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疑惑
她有伤在身,刚才又被扯动伤口,险些晕倒,现在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将自己背起来?
“放我……下来……”
夏炎的声音低如蚊鸣,流离还是听见了,不禁喜出望外……
“太好了,你还能说话,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流离咬着牙,继续前行,可是此时此刻,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耗尽身体里最后的力量。
“小女人,快……放我……下来……”
夏炎在挣扎,他能感受到她颤粟而摇晃的步伐,她根本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
“不要乱动,我……啊……”
终于,流离摔倒了,连同背上的夏炎一起摔到地上,她的掌心,脸颊,还有膝盖都被擦破,火辣/辣的疼,鲜红的血往外渗。
可她顾不了这么多,慌忙爬到夏炎身边,将他扶起来坐着。
可是手刚刚碰到他,他的身体突然就抽搐起来,神情痛苦扭曲……
“啊!夏炎,夏炎……”流离吓得大哭,手足无措的将他抱在怀里,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不知道喊了多久,一辆车终于开了过来,一个男人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惊愕的扔掉手中的雨伞,匆忙走上前来……
流离抬起头,看到一张斯文干净的脸,戴着金丝边眼镜。
“是你?”流离很意外。
“快上车!”男人对流离喊,迅速将夏炎抱上车。
流离刚站起来,却又瘫软在地,那个男人回过头来,扶她上车。
“徐先生,是少爷叫你来的吗?”流离脱口问道。
徐扬愣了一下,淡淡的说:“不是,我自己来的。”
车子飞快的开走。
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里,落地窗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待那辆车开走之后,他将面前早已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蓝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是有一个诡异的迷宫,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弧形的薄唇微抿,喃喃道:“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深的感情?那个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车停在夏炎家的院子里。
听到车声,乔医生和几个护士抬着担架迅速冲了出来。
徐扬在车上已经事先打了电话给乔医生,让他在夏炎家里做好准备。
夏炎很快被抬到一楼临时用客房改装的病房进行治疗,一个护士扶流离下来,替她换药,包扎伤口,打消炎针。
徐扬安排夏炎的保镖去将他的车开回来,又叮嘱大家轻点声,不要吵醒莫墨。
一切安排妥当后,徐扬在客厅坐下来。
看着手忙脚乱的佣人们,他在心里叹息,以前一直以为夏炎手下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是因为他性格多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有心脏病,不想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纠节了夏家好几代的咒梦,还以为到这一代已经终止,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
一向爱恨分明,桀骜不驯,洒脱随性的夏炎,原来竟是一个身患隐疾的可怜人!
也许正是因为他患有这种顽固的遗传病,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一直任性妄为!
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夏炎做事从来没有任何顾虑,直来直去,随心所欲,这样的他与虚伪的商界格格不入。
“徐先生!”流离清柔的声音打断了徐扬的思绪。
“嗯?”徐扬微笑看她,她神情疲倦,脸色苍白,右脸颊有擦伤,靠坐在沙发上,手上打着点滴。
“我替夏炎谢谢你!”流离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礼貌而客气。
这时,有佣人端来热茶给流离和徐扬。
“你太客气了!”徐扬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今天晚上的事,请你替夏炎保密!”流离期待的看着他。
徐扬愣了一下,微笑点头。
“连少爷……也不能泄露!可以吗?”
流离的眼神带着恳求,她知道,徐扬是夏子寒最信任的人,他们向来是无话不谈,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可能有些过份。
“好!”徐扬毫不犹豫的答应,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放心吧,我谁都不会说。”
“那太好了,谢谢你!”流离松了口气。
“我该回去了。”徐扬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我送送你吧!”流离刚站起来,却想起自己正打着点滴。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徐扬递给流离一张名片。
“嗯,谢谢你!”流离接过名片,感激的点头。
徐扬转身离去,在门口,差点与匆匆赶来的阿琅撞到。
两人看到对方,都有些意外,礼貌的微笑点头,徐扬离去,阿琅进来。
“阿离!”隔着远远的,阿琅就焦急的喊,“你没事吧?”
“没事。”流离轻声回答。
阿琅见她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露出曼妙的曲线,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冷厉的对旁边的佣人说……
“没看到她头发湿了吗?还不去拿块毛巾给她?”
那个佣人怔了一下,立即点头回应,快步走去拿浴巾。
已经走出门外的徐扬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见阿琅原本阴冷的眼睛瞬间弯起,目光变得亲切,脸上是温柔的微笑。
徐扬的目光只停留了二秒,便回过头去,快步离开。
上车之后,他的脑海里还晃荡着阿琅刚才的眼神变化,变得可真快,自从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他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来了?”
流离也是第一次听到阿琅用这种冷厉的语气说话,不过阿琅很快恢复了以前的风度翩翩,而且她的心思都在夏炎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他。
“我正好来找乔医生有事商量,听佣人说你和夏炎出事了。”
阿琅回答自如,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其实他在夏炎家有眼线,夏炎和流离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