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添保劈头盖脸,给了诺送一巴掌,诺送的笑容僵在脸上。
“大哥,你打我作甚?”诺送抚着自己有巴掌印的右脸。
他不明白自己的大哥为什么要打他?这些货物的价格起码十万两上下
“打你?我是让你清醒清醒!这些东西,咱们敢拿吗?你也不怕惹上解决不了的麻烦?”
添保责骂道,在他的骂声中,诺送从得到货物的狂热喜悦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这些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艘船上,他们的货物,谁敢要?
“是,大哥,我知道错了。”诺送低头认错。
解二元注视着两兄弟之间的一切,一言未发,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多年未曾谋面的大哥。
大哥他在老家应该还好吧?他现在应该娶了那家姑娘为妻了吧?
“仲元,仲元?”
燕小一的低声呼唤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怎么了?”看见解二元双眼回神,燕小一急忙问道。
“没什么,看他们兄弟和睦,倒是让我想起家人了。”
解二元揉揉眼睛,故作轻松地说道。
话音未落,原本安安分分的疯船员突然拍手大笑。
趁众人一时愣住,挣脱绑在身上的粗绳,众人拦截不住他在甲板上乱跑,口中呓语,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多年好吃好喝的诺送,早就不如年轻时候的强健,被那个疯子一推,直接在甲板上翻了好几个骨碌。
这疯子好大的力气,诺送浑身吃痛,也不想想,他多少年没锻炼了?被疯船员推倒,实属正常现象。
“大哥,这个疯子是谁?咱们船上没这家伙吧?”
“这人是这艘船上的船员,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被活活吓疯了。”
解二元皱着眉头说道,他身形一动,将船上的铁链卷起一根来,一个箭步拦住疯船员。
燕小一知道解二元想干嘛,等解二元拦住疯船员,她出现在疯船员的后面。
解二元对她笑了笑,将手中的铁链一抖,铁链在空中抖出波浪的弧度,燕小一轻跳,稳稳接住铁链。
二人快步在疯船员的身边绕了几圈,用铁链紧紧地捆住这个披头散发的强壮疯船员。
疯船员被铁链捆疼了,竟像个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很难想象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哭得如此昏天黑地,直教人不忍直视。
“叫你推老子!叫你推老子!”
诺送刚刚被疯船员推倒,在甲板上打滚,心里正有火呢,见解二元和燕小一控制住了疯船员,叫骂着几步上前。
正欲对疯船员他动手,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举起、即将落下的右手。
诺送转头看向手的主人,“解小兄弟,你拦我作甚?可是他先动的手!你给我撒开!”
诺送想要用力挣脱解二元的右手,可是解二元的右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地抓住他的手。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是纹丝不动。
“请你先冷静冷静,他现在是个疯子,其情可怜!”解二元好言相劝,想要诺送先冷静下来。
“你说得有道理,我就暂时先放过他!”诺送好似冷静下来,面色缓和下来。
解二元心里一松,手上也松了,诺送稍微一用力就挣脱了解二元的手。
“叫你推老子!”诺送并没有冷静下来,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解二元放松警惕,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疯船员的脸上。
直接把疯船员的一颗牙给打掉了,疯船员的右脸迅速酱紫肿胀,带着血的唾沫从他的嘴里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
解二元强忍心中怒意,他毕竟只是一名船客,还要依仗添保和诺送的船前往沧国,此时不宜得罪船主人。
他虽有怒意,却不好发作。
“好了!诺送你够了,你也真是的,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解少侠海涵,我这兄弟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好在添保及时叫住诺送,缓和气氛,避免了二人进一步的冲突。
“大哥!”诺送十分委屈地喊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添保强硬态度打断了诺送的后续言语。
添保深吸一口气,对于这艘船上,他有许多疑问,想要找人一一验证。
目前看来,他自己的兄弟,诺送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解二元,之前那纵身跃起的飘然轻功,实在是引人注目,让他印象深刻
“解少侠,你说此人是被吓傻的,什么东西能够把人吓成这样?”
添保心里已有猜测,此时指着疯船员向解二元询问,不过是寻求认同罢了。
“听添船主的语气,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吧?这样吧,不如添船主先说,看你我二人是否一致?”
解二元伸手作请,希望添保先说出他自己的猜测。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我大哥先请教,你还反过来请教我大哥了?”
诺送一看解二元是这态度,顿时不满地说道。
“既然想要知道别人的想法,至少也先得把自己的想法先说出来吧?大家都是讨论。”
解二元心里也对诺送存有不满,不过他讲究风度,故云淡风轻地说道。
“嘿,你这人!”诺送挽起衣袖,他这暴脾气,想要和解二元动手。
“好了!”添保拦住诺送,“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要和解少侠动手?你可看看自己的劲量!”
接着,添保又扭头对解二元说道:“实不相瞒,结合这些并无伤口的尸体和这个疯子,在下认为是这几十日来江上人口口相传的水鬼所为!”
“水鬼?”这个熟悉的词汇,让解二元和燕小一相视一眼。
“怎么?小子被吓傻了?”诺送冷笑道。
解二元没有理会诺送的冷嘲热讽,“添船主,可否告知这口口相传的水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解少侠,居然对此事不甚了解?”添保很是诧异解二元对此事不知。
“知之甚少。”解二元摇摇头。
“既然如此,在下也只好实话相告了。此水鬼,乃是一女鬼,多年前被人抛尸江中,化作厉鬼,专食人心,凡被她吃掉心的人,在其心口处,不约而同的会有紫黑的血印!”
添保娓娓道来,似乎像是在讲述一则流传多年的恐怖故事,骇人听闻,毛骨悚然。
“这水鬼生前是何姓名?添船主可知?”
“翠翠!”
添保说出的名字,让解二元的呼吸骤然一滞,与燕小一面面相觑。
“怎么了?”添保见解二元眼神躲闪,于是好奇一问。
“没什么,只是有故人名字相重,因而心生迟疑。”解二元找了借口,糊弄过去了。
“小子!该说说你的看法了!”诺送语气不善。
解二元轻轻一笑,胸有成竹。“此非水鬼所为也,乃水匪所为。”
“水匪?”解二元的答案让添保和诺送面面相觑。
“那,这些人无外伤而死,胸口上的紫黑印记与这个疯子口中念叨的鬼面作何解释?”
添保追问道,他对解二元的看法很不是认同。
“他们是中了紫毒溶心草的毒,心被毒溶解,当时毙命,至于鬼面,则是水匪的面具样式,其一为了掩盖自己的容貌,其二装神弄鬼,好驱赶船上的人来到甲板上,在惊惧之中齐齐毒发,这就是这些尸体为何会面带恐惧。”
“既然是水匪所为,不就是为了财货?那这船上的货物为何还在?其次既然是杀人越货,何必用毒杀兜圈子?何况谁能让所有人都中毒?于理不合!”
诺送对解二元的看法嗤之以鼻。
“船上有水鬼的内奸,将毒下在了茶水之中,他们之所以借鬼神之事,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心生恐惧,但却会麻痹大意,你们会以为既然是水鬼所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船自然无事。然而前面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解二元猛然朝向疯船员质问,一副恐吓的样子。
“鬼!鬼!鬼!”疯船员突然站起来大喊大叫。
居然没诈出来?此人要不是真疯了,不然就是忍耐力极好!解二元眼睛一转。
“解少侠,你说了这么多,总不能空口无凭吧?证据呢?”添保微微一笑,解二元的话到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证据就是这艘船上连一把用过的茶具都找不到,因为都被水匪扔了。”
“你去找找看!”添保对诺送说道。
“怎么又是我呀?”诺送只好带人下到船舱寻找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