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发情敌
“傻丫头。”洛将我拉过，叹道：“我与那柳飘飘之间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一年之前，有一晚我从将军府归夜，路见一群宵小之徒围着两名单身的女子。我出手相助，后来才得知那女子乃是飘香阁的头牌歌姬柳飘飘与她的丫环。我将她们送回飘香阁，一路见她谈吐斯文并不像一般的青楼女子那般轻浮，便与她多聊了几句。之后与她倒也无意中偶遇过两三次。只是我一直在边关忙于战事，并无红颜知己或是入幕之宾一说，你又是从何得知的？”说着，瞟了飘雪涵一眼，又道：“我腿伤后，她曾几次送来拜贴，我都不曾理会，想让她自己死了这份心思。如今到是芊又帮我将这此事挑起了。”说着，笑似非笑地看着我。
我低头不语，心中暗恼：亏我还自诩聪明，可到了这情字上还是一样不能释怀，大概女人都有胡思乱想爱听事非的毛病吧。都是流言害死人，竟让我在飘雪洛面前出了个如此的大丑。
洛见我久久不语，便点点我的鼻尖道：“下次不许再如此了。”
我胡乱点头应了一声。
“将那柳飘飘带上来吧。”洛对飘雪涵道。
飘雪涵点点头，走出门去。
我站起来道：“那你们聊，我到后门等你出来。”
洛拉着我的手道：“不，你在此陪我。”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洛笑道：“芊如此煞费苦心，不就是想听到我正式地拒绝她么？”
我的脸霎时变得通红，想不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竟然被他看穿了，顿感错手无措。
洛大笑，将我揽入怀中，认真轻道：“就是喜欢芊有这种小心思，不然，芊太完美了，让我心生不安。”
我微微吃惊地看着他，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洛用带着薄茧的长指捏捏我的脸，取笑道：“是不是每次我一笑，你便呆了？”
我傻傻地点点头。
他轻笑，吻着我的脸，我的唇，不断低呢：“芊，这样的你，好可爱，教我如何能放开……”
我的心微微一动，正想搂住他的脖子……
“王爷，柳飘飘姑娘在外求见。”门外传来潇衣的声音。
“进来吧。”洛放开我的身子，仍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门外走进来一个抱着古琴，穿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年约二十岁左右，长得明艳动人，身上颇有书卷之气，甚是斯文娇弱。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没想到她竟是这种类型的女子，的确我见犹怜。不过，能在青楼混得这么出名的，想必性子与心计都不会像外表看起来的这么柔弱吧。但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从而忘记了蜜糖里包裹着的毒药。
我略有担忧地撇了洛一眼，却见他正捉狭地看着我，像是瞧出了我的心思一般，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我的脸一烫，想收回他握着的手，没想到他握得更紧，一点也不肯松开。
“王爷。”柳飘飘行了一礼，柔声道：“飘飘今日终于得已见到王爷，眼见王爷身子安好，飘飘甚是喜悦。”
“坐。”洛指着对面的椅子。
柳飘飘坐下后，神情颇为幽怨地低头，道：“自听闻王爷身染疾病后，飘飘一直心感担忧，几次拜贴求见，都被拒在门外，王爷可是嫌飘飘身份低微，不配关心王爷么？”
“柳姑娘何出此言？”洛长手一伸，将我另一只手中的茶杯拿走，放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才淡道：“柳姑娘对本王的关切之情，本王已然知晓。只是你我仅是泛泛之交，姑娘不必如此挂怀，而且本王自有爱妃照顾，就不劳烦姑娘挂念了。”
这句话说得直白了些，就连我听了都有些不忍。
只见那柳飘飘身子晃了晃，脸色变得苍白，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杯子，黯然道：“是飘飘越逾了。只是王爷当真不知飘飘的心意么？自从得王爷搭救，飘飘一心便是日日求着能再见到王爷一面，几次偶遇，王爷都是匆匆匆离去……飘飘不敢奢求王爷垂青怜爱，只求王爷让飘飘时常能见到您，就是在王爷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丫头，飘飘也是心甘情愿的。”
“柳姑娘说笑了。”洛优雅一笑，展了展身子，倚在软靠上道：“柳姑娘名满京都，拜倒在姑娘石榴裙下的青年才俊何其多，姑娘又何必独钟本王呢？更何况……本王已有心爱之人，是万万不能对不起她的。”
柳飘飘猛一抬头，苍白的唇瓣颤抖了几下，才道：“您，您有了心爱之人了？素闻安靖王爷向来是个风流潇洒的无心之人怎么会，怎么会？……是，是她么？”柳飘飘指着我，目光紧紧盯着我与洛十指缠绕的手。
洛脸色不悦道：“放肆，她将是本王的正妃，岂能容你如此无礼？”
我一直在好奇地看着这位柳飘飘姑娘的一举一动，觉得她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做得十分的恰到好处，连幽怨之态都做得十分完美，若不是看到她眼中不时闪过的不甘之色，只怕是真的要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给打动了。
“飘飘不敢。”柳飘飘顺势在惊吓中跪下地来，惊慌道：“飘飘不知她便是安靖王妃，请王爷恕罪，请王妃恕罪。”她虽然自持才高，更与无数权贵子弟相交好，却也是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的。
洛不语，却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我的唇角微微勾起，打量着柳飘飘一会，直到她忍不住想抬起头的时候，才道：“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怎么说你也是这里的客人。”
柳飘飘跪着不动，却向我略略弯了弯腰，道：“请王妃成全飘飘报恩之意。”
我眨眨眼，道：“柳姑娘说笑了，我家王爷每日做的善事没有十件也有八件……”腰突然被捏了一把，我忍住笑，按住洛的手继续道：“若是每个人都闹着要报恩，王府里哪里容得下这么许多的闲人？”
柳飘飘没想到我竟然这样回答她，顿时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洛淡淡对我说道：“今日乏了，回府吧。”竟是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柳飘飘一眼。
柳飘飘抬起头，绝望道：“飘飘一心待王爷，王爷真要如此绝情么，弃飘飘而去么？”
洛皱眉道：“柳飘飘，本王与你并无甚暖昧或情谊，你此话从何说起？”
“王爷，飘飘自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只是……”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泣不成声。
我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心软了下来，上前一步，将柳飘飘扶起，温声道：“柳姑娘，你好好的一个女子，又何必如此作贱自己，若是王爷心中有你，不用你说，他也会好好侍你的。但是他心中并无你，你是强求不来的，还不如一笑了之不是更好？”
“飘飘只求能时时陪在王爷身边便心满意足，不敢奢望其他。”她甚是固执地摇摇头。
我无语，看向洛。洛眼中闪着兴灾乐祸地光芒，像是在说，这下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见她了吧？
我忍不住烦躁道：“柳姑娘，你若真的喜欢他便不要为难他了。”
“为难？”柳飘飘向后踉跄了几步，愣道：“我为难他？”抬眼看向洛。
“柳飘飘，你的确很是教本王为难，你如此缠着本王，本来本王念着你是一个女子名誉为重，也不甚在意。但若是如此下去，惹着本王爱妃着恼不理本王，本王便说不得要将姑娘遣至外地永不得归京了。”洛扬扬眉淡淡地看着柳飘飘，神情颇为冷漠。
柳飘飘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许久，终于回复了颜色。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王爷对王妃如此情深意重，飘飘自是不敢再提此事。”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这柳姑娘到也识时务，拿得起放得下。洛把话说到这份上，她自然自知无望得偿心愿了，便马上低声示好以求自保，而不是一昧的纠缠不休，不识好歹。
“如此甚好。”洛淡淡地开口。
“此后，飘飘与王爷自是无缘再见了，飘飘想最后一次为王爷弹唱一曲，请王爷成全。”柳飘飘抱着古琴的手紧了紧，把目光停在洛的身上。
能听美人弹琴唱歌，这倒是好事，我眉毛一挑回到洛身边坐下来。
洛不语，轻抚着我的发，淡淡说道：“不必了，本爷从此只听一人为本王弹唱，其他人本王没兴趣，你退下吧。”说着挥挥手：“潇衣，送柳姑娘回飘香阁。”
柳飘飘脸色变得通红，看着走进门来的潇衣，咬咬牙，终于抱琴幽怨而去，只留下一句话：“王爷，你好狠的心……”
回到府中，看到洛有些疲惫，叫小全子服伺他沐浴后，便替他按摩捶背。
“芊，你知道么？”洛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原来我以为，你如那柳飘飘一般，借着什么报恩，便想留在我身边从此一步登天，享尽荣华……”
“所以你便把我放到洗衣房，制衣房里去了？”我从后边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他环着我的手臂，道：“是啊，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真的发现芊的好？”
“哪里好？”
“芊很顽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开心乐观，无时不温暖着别人，帮助别人。而且是真心地为我出谋划策，当你跟管事说把你做的东西当成王府里的营生时，我便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
“那你还把我扔来扔去。”我低咕：“还百般刁我。”
洛轻笑，将我抱到身前，吻了吻我的唇，抵着我的额道：“那时，我尚未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且也不敢肯定你真的会对我这么好。所以，就想着捉弄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沮丧自怜和放弃的一天。”
“坏人。”我嘟着嘴埋怨。
“芊可怪我？”他将舌头伸入我嘴里含糊道。
“原来有一点，但是看在你替我打发情敌的份上，便原谅你了。”我故作大方。
洛轻笑，紧紧搂着我，低语：“我也是时时能有你陪在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