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津武被她扶回了屋子，闻着她身上的药香，他将脑中的事情抛远，只想这刻再长一些。
他有种紧迫感，想着殿下说过的那些话，与林蓁蓁之前的曾经。
聂津武突然觉得，若是真的回了京城，也许日后便与她再无可能了。
再加上殿下最近的态度，着实让他着了急。
“蓁蓁小姐，你可想过自己日后要找什么的夫君？”
林蓁蓁一愣，不是太想说：“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看我行不行？”聂津武大着胆子指了指自己：“很抱歉，我现在这幅样子，说这个也是有些任性了。”
“可我怕，到了京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语气低落：“很抱歉，若你在意我这幅样子，便算了。”
林蓁蓁惊讶极了，她脸红了红，连忙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在意您的样子。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心思，我没有在意您什么样子的，真的。”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自己不在意他的模样。
“只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心意。”林蓁蓁认真道：“您很好，可我现在还不想想这些。”
聂津武冲动地拉住她的胳膊：“无事，你可以慢慢想。只是不要推脱，不要躲着我，给我个机会，可好？”
林蓁蓁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又怕力气重了会伤到他：“聂小将军，谢谢您的厚爱；可是，对不住，您在我心中是值得尊敬之人，我没有办法将您当作之后能渡过一生的对象。”
“仅此而已。”
聂津武颓然放了手：“你还念着他，对不对？”
她坚定得摇了摇头：“我没有念着谁。只感情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这么说，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林蓁蓁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聂小将军，我若说对您没有男女之情，才够直接吗？”
“那当初你与殿下也无男女之情不是吗？之后还不是对他生出了感情；现在你又说没有念着他，那你又怎么知道，日后不会对我生出感情呢？”
“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不试又如何知道呢？”
“那不一样，我毕竟嫁过他。”
“说来说去，你封闭了自己，连给旁人一个机会都不愿意；是不是，只有殿下才行？”
“您说笑了。”
“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聂津武下定了决心：“现在不想，总有一天当你有这个意愿的时候，希望你第一个想起的是我。”
“也许没有这个必要了。”林蓁蓁摇了摇头。心道您可是殿下看好的妹婿，搞不好哪天就被赐婚成亲了。
申屠潇这边收到暗卫的报告，说聂将军亲自去找了林小姐，二人还在房中待了好一会。
后来林小姐就心事重重地回房了。
他忙死了，懒得管这两人的破事。
虽说如此，还是有些牙痒痒，不痛快。
是以见了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还不算完，见津武哥有一搭没一搭同她说话，都要去插上几句。
“殿下什么时候对这个有了兴趣？”聂津武说着，还倒了碗热水，递给林蓁蓁：“天气冷，你抱着暖暖手。”
“听你们说着，觉得有趣。”他盯着林蓁蓁手中的茶碗：“津武哥都不心疼心疼我了。我可是每天都要赶走好几波刺客的。”
“辛苦的可是人家侍卫。殿下叫的哪门子苦？”
申屠潇未回答，却道：“不过按这个速度，再有几日，便能到京城近郊了。”
“我给聂国公写了信，估计他老人家到时候会来接你。”
聂津武下意识地看了林蓁蓁一眼，：“祖父年纪大了，我直接回府便是。”
他问林蓁蓁：“蓁蓁小姐呢，可有去处？若是不想给家人带来危险，不愿归家，便来聂国公府小住吧。”
申屠潇打断了他：“去聂国公府做什么？当然是要来我肃王府了。”他带着一丝胜利在握的炫耀：“你之前住的屋子我叫人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你住着也方便。若还有什么缺的，直接叫人添置便是。”
林蓁蓁看二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无奈道：“我哪儿也不去，我有地方住。”
二人一同看了过来，林蓁蓁却不愿多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聂津武看着林蓁蓁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无奈对聂津武道：“殿下，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既然都和离了，”他语气低落：“就不要和我抢啊。”
“津武哥，你没看出她不愿意吗？她若不愿，你不该这么逼着她。”
“殿下哪只眼睛看到我逼着人了？连我想对她好都不允许吗？”
二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申屠潇反省了自己，可性格使然。虽林蓁蓁态度明确，对他二人都冷冷淡淡，可见津武哥对她好，他就害怕林蓁蓁的芳心真的落到津武哥身上了。
这天夜里，申屠潇想着想着，突然忍不住了。
他闯进林蓁蓁的屋子，：“你必须选一个！选我还是选他？”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林蓁蓁迷惑不解：“殿下，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刺客来了？”
看着林蓁蓁的眼睛，他鼓起了勇气问她：“我和聂津武，你只能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林蓁蓁是聪慧的姑娘，结合到二人最近的行为，知道了他究竟想问的是什么，她指了指自己：“殿下，当初若是没有陛下赐婚，您会选我还是选陆小姐？”
“若是没有陛下赐婚，我便不会认识你，哪里还会有选谁？”申屠潇诚实回答道。
“那么，我的答案也是一样。我如今与你们二人，没什么关系。又何谈选谁？”
“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申屠潇急了。
“殿下，和离书是您拿来给我签的。您哪里有这么无辜呀。想来想去，从成亲到和离，您一直都对我不假辞色，看不顺眼。”
“如今闹这出，又是什么意思？我是教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吗？同我拜堂的是您的堂亲，您不会不记得吧？”
“我不是圣人，没有以德报怨的倾向。”
“天色已晚，殿下请便。”
申屠潇内疚了，：“对不起。”一大堆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只无力道：“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我以为你不争不抢的，看到我回头会高兴。”
“陆小姐未嫁给您对吧？我在冀州边境都还听的到你们的消息。殿下，您是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吗？”林蓁蓁委屈道：“若她嫁给您，现在您就不会站在我面前说这些对不对？”
“我永远是您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林蓁蓁伤心道：“不对，您从来就未选过我，何来退而求其次？”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想他在她面前，可心里留念，嘴上也说不出赶他走的话。
林蓁蓁你真是没出息。
申屠潇无力反驳，看着她难过的表情，狼狈而逃。
只快到京城前，他来找她：“你说的那些话，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都是未发生的情况。既然没有发生，就不应该成为你的烦恼。”
“很抱歉，我当时未能负起责任。将你娶进门来，亏待了你。我当时非自愿娶你，满心愤恨，没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幼稚。就算那时喜欢别人，也要顾及到你的感受，好好商量解决才是。”
“您道过很多次歉了，我也总是心有愤恨，拿这些话埋怨您。”她看着申屠潇的眼下的黑眼圈：“以后都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我们都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总提这些，反倒影响心情。”林蓁蓁挤出一丝笑容。
申屠潇点点头，：“你既说以后不提了，那便不提了。”
“若是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也是一件好事。”
林蓁蓁摇了摇头：“好的过去才要忘记，不好的过去才要记着，以免重蹈覆辙。”
申屠潇闻言苦笑。
眼看到了京城近郊，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一路被追杀着回来，一路上还是提心吊胆着的时候居多。
聂津武被前来的聂国公带着家仆接走。走之前他看了看林蓁蓁，嘱咐她若有事，别忘记去聂国公府找他。
申屠潇沉默站在一旁，见聂津武被人簇拥着走完，才问她：“你打算回哪儿？”
“我先去济世堂住一阵子。”
他皱眉道：“你一个人不安全，随我去肃王府吧。”
申屠潇见林蓁蓁准备开口，急忙打断了她：“你也知道，最近我身边的暗卫损失惨重，实在调拨不出人手来；你若是因此遭遇什么报复，于断案也无益。”
“殿下巧舌如簧，叫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林蓁蓁无奈道：“济世堂离府衙不远，还是安全的。”
“对方都未将我与聂国公府看在眼中，害怕区区一个府衙吗？”申屠潇无奈提醒道：“你放心，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如今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婚嫁对象。你之前都那么说了，难道本王还能舔着脸不成？”
林蓁蓁转念一想也是，就这么被他说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