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面貌英俊,身着白袍,手持扇子,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四周的所有人,但凡是被他注意到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打一个寒战。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落叶镇,但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与神俱来的傲然,人们看向他时,都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这是与神俱来的王者气质!
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把长长的大刀,刀鞘的样子很奇怪,想是一把造型别致的弯刀。
不一会,从一个岔道口,又跟过来一个背着剑的中年人。
男子一路无言,曲曲折折的来到了一个胡同,然后直接转向了招贤居的方向,却在胡同口被数名身着便服的人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招贤居腹地,不允许佩刀,身怀利器着不得入内!”见他衣着华丽,神色倨傲,这些人说话的语气也相对放缓许多。
那个男子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麻烦你去通报一下你们居主,就说商会大千求见。”
“什么?你是商会的人?”那个侍卫听到“商会”三字,先是一惊,随之眼神变得冷厉起来。他们对商会的仇视短期内根深蒂固,不知要多少年才会一点点的淡去,此时骤然听闻,他岂会毫无反应,但马上,他又是一惊,慌忙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去通报。”
因为他忽然想起,商会供奉近日即将来访招贤居的事在镇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而那个商会供奉的名字……正是大千!
“什么,大千?”
会客房中的大管家大吃一惊,“照情报来看,他至少应该会在三日后方能到达。哼,他带了多少人?”
“就带了一个背剑的中年人。”侍卫答道。
“一个人?好大的胆量。还没有谁有胆量敢冒充商会供奉,这个人应该是真的。你速带他去大厅等候,我稍候就去。”大管家皱眉道。
“是!”侍卫应声退下。
“大人,为防万一,你去暗探一下他的真伪。”管家向黑暗处忽然说道。
……
大管家未亲自去迎接,大千丝毫不以为意,由两个侍卫引路,向大厅内部走去。在即将踏进大厅的门时,两个侍卫停下脚步,对大千身后的中年人恭敬道:“这位大人,凡进入会客厅门者,除了招贤居侍卫,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刃,还请卸下兵刃。”
中年人依然半闭着眼,全身上下包括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置若罔闻。大千出面道:“两位小兄弟,我的这位前辈无论走到哪里,即使睡觉也会兵不离身,我大千以商会商会名誉担保,除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在招贤居之中动用兵刃,还请两位小兄弟通融一下。”
以商会供奉之姿却对两个侍卫如此客气,两人虽仇视商会,却也觉得一阵受宠若惊。但招贤居规矩,他们马虎不得,只能低头道:“千供奉见谅,这是我招贤居的规矩,违者重则以谋反罪论处,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那就没办法了。”大千遗憾的摇摇头,径直向里走去。
那一直一言不发的中年人半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露出泛着淡淡青光的双眼,接触到他的目光,两个侍卫如遭雷击,一股如泰山般无法抵御的沉重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压迫着他们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让他们从头到脚如同被冰封一般再也动弹不得……他们还来不及惊骇,就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直到眼前的世界变得空白一片……
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人全身上下都已被冷汗打湿,遍体酸软彻底脱力,呼吸也依然残留着不畅的感觉。而大千和那个中年人已经不知去向,视线之中没有了他们的身影。两人对望一眼,全身泛寒,如同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会客厅为招贤居招待外来贵客专用,平日闲置,亦无侍卫把守。无需他人带领,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其中。大千打量了这里几眼,转身道:“这里应该就是招贤居会客的地方,先生先请坐。”
以他商会供奉的尊贵身份,此时面对这个中年人时竟是一脸的恭敬之态。中年人微不可察的摇头,依然寂静无声的站在那里。眼波没有丝毫的动荡,连呼吸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他不是站着而是躺在那里,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大千知他脾性,当下作罢,随意的坐下。会客厅大部分时间为闲置,壶中无茶,但四处光洁一新,应该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大千昂起头来,重重的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舒舒服服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来招贤居,果然和商会大不一样,就连空气的味道都是那么的舒坦啊。我商会虽地大,但难有如此雅致的环境。”
“我总算明白龙供奉为何在当年失利之后,整整二十年都在叨念着要将招贤居纳入手中。我商会有着数倍于招贤居的财力,数倍于招贤居的武力,还有数倍于招贤居的雄心壮志,凭什么让招贤居时刻享受着我商会不能享受的一切!即使不为这些,我商会也早晚要统一落叶。龙供奉说的很对,真正的商人,必须真正的立于所有人之上,天下没有能与之平起平坐之人。仅仅一个小小城镇……不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整个天下揽于手下,一句话可横尸万里,那才是真正的商道帝王。”
大千起初声音压得很低,后面则开始高亢起来。在中年人的帮助下,他仅仅用了两天就暗中来到招贤居,又在招贤居中走动了两天,这两天,他观察着招贤居的一切,内心原本不算太盛的野心也同他的前辈一样勃勃燃烧起来。
落叶镇除了商会,招贤居是唯一一个能在财力上与商会想抗衡的存在,没有招贤居的牵制,商会也不会在数年前那场政变中失败,更不会在数日前的那场决斗中损失掉一名二阶中期的强大供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招贤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