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举着斧子喋喋不休,
重复为不变者永垂不朽,
相异的碰触让鲜血半推半就,
我叫小丑,我只是想要个朋友……”
“……好吵。”沈丰撇嘴,嫌弃道。
她正在回想前两次死亡的细节,但这不知从哪里响起的童谣从她苏醒时便一直在耳边回荡,吵得她心绪分散。
*
几天前,沈丰醒在一栋即将被爆破的大楼内。
【我这是……被绑架了?】
沈丰睁眼后看见周围的景象陌生,条件反射想到。
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人流不息的马路,下一秒却转眼出现在一个家徒四壁的连墙纸都没有的房间。
墙上只有巴掌大小的空落落的电源洞,上空的天花板也同样如此,没有灯没有电线也没有窗户,只有一旁本应该装门的位置透露出室外的光线让沈丰知道外面是白天。
头痛,剧烈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似乎有万跟针在刺她的大脑,身体后知后觉传达的眩晕恶心感和耳边嗡鸣声让她无法立刻站起。
沈丰原地喘息了几声,没有发出声音,倒不是因为怕人发现,经过短暂的观察沈丰知道她周围暂时没有别人。
她不想出声是因为下颚似乎因为用力过度而脱力,她一动就会牵扯到酸痛的神经。
应该不是脱臼吧?
沈丰皱眉,双手帮助下巴一起活动,却首先触碰到一片湿润。
这是……
她拿过被丢弃在一旁被关了机的手机,趁着开机间隙的黑屏,沈丰看到一个满面鲜血的脸。
沈丰:“……”
满脸的血应该是刚刚她自己揉的,但无论是大脑被透支的疼痛还是嘴唇上的牙齿咬痕和下颚的用力过度,或者是手机放置在地上的角度和脚底的泥泞尘土,都告诉沈丰一个事实——她的身体在不是她的意识操控下,活动了。
从脚底板和放在触手可及地方的手机,都显示着这是她自己走到这边,并自己关机的。
而脸部的肌肉拉伤,应该也是肉身经历了一件痛苦绝望却不得不安静忍耐,故而疯狂虐待自己的结果。
“是你吗……?”
沈丰并不害怕,甚至充满病态的欣喜。
她摸着胸口,彷佛能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另外一个人格,或者说,那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丰开始疑惑自己的存在。直到沈卿清死的那天,她开始怀疑身体里有另外个人格,而且很有可能那个人格才是主人格。
但她从未现身,无论沈丰在纸上留下多少话,都没有另外个人格去回复,她安静的就像是从未存在。
这次也是,在沈丰的询问下没有丝毫回应。
“没关系,你总会出现。”
沈丰毫不难过,因为她现在面对的情形,比亲身母亲死的那天更能证明有另外一个人格的存在。
沈丰不着急,只要她存在,对沈丰来说就是很开心的事。
沈丰四处看了看,决定先站起来。然而在艰难起身过程中,看见地上一滴滴落下的鲜红液体,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先把鼻血止住。
——这头是被磕了下吗,好像反应变迟钝了。
她冷静的自我审查,通过手机屏保的反射,她看见自己除了鼻血,眼睛和耳朵也渗出了血渍。
“啊嘞,七窍流血吗?这是做了什么才能有的效果,有点厉害呀……”
手机已经亮起,确认过时间和自己意识消失前只差了不到半小时,松了口气。
“幸亏只有半个小时,万一两三天我就很难善后啦。”她语调轻快的对主人格说。
不是她责怪主人格什么,只是针对于她现在还是个被监护人和辅导员关注的未成年学生,冒然失联很难解释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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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走出建筑物时,才发现这是一块待拆的大楼,只是……
哪里不对劲?
虽然这栋大楼因为爆破在即,所以划定了安全范围区,导致这一片很少有人前来。但它附近有条大马路是城市的交通主干道之一,所以不该这么安静,没有喇叭,没有音乐。
“叮叮叮!”
手机在弹出通讯公司后终于担任起了原本职责,开始不停的震动。
是信息的声音。
接二连三,彷佛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沈丰手忙脚乱打开,刚好一通电话打进来。
是妈妈的。
“你在干什么?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没看到吗?”
【如果关机的话我的确看不到您的电话。】
沈丰内心吐槽,态度却极为恭顺:“嗯……刚刚因为天气冷了手机自动关机了我没发现。您有什么事吗?”
“以后注意点,这么大了连个手机关机都不知道,这让人怎么放心的了!你现在在哪里?”
沈丰挑眉,惊讶电话那头的女士居然轻描淡写略过关机,这在以往可不多见:“我在学校附近,打算买点东西,然后回学校。怎么啦?”
“丰丰你现在赶紧回学校,不要出来,也不要讨论神,就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听到了吗!”
沈丰:?
“……好的。”
沈丰有点跟不上养母的思路,权宜过后选择先应付过去。
“你最近好好呆在学校不要乱走,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回家,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妈妈还在T城,会马上回来,你不要害怕。”电话里的女声颇为严厉,只是在最后显出为人父母的柔软担忧。
“好的妈妈。”
在听到女儿明确回复后,沈母挂断了电话。沈丰抚摸着手机,揣摩之前母亲嘴里忽然冒出的神。
母亲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对神鬼向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刚刚却非常自然地询问,只能说明她非常确信。
难道亲眼见证了神迹?
熟知母亲性格的她玩笑般猜测,却不知自己误打误撞说对了。
不过……
在她听到母亲说出神后,心里涌出的厌恶和反感让沈丰惊讶,这是身体遗留下的情绪,与她无关。
沈丰砸吧砸吧嘴,坏心思的内心反复咀嚼神明二词,以此促进身体的厌恶蓬勃涌发。
有趣,难道主人格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
沈丰边想边打开手机接收到的信息,其中有段视频。
虽然模糊,但天空凭空出现的光芒和光里奇异的温暖人心的不知名存在,即使是看着转发的视频也让人自发知晓这是神明,是记载在历史中如今已经成为神话传说的神明。
沈丰不自觉瞪大双眼,紧盯着视频的每一帧,突然明晓叶公好龙中那位叶公的感觉了。
她是偏向客观唯心主义的,但这不代表她想看见现实中出现凌驾在她头上的东西,即使那是神。
恐慌,不知所措。
然而这种情绪存在的时间很短,接踵而至的是她突然的兴致高昂。
“难道你是因为它才突然躲到废弃大楼的?”沈丰天马行空猜着,也不管一个避世许久的主人格为什么要躲新出世的神灵。
【不是。】
几乎可以称得上突兀,沈丰感觉到心里有人回应了她的话。
沈丰:!!!
“是你吗?!!!!”沈丰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梦里见。】
可惜主人格的性格好像格外高冷,留下三个字就消失了。无论沈丰怎么呼唤,都不见有任何回应。
“好的吧,梦里见就梦里见,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么会。”
沈丰扬起笑容,她感觉自己心情是真正上扬好几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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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心情愉悦的回复信息,当班级群里向辅导员说学校决定暂时停课后传达了母亲让自己留校的决定。
这种回复在班级群里并不少见,尤其是那些外地的学子。因为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最近的车票都被订完,而飞机票却在几分钟前停止了所以售票。这样一来,好多学生都无法回家。
沈丰又点网页,按照现在媒体的时效性,应该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果然。
网络上火热的视频几乎清一色相同,区别只在于下方入境的建筑地点不同;点击量最多的言论除了神灵降世新时代来临之类的以外,还有相反的各种末世论的悲观论调。
网络上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
【先回学校吧。】看见逐渐占据上风的灾难论,沈丰明白母亲之前的担忧为了什么。像之前仅仅是古时文明的占卜谣传就有人倾家荡产造生存方舟,现如今明晃晃的出现神之预言,这世界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此刻的他们称得上历史性时刻的第一个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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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丰应付完心情激荡的同学,整理着从超市买回的应急的干粮素食,叹了口气,“幸好反应及时去的早啊……”
她指的是学校附近的超市。
因为南大周围都是大学,有很多便利店和大型超市,尤其是离宿舍楼近的东南门的超市,因为地理原因平常也只有南大的学子们去。故而他们成功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买到几箱方便面面包——这都多亏了当年末世流言,虽然没末世但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可参考经验。
等他们都把东西搬回寝室了,网上也都出现了几起在超市楼梯发生的踩踏事件,逼的官方都派出了武力机构维持秩序。
也许在神明说灾难会来后,官方就已经有所表示了。
沈丰看着图片中被人群遮挡住的军绿色衣角猜测。
虽然知道官方是好心,媒体上也充盈着官方疲惫的安抚身影,但人骨子里对饥饿的恐惧和对法不责众的侥幸让他们行事慌不择路。
现在外面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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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丰,我们还没储水!”隔壁床铺的妹子正理着买来的零食忽然想到这事,转头对已经收拾好东西玩手机的沈丰说道。
因为液体太重又占地方,不在他们的紧急抢购条目中。
“我去接水吧,你去提醒下其他人。”沈丰点了点头,对室友说道。
她寝室原本住着四个人,其中两个不在寝室,一个开学不久就和男朋友搬出去,一个家住本地异变发生后就回家了。
寝室里只剩两人。
本来沈丰也是该回家的,只因为母上大人不放心她一个人。
虽然都成年了,但做母亲的似乎永远把孩子当孩子。
沈丰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淋浴头,将她们合买的折叠浴桶打开,洗刷干净,再放水。
“幸好之前因为想泡澡买了这个。”室友回来后靠在浴室门口,顺手将纸巾递给沈丰。
“是啊,有这么一大桶水看着也安心。”沈丰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和双臂。
“你怎么买了这么点东西?”室友问,回来时她就想问了,沈丰买的东西也未免太少了,“是钱不够吗?。”
这妹子边说边想看看自己还剩多少,想支援下朋友。
“哈哈哈,不用啦。”沈丰笑着看她打开手机查询余额,“我想着我家太后不会让我一直待学校的,到时候搬又很麻烦。”
一句话让室友想起自己可能还要在学校待很久,因为她家在很远的省会,平常坐飞机都要三四小时。
沈丰看见她脸上的难过,挑了挑眉,语气和缓道:“到时候寝室就你一个了,你记得锁好窗户和门噢,白天和朋友们呆在一起。注意安全。”
“嗯!”妹子回过神点头,看着沈丰脸上的忧虑道,“丰丰你人好好,感觉跟你在一起超有安全啊!”
沈丰摸了摸她头,虽然她比沈丰高,但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还是非常顺手的:“傻姑娘。”
这是沈丰真心实意说的一句话。
妹子倒觉得沈丰格外可靠,像个姐姐一样成熟稳重,尤其是当她们都六神无主时遇到回校的沈丰,她直接提议她们先去买点物资让他们抢占了先机。然后沈丰联系了几个在校的有车的男孩子和她们一起行动等等。
无意中就让其他人格外信服。
“你们明天再出去逛逛吧,买些药品之类的,回来时看能不能弄到汽油。”沈丰道。
女孩懵懂点头,这些他们都不一定想到,但听了之后又觉得这些都是非买不可的。
“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干脆别走了跟我们一起好了!”女孩尖叫一声抱住沈丰的腰。
沈丰笑了笑解释:“多看书你也能想到的。”
“末世文呀?”妹子是不怎么看小说的,她热爱的是电视剧,但看沈丰这么仅仅有条的样子琢磨着自己也要下几本小说储存在手机里。
“不止,你可以看看相关的帖子,有些大佬都整理好了。”沈丰漫不经心建议。
她现在的心神都在白天出现的那个声音上,她非常想见她,从意识到她可能存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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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长长,终于一切都收拾好室友妹子也去洗澡了,沈丰检查了下门窗是否锁紧后,爬上楼梯进入床铺。
她的心一直在跳着,激动得跃跃欲试,事实上,她已经厌倦了现今的无聊平淡。但脑海里闪过今天看见的慌乱的人群,又矫情的留恋现在不多的平静安定。
大环境下人群的紧张和狂热,也影响了沈丰,放在平时她不会对室友说出那句看似无意炫耀实则就是让对方难受的话。
是因为发生了超出预计的事情所以导致程序混乱了?
沈丰之所以怀疑自己的存在,并衍生到怀疑自己只是个次人格,要起源于思想观念逐渐成熟后愈发无法忽视的和这个世界的隔离感。
最开始时沈丰以为自己只是青少年发展时期历来常见的中二时期和自我认知变化,但逐渐的,沈丰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愈加疑惑,就像是被什么规定好了——尤其是有他人在场时,行为举止性格甚至从思想上都被影响。
独处的沈丰审视白天的自己,发现不止是被影响那么简单,堪称是截然相反。
听听她周围的人的评价:有赤子之心,性格像太阳一样,开心果,有点小马虎,还有点不影响大局的懒散。
多好的评价,不突出,但受人欢迎。
只有沈丰自己知道自己多么冷漠阴暗糟糕。
哦,还有个……
她的亲身母亲,那个温柔到懦弱的女人,明明一早就知道她不是她女儿,却只敢在临死前说出,还乞求那个厌世的人格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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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是现在的廖女士从孤儿院领养的,因为这孩子与其他或自卑或胆怯或沉默的孩子不同,她格外受大家喜欢,任何人都能成为朋友,笑容开朗阳光,院长也说这孩子格外的懂事体贴。
廖研芳从院长那了解到这孩子只有个单亲妈妈,但在她十二岁那年病逝,不过她自领养后时时感谢沈丰的亲身母亲,因为她把沈丰教养的很好,简直就是梦幻中才存在的孩子,乖巧、贴心、聪慧,虽然有时会犯傻,但这种犯傻往往让廖研芳有了为人母的自豪。
但没有人知道对于沈丰来说去孤儿院之前的经历都称不上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可能记忆里唯一值得一看的,是那个懦弱女人的温柔和她那句经常挂在嘴边的——
“不要责怪别人,不要怨恨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还有我。”
啧。
这句话她一直不屑一顾,但后面那句却是她在蜚语下沉默苟活的原因,因为她想保护那个温柔到懦弱的女人。
是的,她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一个生来便带有原罪的人,一个不被期待的存在。
十二年来都住在宗家势力范围之内,甚至在那女人死后还被她送到宗文德(亲生父亲)的身边,对于年幼的沈丰来说,这都是噩梦般的存在。
至今回想起,沈丰都觉得自己初期因为父亲的冷漠而努力学习的自己,真是天真得厉害,所以在之后迅速成长,学会背地里利用他人的善心离家出走,去千里之外的孤儿院,都是生活逼迫。
沈丰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沈清卿说她从骨子里就是阴暗冷漠,但沈丰一直坚持认为是外界环境的原因,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出生在臭水沟的孩子还能有阳光善良的纯真。
但不知道是面具呆久了被同化,还是假戏真做了,沈丰发现自己逐渐难以控制自己,应该说潜意识不想控制,好像是什么人的期待。
期待的人是妈妈吗?
沈丰第一时间浮现那个女人最后的场景,发现不是。
她了解自己,所以知道能让她心甘情愿做出改变的只有她自己。
但不是这个自己。
从那时起沈丰就猜测有另外个沈丰在一直陪着她,虽然她不说话,但沈丰能感知到每当情绪有大变化时内心传来的隐隐满足和惊叹感——那是唯一她能清晰感知到的。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意识到主人格的存在。她想见她想见了许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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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平缓,沈丰发现自己梦到了一处半山腰的田园小楼。
小楼是常见的农村二层自建房,带着一处后花园,可以眺望远方。
“这里是……”沈丰感到熟悉。
“是妈妈最喜欢的地方。”一个身影从后面传来,“所以我将精神空间变成了这个模样。”
沈丰看向这个五官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就像照镜子,但她面孔更苍白些,面无表情和漆黑空洞的瞳孔让她看起来阴郁难以接近,和沈丰的区别很大,像光明和黑暗的区别。
“你也很喜欢,我能看的出来。不过这个小楼是七岁的记忆吧,那时候我们住在这里吗?”沈丰想了想,问道。
她确认自己是次人格的另一个原因是记忆。
脑海里的记忆尤其是九岁之前,只有两个零星片段。九岁之后的记忆却意外清晰,但记忆的作用对于沈丰来说只像是可以倒放的记录仪,与其说没有深刻感情残留,不如说没有别人在所以就算回忆也激发不了其余感情。
当然,事实上沈丰没有猜错,她的确是主人格在九岁那年创造出的。
主人格点头,那时她正在学习怎么分裂人格。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沈丰小心翼翼靠近,她太喜欢这个存在了,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依恋。
这种强烈而又真实的情感让沈丰叹息,在现实生活中可没有别人能让她感觉到,包括那位病逝的亲身母亲。
主人格习惯从次人格身上感受到的比以往都美味的情绪,没有拒绝她的靠近:“小丰,你可以叫我小丰。”
小丰这名字,是她的自我认知。
“小丰为什么之前不出现?我等了好久的说。”沈丰自来熟的埋怨,表达自己的委屈,还得寸进尺地挽着主人格的臂膀撒娇。
“沉睡,需要补充能量。”主人格回答道。
可能因为太久没说话,主人格说得费力,似乎在想措辞。然而只要是沈丰问的,即使再没营养,也会给予答复。
两人说了许久,直到沈丰指着天空:“你能看见外面吗?”她好奇自己平常的生活小丰能不能看到。
主人格点头,将手臂上的人形挂件带往房子的后院,那里有一块小池塘,指着说:“这里能看到,身体共享,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看,我就看不到。”
说着,挥了挥空闲的右手,池塘上方出现一幕场景,是沈丰失去意识前的画面。
那是主人格隐藏许久,却在今天破例现身现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