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天干地燥,永和县地界,通往永和县山阴镇的山道上。
昨夜这里下过雨,今日却是晴空万里,烈阳当空,烧的山道上的泥土层层龟裂。
解二元骑着枣红马,沿着山道两侧的树荫缓行,即使他想尽方法躲着炎日,那周围燥热的空气,还是让他止不住地往外冒汗。
“呼,这天也太热了。”
解二元,口干舌燥,嘴唇干裂,吐出一口热气,似乎这样做,他体内的热气就能够少了几分。
从腰间取下羊皮水袋,本打算喝上一口,缓解一下口渴的不适。
拔掉木头塞子,正往自己嘴里倒水时,这才发现这个水袋一滴都没有了。
得,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村子、酒肆、茶铺之类的,可以让他歇歇脚,喝点水,骑了这么久,他也乏了。
收好水袋,一夹马腹,枣红马才比之前的速度稍微快上一丝。
“你这牲口,这会儿到惜起力来了。”
解二元左手轻拍马背,催促枣红马加快速度,抓紧赶路。
枣红马不爽地叫了一声,是它在驮着解二元,累死累活的,这么热的天,还不让马歇歇。
要不是珍惜自己嘴里仅剩的一点唾沫,它保证一个打滚,把解二元弄下来,再朝他脸上吐上一口唾沫。
解二元还在催促枣红马,枣红马心里一下子不服气了,毕竟真正降服它的是陈柯,它让解二元骑着,那全是看在陈柯的面子上。
本马在王宫里锦衣玉食的,吃的是精饲料,睡的是独立马厩,驮着你,那是你的福报,还不让本马舒服?
要是换做其他人想坐上来,早就被它晃下去了,还能像解二元一样骑它走了这么久的山路?
想得美,他可不是什么随便的马。
一人一马在山道上行走,都没有留意到身边的树林里有一个黑影一边注视着他们,一边悄悄地跟着他们。
骑马转了弯,原本沉郁的解二元眼睛顿时亮了。
只见前方山道外的一个白土山岗上,几间茅草黄土房搭着,一道杆立着,上竖一道旗牌。
土黄的旗牌布静静悬着,朝解二元的那面,拿黑色的染料染着一个茶字,你要是转到另一面,还能看见一个酒字。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解二元正口渴呢,一家茶水铺就在不远处。
他兴奋地一扬马鞭,“前面可以歇脚,你还不快冲。”
枣红马被马鞭这么一打,一下子猛冲出去,不见原本没精打采的样子。
解二元闭眼享受着这种在马背上风驰电掣的感觉。
等他睁开眼一看,身边哪里还有茶水铺的影子。
“哎哎哎,过了!吁!”
解二元回身看着自己渐渐远离的白山岗上的茶水铺,急忙叫停枣红马,调转马头,再回去。
一会儿后,解二元牵着枣红马,来到了这家茶水铺前,店牌子分明叫白地酒肆。
再仔细一看人家的旗杆,是一面茶,一面酒,混业经营。
把枣红马拴好,解二元步入白地酒肆中。
店里头摆着三张桌子,侧面的柜台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正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抖落着身上的几层土纱散散热。
“鬼老天,昨天下了雨,还能这么热。”
那半老徐娘的妇人叫骂着天气,语气颇为不善。
听见进入店里的脚步,一扭头就看见解二元进来了。
“嘶,好俊的小伙子,真让人遗憾呐。”
“哟!客官,您来了?来来来,坐着。”
妇人谄媚着从柜台跑到解二元的身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抹布,弯腰
“嗯。”
解二元比那妇人高了一个头,因此需要低头回应,正好看见一抹不可描述的风光。
解二元心中无感,他可是正人君子。
一本正经地坐在右边擦好的椅子上,把剑往桌上一放,两只手撑在椅子上,一副江湖老手的做派。
“好哥儿,我都这样子了,都能不为所动,不会是个初哥吧?假正经。”
那妇人心道,她的美貌没对解二元起作用,心里别扭,看不起假装的解二元,但她脸上的谄媚之色没少半分。
可是她不知道解二元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觉,见过人间绝顶的风景,谁会在意随处可见的草丛呢?
“客官呐,您要点啥?尽管说来,小店别的没有,酒肉是管够的。”
那妇人故意拍着锁骨保证道。
解二元看都没看她一眼,先是仔细观察了酒肆内的环境。
解二元注意到房间的左侧的门是用一张灰蓝的布帘子隔着,这种地方八成没有雅间,里面估计就是厨房了。
观察好了环境,这才对那名妇人说道。
“半斤熟羊肉,来两张贴饼子,酒就不要了,来壶凉茶。”
“好嘞!”
听见解二元点菜,那妇人显得更为热情了。
走到灰蓝的帘子前,挑开帘子,厨房里面的情况就被解二元一览无余。
那妇人朝帘子里喊一声爷们,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解二元这才注意到昏暗的厨房里,灶台边蹲着一个黑脸大汉,真是不认真看都看不见呢。
“刚才这位少侠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半斤熟羊肉,两张贴饼子,不要酒。还有。”
那个黑脸大汉一停一顿地说道,似乎很难流利地复述。
“后面就不用说了。”那妇人没好气地说道,似乎厌恶这个蠢笨的丈夫。
放下帘子,回头对解二元飞了个眼,差点没把解二元恶心死。
妇人去柜台取了茶壶和茶盏来,走到解二元的身边,给解二元倒茶。
一边用悲惨的语气开始叙述自己曾经凄惨的过往。
从她的口中,解二元得知这位妇人名叫舒蕊玛,是百年前卫国大将舒真的孙女,因为长辈被奸人污蔑成叛贼,整个舒家被抄家,男的发配边关做劳役,女的或是充入教坊司,或是卖身为奴。
她是属于卖身为奴的,年老色衰被主人家低价卖给了她现在的丈夫,也就是厨房里的黑脸大汉。
舒蕊玛说着,伴着几声小小的抽泣,倒是勾起了解二元的怜悯之心。
“小子,你再不上钩?老娘就扇自己一巴掌!”
解二元正想出声安慰安慰舒蕊玛,还没说呢,一个长得很是白净秀气的男人着急忙慌地闯入酒肆之中。
“老板娘,给我来一斤熟牛肉!一壶黄酒!包好了,我要带走。”
那个白净秀气的男人尖着嗓子囔囔着,自来熟地坐在了解二元的对面。
有人打搅,舒蕊玛只能作罢,小白脸,敢坏了老娘的好事,给老娘等着!
舍了解二元,故意大幅度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挑开帘子。
解二元见来人是陌路人,没什么聊天的兴趣,于是低头喝茶。
倒是那个小白脸一脸笑嘻嘻。
趁着周围没了旁人,他、她拿过一个茶盏,往里面倒点茶水,用白玉似的指甲挑点水出来,在桌面上写了起来。
解二元刚想看这个小白脸能写出什么话来,舒蕊玛就挑开帘子。
小白脸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连忙用胳膊挡住桌面上的笔迹,解二元也随之收回了自己探长的脖子。
当着舒蕊玛的面,二人心照不宣,各有心思
这便引出来,解二元误入白地岗,女神捕合力破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