里,自己深入简出也不太可能和什么人结仇,对方费尽周折的绑架自己,估计还是因为那御前随侍的官职,想要招揽自己为他们所用,既然是招揽,那就断然没有要杀了自己的理由,他们要一具尸体有何用。
这样想着,苏京墨就放心了不少,到时候不管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应下,一切等自己被放出来再说。
苏京墨自问是个没什么气节的人,更没什么忠君之心,书中自己为了凸显反派残暴给他写了不少酷刑,放到自己身上苏京墨是一种也承受不住,若是多来几种苏京墨怀疑自己能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识时务者为墙头草,苏京墨现在就想做那个墙头草。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几绑架他的人就是那个幕后大BOSS,也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颍川王,这个一直隐于人后,知道最后才和男主对上的王爷,自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京墨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书还没开始呢,自己就要和他扯上关系。
要问苏京墨怎么这么确定是颍川王,因为在这个时候,那几个争夺皇位的皇子还没争斗的那么严重,他们的斗争基本上还停留在争谁更得皇上的宠爱,而不是谁手里握着大臣和兵权。
敢这么明目张胆在京城大街上绑人的,估计只有那个势力遍布的颍川王了。
苏京墨看着偶尔一闪而过的房角屋檐,能清晰的感受到马车什么时候转弯,向哪边转弯,势必要保证自己能记住走得什么路。
马车一路被赶得很快,不过一直都是挑人少的小胡同走得,直到到了一处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民宅前才停下。
感受到马车停住,苏京墨又立刻闭上了眼睛,之后便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最后被人像是扛麻袋一样抗在肩膀上。
走了没多远,就被人随手扔在了墙角,接着就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苏京墨强忍着面部表情,但额头上的青筋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猜测着应该就是解除那迷香的解药,但苏京墨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感觉自己压着压条大腿的不知道是暗卫还是邢舟动了动,苏京墨才缓缓睁开眼打量四周。
他们被扔在了一个小房间里,这个房间也没有窗子,看上去黑漆漆的,刚刚被那暗卫扛着的时候,苏京墨感觉他们应该下了一段楼梯,估计是地下的暗室。
苏京墨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能大概看出他们不远处站着几个人,还没看清他们的样子,其中一人手里就点燃了一支蜡烛,蜡烛的光映照出那些人的样子。
后面四个暗卫都戴着面巾,为首那个拿着烛台的人并没有戴面巾,但看上去长相怪异。
为首的人一个手势,那几个人便上前按住苏京墨他们三人,往他们嘴里强硬地每人塞了一颗药丸,三人又不傻,自然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拼命挣扎却也抵不过对方。
看着他们愤恨的表情,拿着烛台的人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若说怎么怪异,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皮笑肉不笑。
突然苏京墨想到了什么,他记得颍川王能在皇上眼皮底下做出那么多事,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手下有一个能人会易容,那易容术精巧到面对面也辨别不出真假。
看着现在领头那人的样子,莫不是戴着人皮面具?
而那看上去违和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现在距离颍川王正是出现在小说里还有十年,十年后的手艺臻于化境,但十年前就不一定了。
在苏京墨思考这些的时候,举着烛台那人已经对邢舟和暗卫说了一番话,苏京墨也听不到,只见邢舟面色阴沉。
而苏京墨也没有等多久,一张纸就被放到苏京墨面前,那为首之人还特意把烛台递了过来让苏京墨看清楚。
看着那字迹,苏京墨的面色比另外两个人更阴沉,都要滴出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