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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疗伤

苏元、欧阳曦、曲家兄妹一行四人,分乘三马,赶往南浦城。因曲念心伤势较重,便与哥哥共骑一马。

一路上,曲念贤简述了近来家中之变故。本月下旬是元和城大法师启慧的生辰,曲方通大侠与其是多年故交,正带着子女前往元和城贺寿。大侠早年间曾偶得一玄冰石,本欲此番赠予老朋友做贺礼,谁知竟引来了杀身之祸。他们路上遭袭,大侠以一敌众,惨遭毒手,幸得家丁拼死相救,他们兄妹才得以逃出。黑衣人追来灭口,恐怕是怕启慧大法师追究。

得知欧阳曦是七十二星欧阳家的小姐,曲念贤显得十分意外。在了解事情原委后,曲念贤说道:“我们接下来,会往元和城去,请大法师主持公道。如果你们只是浪迹天涯,并无去处,倒不妨与我们同行。在下盘缠富余,足够我们开销,至于那小贼,不追也罢了。”

苏元听到他的讲述,一早便猜到他要往元和城去。否则,以曲家兄妹这等实力,根本没办法复仇。但若是结伴同行,一路上黑衣人再来寻事,以他和欧阳曦的实力,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他虽是个不死之身,但也怕疼,何况他已决心要保护欧阳曦,也不该让她再遭到危险。

谁知,正在他盘算之时,欧阳曦已经笑嘻嘻地答应道:“好呀,苏元哥哥,我们正好也去元和城逛逛,这可是南三省第一大城!”

苏元反应过来,赶紧客套道:“啊,这可要让曲公子破费了……”

“不要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何况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点儿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呢。”曲公子微笑着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朝阳初露的晖光照在曲念贤的脸上,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笑容更是给人一种暖意。他看着比苏元还小一两岁,很难想象,他刚刚经历过丧父之痛,又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竟还能如此豁达。人们常说江湖险恶,能在这险恶中生存下来的,想必也都非凡夫了。

行至日暮时分,一行人方才进了南浦城。当务之急,便是找了一间医馆,为曲家兄妹疗伤。欧阳曦和苏元身上的小伤,敷了些药便无大碍了,见曲家兄妹还要耽搁一些时候,欧阳曦道:“我们不妨先去集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带一些回来给曲公子兄妹呀。”

苏元知道欧阳曦喜欢热闹,便与她一同走出了医馆。路上,他问欧阳曦道:“这玄冰石当真这么神奇?邢家要用亲事来换取已经够可怕了,竟还有人为此杀人?”

欧阳曦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这是研习法术的人才会用到的,但听说有了玄冰石,修炼会事半功倍。若是几种玄石结合,还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法力。”

苏元问道:“还有别的玄石?”

欧阳曦挠挠头,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嗯,有玄冰石、玄女石、玄天石、玄吕石四种。虽然都很名贵,但其中……是玄冰石和玄天石最为难得。”

“嗯,我知道玄冰石是皇家所有,只能御赐。这玄天石又是如何难得?”

欧阳曦指指天上,说:“这比御赐还难,要靠天赐,天上掉下来的。”

苏元喃喃道:“天赐……原来是陨石啊。”

欧阳曦歪着脑袋,问道:“啊?你说什么?”

苏元赶紧岔开话题,说道:“那皇家得了这些石头,岂不是天下无敌?”

“这玄石只是提高法力,却不是替你练功,若非勤苦练习,有了玄石也没有用啦。皇家的人大权在手,每天够忙的了,恐怕不见得会勤勉练功吧。”

苏元想起皇城中的大BOSS法师,兴起问道:“那皇城中的大法师呢?他很厉害吧?”

欧阳曦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小声说道:“这儿人多口杂,聊起四大法师可得小声点儿,爹爹说他们势力眼线遍布全国,而且水火不容,如果发现七十二星与大法师结党,那可就是大事啦!”

“这大法师还有四个这么多?”苏元心中暗暗苦恼,自己半年要达到十阶,目前看起来已经是十分困难,还要一次打四个大BOSS,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是四个呀,”欧阳曦又掰着指头数起来:“起云、见雾、觉风、知雨四大法师,他们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不过皇城里边只有起云大法师一个。”

苏元长出一口气,那看来还是一个BOSS,他笑嘻嘻地说:“小师傅,您可真是见闻广博呀。”

“听爹爹和兄长们偶尔会说起,我就记下来啦。”欧阳曦得意洋洋地说,然后伸手在苏元脉门上搭了一下,又说道:“唔,你现在真气雄浑不少了,看来我这个师傅当得还行。”

苏元想起昨晚击败了几个二阶武者,业七曾说过,击败的对手越强,自己的成长也越快。果然,今天自己觉得血气翻涌,这也许就是欧阳曦说的“真气雄浑”了吧。他暗自兴奋,也许自己向二阶也更近一步了。

在市集补充了一些物资,他们满载而归,连药店师傅,欧阳曦都给买了一份熟食。虽然花的是别人的钱,但她大小姐的派头可还是一点儿没收敛,苏元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曲念贤虽然伤势较轻,但经过包扎,也不宜动武。而曲念心则伤势较重,高烧不退,需要静养。苏元提议道:“不如将马匹变卖,换做马车赶路吧。”

曲念贤点点头,说道:“是,今日我们先找客栈住下,明日便启程。”

欧阳曦问:“为何这么匆忙,让妹妹多歇几日不好吗。”

苏元说:“南浦城距我们昨夜那湖边一战太近了,若有追兵,必是往这边而来,多待一晚都多一分危险。”

曲念贤道:“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始终是玄冰石,既然玄石已经到手,倒也未必会再追来了,欧阳姑娘若是喜欢这南浦城,多留几日也无妨。”

苏元看了一眼曲念贤,心中暗道:你这小子自己性命难保,还要哄欧阳曦开心,莫非是对她有意思?于是耸耸肩,说道:“那便听小师傅的意见了。”

欧阳曦说道:“那还是明日启程吧,元和城想必好玩得多了。”

曲念贤微微一笑,说:“好。”

取了药,他们便离开了医馆,找了一处不大显眼的客栈住下来。这一番折腾,苏元可累坏了,早早便睡下,直到次日欧阳曦来敲门,他才醒过来。

欧阳曦已经换掉了他那身难看的衣裳,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裳,重新焕发了容光。她笑着说:“苏元哥哥,都近中午了你还不起来,黑衣人要杀过来啦。”

苏元挠挠头,说道:“哎哟,我可真是睡糊涂了。”

欧阳曦道:“他们都收好行装了,我们下楼吃点东西,然后就出发吧。”

苏元拎起昨晚已收拾好的包袱和长剑,随着欧阳曦一起下了楼。曲念贤和曲念心兄妹已经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等着他们了。

曲念心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些了,她对苏元和欧阳曦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二位仗义相救,昨日我头脑昏沉,实在失礼了。”

欧阳曦说道:“哪里的话,你受了伤,还有什么礼不礼的,快,多吃些肉补补才是。”说着,她便把一个鸡腿夹到了曲念心碗中。

曲念心微微一笑,还是客气地道了声谢。虽说是武林中人,兄妹二人举手投足,却是知书达理,可见家教极严。曲念心长得倒和曲念贤不太像,五官秀气,人也似大家闺秀般内敛谦和,看不出是个练武之人。

一餐用毕,一行人便上了昨晚苏元雇好的马车,出了南浦城,往元和城去。

因为路途较远,这一路苏元得以多和欧阳曦讨教剑招,感觉又精进不少。曲念贤也颇为勤勉,若是苏元练剑之时,他也会带伤练功,只是他常隐于树林之中练习,很少与苏元和欧阳曦切磋。这并不奇怪,自己门派的功夫当然是自己门派中人才可以修炼,若是被他人看去、学去了,那便极易被破解。像欧阳曦这样毫无保留地传授,实在是因为她还不懂其中利害关系。

曲念心则很少下车,甚至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养伤。她看起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做事却很热情,伤势渐渐好了以后,她常会帮苏元喂马、生火,动作比苏元更娴熟得多,与娇生惯养的欧阳曦完全不同。

就这样,经过一周的跋涉,他们终于见到了元和城。这七日间,风平浪静,那晚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再没有露过面。而真正令苏元感到迷惑的是,一路上曲念贤对欧阳曦关怀备至,不亚于当时的业七,如果业七是觊觎欧阳曦的钱财,曲念贤是觊觎什么呢?还是说,他真的因为这短暂的相处,喜欢上了欧阳曦?

无论如何,如果他们情投意合,这将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见着二人感情日渐笃深,他倒是有种哥哥般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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