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妈妈照例回来得很晚。
睡觉前,她再次提到雪人。
“它到底去哪了?”
“什么?”
“我的雪人。”
“我不是说了吗,它是……”
“没生命的物件,早晚要消失。”
“你已经明白了,再问也没什么意义,如果你想要,可以再堆一个。”
“我猜不出来谁会毁坏它。”
“唉,这没意义。”
“也许是谁讨厌我。”
“谁说的,人自有自己的原因。猜测没有意义,它不像数字那样准确。”
她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不再堆一个?”妈妈问。
“一个人堆着太累了。再说,它早晚会消失。”
“你爸爸可以帮忙。”
“不,你们都不会。”孩子瞥了眼床头的闹钟,“九点十分了,晚安。”
“晚安。”妈妈照例亲吻她的额头。
夜里,她又被吵醒,她分辨出,这正是上次的声音。但这次不再是呜呜呜的模糊如婴儿的呓语,更像是人在讲话,虽然仍听不清讲的什么。
她生出一点惧怕,但好奇心催使她下床,朝父母的屋子走去。
“怎么了?”妈妈打开门,睡眼惺忪。
“有人在外面说话。”
“恩?”她聆听了不到一秒。
“那不是讲话,可能是风,很像罢了。”她非常肯定。
“可是……”
“你害怕吗?”
“没有。我知道屋里很安全。”她拼命摇头。
“那去睡吧,夜晚是用来睡觉的,别管那些古怪的声音。”
她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