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抢救
同时,场间,只剩三米,流离扬着手中的戒指盒,鼓起勇气冲上去……
“少爷,你的戒……”
多么细小的子弹,才二十毫米的直径,正中夏子寒心口的位置,却在刹那间,被一个娇弱的身影截去。
“啊——”
流离惨叫一声,浑身一震,背后钻心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血液似乎都在凝结,心跳似已停止,无法呼吸,垂眸,那一片鲜红的血液妖治的绽放,汹涌喷发……
身体失重,视线一片模糊,软软的倒下……
阿琅听见声音,睁开眼睛,惊愕的看着倒下的人……
是她?她怎么会突然出现?怎么会替他挡了子弹?为什么?
夏炎目瞪口呆,脑海里一片空白,嘴唇颤动,半晌,反应过来,四处寻望,挂钟后面,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他马上追过去……
“不——”
夏子寒猛兽般的狂吼声响彻云霄,震动全场,惊愕的人们反应过来,顿时,全场一片混乱。
尖叫声,惊喊声,碰撞声,离席声,响成一片……
夏子寒接住流离倾倒的身体,看到她在这一刻,手上仍然不舍得放弃的戒指盒,心中悲痛欲绝。
回头,面目狰狞的咆哮:“叫救护车——”
“是,是是!”徐扬慌忙点头,一边吩咐所有警卫戒备,搜查凶手,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流离,撑住,你撑住……”夏子寒双手颤抖,惊惶失措,脱下外套堵住她的伤口。
“啊——”易莎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准备进教堂的时候,她的鞋跟竟突然折断,虽然助手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拿来新鞋换上,可还是耽误了时间。
这一耽误,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
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寒会抱着她,还那么深情,那么紧张的看着她?
“子寒,发生什么事了?”站在易莎旁边的易森皱着眉头问。
“寒,这是怎么回事?”易莎提着婚纱,快步走向夏子寒。
他抬头,没有看她们,也没有回答她们的话,只是对着徐扬咆哮:“救护车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他双目充血,神情慌恐而又愤怒,脸色铁青,似乎精神已经到了极度紧绷的边缘……
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归顺,无数细小的黑物叫嚷着从天而降,像倾盆大雨,从头顶泼下来。
待人们看清楚,才发现竟是老鼠,老鼠,多如牛毛的老鼠,掉入女士们的胸间,钻入衣裙里,落在人们的头上,身上,四处跳窜……
尖叫声此起彼伏,现场更加慌乱。
易莎惊恐万状的尖叫,手足无措,眼睛始终望着夏子寒,希望她来救自己……
她的父亲替她赶落婚纱上的老鼠,助手们自顾不暇,有不少宾客已经逃离了教堂。
张叔和容妈推着夏世豪离开这里,快走出大门的时候,夏世豪回头,看着夏子寒悲痛欲绝、忧心如焚的样子,这样有血有肉,真不像他!
“该死的!”夏子寒低吼一声,将流离抱起,往外跑去。
“寒,我在这儿……”易莎见他向自己跑来,急忙向他伸出手,可他竟视而不见,抱着那个女人,踩着她的婚纱,擦过她的手臂,冲了出去。
这一刹那,易莎的表情冻结,瞬间安静下来,震惊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连头也没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
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萌芽,这种感觉,如无数针锋刺心,疼痛无比,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谁也没发现,易森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嘴角微微抖动,眼中闪烁着极其危险的光芒。
他的保镖很快护着他们一家人离开教堂,只剩下神父和牧师他们在里面整理。
夏子寒抱着流离一路奔跑,迅速找到自己的车,小心翼翼的将流离抱上去,刚准备起动车,却看到夏炎站在玫瑰花园里气极败坏的打电话……
“你的任务失败了,休想拿到余款!”
是他!又是他?
夏子寒咬牙切齿,幽暗的眼眸里几乎就要射出火来,夏炎,此仇不报,我夏子寒誓不为人!
虽然无比愤恨,但现在得暂时抛开这些恩怨,尽快赶到医院,夏子寒收回眼眸,将车飞快的开了出去。
却没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有一双深遂的眼睛正紧盯着他。
看着那辆蓝色法拉利飞奔而去,阿琅终究还是放下手,收回掌心的迷你手枪。
如果这个时刻击中他,也许能够完成任务,可是她,却会因为时间耽误过久,流血过多而危险更大。
想起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的唇边又扬起了迷人的浅笑,从角度来看,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还会再见面!
看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流离,到现在还紧紧握着那个戒指盒,夏子寒的心如刀绞般疼痛,眼睛里竟有样东西,痒痒的,滑不出来……
想起刚才在教堂那一幕,如果不是她替自己挡了那一枪,恐怕现在躺下的是他……
流离被送到手术室急救。
夏子寒在门口焦急的徘徊,心急如焚。
徐扬很快赶到医院,还没开始说话,领口就被他抓住。
“你的警卫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啊?”夏子寒面目狰狞,像要吃人一样,右拳扬起来,就要揍到徐扬脸上,却还是停了下来。
从徐扬的眼镜里,他看到自己狰狞的样子,竟被怔住。
松开手,突然变得安静,一语不发的靠在墙角,双手插在裤袋里,垂着头,目光阴冷的盯着地面。
徐扬战战兢兢的望着他,嘴唇翕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除了大少爷死的那一次,他从来没有见过夏子寒发这么大的火。
徐扬吞了口口水,退后两步,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可是……”
“易森叫你来的?”夏子寒恢复平时惯有的平静,语气淡漠,只是眼神依然锐利。
“嗯。子寒,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徐扬点头,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通常都叫他的名字。
夏子寒又沉默了片刻,走到手术室的窗前,透过玻璃窗,看到医生在替流离取子弹。
由于手术台的遮挡,他看不见躺在病床上的流离,但是看着护士将那一块块染满鲜血的沙布丢进垃圾桶,他的心像针扎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