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青年怔怔地看着墨空,一脸的难以置信。
以他之前所见,墨空的实力,绝不会如此不堪,别说如此不堪,就算是打他十个,百个,恐怕也不在话下,怎会轻易地被他一剑洞穿胸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青衣青年也只是愣了一愣,当即泯灭了赤色阔剑上的金色雷弧,同时也抽回了插在墨空胸前的赤色阔剑。
赤色阔剑抽回,墨空即将栽倒的身体,被青衣青年一把扶住。
只见,墨空的胸口,被一剑刺了个透心凉,从这边能看到那边,伤口足有一尺多长,与其说那一剑穿透了墨空的胸口,倒不如说,差点把墨空劈成两半儿。
青衣青年,手掌一翻,取出一颗散发着白色灵光的丹药,一脸心疼地送入了墨空的口中。
这枚丹药,可是他干娘专门为他炼制的,是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丹药虽然珍贵,但对他来说,救下眼前之人,才是当务之急,虽不知此人是何来历,但毕竟人是他伤的。
丹药入口不久,墨空那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几分血色,那胸前的伤口,血色光芒不断闪动之下,也在快速地愈合着。
不肖半刻钟,墨空干咳几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墨空与青衣青年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问道。
青衣青年如此问,是想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墨空则想着,临死前,也得弄清楚是谁杀了他,到了阴曹地府,也好告他一状,否则,死的不明不白的,这算怎么一回事?
“你叫我明仁就好。”青衣青年一脸尴尬地自我介绍道。
“明仁,很好,小爷记住了,你给小爷等着!”墨空看着明仁,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说罢,墨空下意识地将脑袋一歪,闭上了双眼,就等小鬼儿来勾魂了。
他让明仁等着,自然是要到阎王爷那告状,他自信,凭借着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可以说服阎王爷,将这个滥杀无辜的明仁,直接弄到阴曹地府去,到时候他就可以手刃仇人,以泄心头之恨。
“别闹,你还没死!”明仁看着墨空这副模样,好似明白墨空心中所想,一脸苦笑地说道。
说罢,明仁搀扶着墨空的手臂微微一松,“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墨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面之上。
“哎哟!”墨空吃痛,咧了咧嘴,侧着身体,揉着屁股,发出一声惨叫。
揉完屁股,墨空明显一愣,这特娘的不对啊,死了怎么还能知道痛呢?难道我没死?
墨空心中如此想着,用足了浑身力气,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这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就好似平地起雷,连站在一旁的青衣青年,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吓了一跳,这小子,真是个狠人,抽自己耳光,怎么跟抽仇人似的。
墨空之所以这么用力,就是怕自己用的力气小了,感觉不到痛,证明不了自己还活着。
“哎哟,真特娘的疼!”墨空揉着自己已经肿胀的半边脸颊,咧着嘴,骂了一句。
其话音刚落,墨空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没错,真的很痛,老子真的没死,墨空想到这里,随即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
墨空笑罢,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这一看,墨空发现胸口处,不但没有一丝伤痕,而且胸口的肌肤,好似比之前白了许多。
“特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墨空摸着被阔剑刺破,鲜血染红的衣服,骂道,好像自己没死,他很失望似的。
“难道你很想死?”明仁将赤色阔剑扛在肩头,就好似扛着一个门板,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墨空。
墨空闻言,心里一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转头就跑,好不容易捡回条小命儿,不跑,还等着被杀吗?怎么活过来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小命儿。
“回来!”明仁话音刚落,向着墨空背影虚空一抓,墨空只感觉后脖子一紧,就被明仁隔空提溜了回来。
“跑什么?”明仁笑着问道。
“没跑,哪跑了,谁跑了?”墨空使劲摇了摇头,嘿嘿一笑,看了看四周,摆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
基于之前的遭遇,墨空心中清楚,眼前之人,想要弄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区别不大,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给活劈了,他当下,也只有装傻献媚,拖延时间,以待时局变化。
“没跑?那你刚才是干什么?是散步吗?”明仁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墨空。
“天都黑了,我得回家吃饭,要不俺娘要担心了。”墨空眼珠一转,随意地扯了个慌。
“你娘?她叫什么?”明仁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空,这的确是个人族小子,还是个凡人,怎么?难道他全家组团来雷云山了?
“金三娘!”墨空在云宫只外,听那些个大妖,提过金色大鸟的名字,此刻正好用上。
墨空之所以如此说,因为他想要用金三娘的名头,吓唬眼前之人,就算吓唬不住,同为妖族之人,总得给几分薄面才是。
“哪个金三娘?”明仁闻言,明显一愣,再次上下打量墨空一番,一脸的奇怪之色。
“我娘名叫金三娘,乃是一只金色大鸟,有千余丈大,我告诉你,我娘脾气可不怎么好!我要是回去晚了,误了吃饭,我娘怪罪下来,别说是我,恐怕就是连你也吃罪不起!”墨空整了整衣领,瞥了明仁一眼,摆出一副不将明仁放在眼里的模样。
“你叫什么?”明仁闻言,脸色丝毫不变。
“我叫,我叫,我叫金莫空,跟我娘姓!”墨空结巴了半晌,想起了清楚儿是跟随母姓的,那他也不妨随母姓。
“你是怎么来到此地的?还有,来这里为了什么?”明仁闻言,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问道。
“我迷路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此地,说也奇怪,这随随便便迷个路就遇到了你,你说,咱俩是不是很有缘分?”墨空一收之前假装的高傲姿态,笑的有些谄媚。
“有缘?确实有些缘份!”明仁闻听此言,怔了一怔,他还不得不承认,他俩确实有缘,若不是这小子稀里糊涂地来到此处,弄出那些个异象,他也不可能领悟冰之道则的那一丝皮毛。
虽说只领悟了皮毛,那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机缘,那一丝皮毛,就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对道之领悟的天道之门。
“我说就是吧,你看,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不如这样,你我二人不妨结拜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尽管放心,我娘在这雷云宫,那可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你与我结拜,以后在这雷云宫,尽管横着走。”墨空闻言,眼珠一转又是一亮,不管如何,先得稳住对方,让对方对他没有了杀心,只要能够保住小命儿,之后的事儿都好办。
“你虽只是一介凡人,但你我却是有缘,与你结拜,也并不辱没于我。”
明仁闻言,略做迟疑,想起之前的事情,微微笑了笑,说道。
“我金莫空,今日有缘,在此得遇明仁大哥,可谓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苍天为证,大地为契,今日我墨空愿与明仁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从今日起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墨空闻言,二话没说,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洞穴上方的孔洞抱了一拳,算是敬了上天,撅起屁股,又是额头着地,拜了三拜,也算是拜了大地,他心里清楚,打铁需趁热,若是热乎劲儿过去,这人反悔了,那就不好办了。
墨空拜罢,抬头看向了目瞪口呆的明仁,笑着说道:“大哥,你还愣着干嘛?”
明仁之所以愣在了当场,是因为他想不到这小子拜个把子,都如此火急火燎的,好似生怕他反悔似的,难道自己长得很像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明仁被墨空的一句话,从愣神中拉回了现实,尴尬一笑,也不做作,当即跪拜在地,学着墨空的模样,学着墨空的话语,来了一遍,他的修为虽然不弱,可从来没与人结拜过,只好拿来就用。
“兄长可有带酒?我那酒葫芦里的酒刚喝完,要知你我结拜,我就留点儿了。”
墨空指了指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酒葫芦,是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明仁闻言,笑了笑,翻手不知从哪弄出俩大碗,又一翻手弄出个酒葫芦,墨空一看那酒葫芦就是一愣,因为那酒葫芦和地上躺着的那个酒葫芦,简直就跟孪生兄弟似的,一模一样。
明仁直接拔出木塞,倒了两碗酒,随手将酒葫芦一扔,那酒葫芦不偏不倚,滚到另一只酒葫芦身旁,就像俩双胞胎似的,躺在地上。
墨空撇了撇嘴,心道,这瞎话可能说劈叉了,看那酒葫芦的模样,自己之前喝的酒,弄不好就是人家的。
墨空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伸手自小腿上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眉头也没皱一下,寒光一闪,便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直流,滴落在了明仁的酒碗之中。
明仁见状,也不含糊,翻手取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溢出,青红两色,滴落在墨空的酒碗之中。
墨空看到明仁鲜血的颜色,眉头就是一皱,这玩呢?这是血吗?怎么是这种颜色?不会有毒吧?
“我父亲是灵妖一族的,母亲是你们人族的。”明仁解释了一句,端起了酒碗,看着墨空。
墨空闻言,虽不懂其话语之中的深意,但依旧端起了酒碗,酒碗相碰,二人一饮而尽。
不错,这酒够烈,一路烧到胃里,这味道与墨空之前喝的是一模一样,就是多了一些血腥之气,这足以说明,那酒葫芦里的酒,就是眼前这青年喝剩下的,好嘛,这叫什么事儿?还真够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