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殿人事司未时五刻
“我要收徒,去哪里登记?”陈柯逮住一个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一个内门弟子。
陈柯从未收徒,因此对云剑山内收徒的细则知之甚少,也不知这登记的地方具体在何处?
还好,他舍得下脸面询问,不然还得找上一会儿,那可就糗大了。
他别霜剑陈柯,堂堂云剑山八剑首之一,居然不知自己门派的收徒规矩,传出去岂不是令人耻笑?
那个弟子被吓坏了,陈柯突然抓住他,定然没有好事?这可是醉打掌门的陈柯师祖,八大剑首之一,我该怎么做。
最终,他用手指指向过道的最末端,“往那里走,走到底,然后左拐,第三间就是。”声音有些发颤,好在吐字还算清晰。
“多谢!”陈柯拍拍那位弟子的肩膀,答谢,领着解二元走了。
那名弟子等陈柯走远了,长舒了一口气,“等等!师祖要收徒?这可是重磅消息!我得去告诉大家!”
他飞快地跑出理事殿,对着莽莽山麓,大喊一声:“八师祖他,收徒了!!”
声音在山谷间回响,惊起林中鸟。
“就你话多?”陈柯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师祖?”他惊恐,甚至不敢转头看。
一道掌印打在那名弟子的背后,随即被打飞,沿着石阶滚下山去。
“学着点,为师这招大力支持掌可是绝学!”
在档案室前,陈柯自然地用衣服擦擦手汗。
“师父,这么做不好吧?”
解二元觉得这么做实在是不好,人家又没有犯什么错,就把他打下去,与情理不通。
“没事,多练梯云纵对他有好处。”(李元元:“是梯云纵啦,哦,您说对了,那没事了。”)
陈柯漫不经心,显然教训一个内门弟子对他而言,算不上有负罪感的事。
“可是?”解二元还想念叨两句。
“别可是了,我是他师祖,尊师重长是他应尽的本分,他在背后议论,我没有公开处罚他,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你在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信不信我把你赶回家去!”
陈柯见解二元还想着为那名内门弟子求情大发雷霆,这种徒弟,他受不了,还不如赶走,倒是清静。
“弟子知错。”解二元立马伏跪认错,却被陈柯拦住。
“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不跪!”陈柯语气转缓,这个徒弟,唉,算我心软吧。
“吵吵什么,师祖,有什么事吗?”
一个男弟子似乎是听见了外面吵闹的动静,不得安宁,推开门,刚想骂,就看见了陈柯伸手拦住解二元的画面。
在陈柯面前,他哪里敢放肆,哪怕真正放肆的是陈柯,瞬间谄媚,麻溜地向陈柯行礼问询。
“行了,先把存案留底的事情做好,回去再好好教你!”
陈柯心情还是没有调整过来,他轻轻一下,就推开了挡在门口的人事司弟子。
陈柯收解二元为徒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存案留底了,但是,却在刻制灵剑石这件事上犯了难。
灵剑位是查看外出弟子是否有生命之危的宝物,成剑状,由各种等级的宝石制成,分五大档次:弟子、掌司、长老、剑首、镇派。
级别越高,所用的宝石等级越好,像陈柯的灵剑石乃是一整块直径一尺的羊脂白玉制成的。
“你说什么?这件事,你办不了?”这是陈柯坐在档案室的主位上责问的声音。
他的旁边有一个小椅子,上面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解二元。
负责刻写灵剑石的弟子无奈的摊手说道。
“师祖,一般长老以上的,譬如您,要是收徒的话,需要掌司亲自纂刻灵剑石,可是如今掌司外出寻找机缘,副掌司闭关,我们只是小小的内门弟子,还没有资格刻写长老规格的灵剑石。”
是的,陈柯收下解二元为弟子,陈柯是八大剑首之一,那么解二元便是长老规格的灵剑石,而且估计是整个云剑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只有一十三岁零七月二十日。
“什么?为何不早说?”陈柯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这位弟子的一番话,又有些恼了。
“师祖,您没有问,我还以为您知道门规。”那位弟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看出陈柯眉宇间的恼意。
“废话,我认识乌龟,都不认识门规,那么厚一本,我怎么可能背得下来?”
提到门规,陈柯一拍桌案,腾地一下从座上站起来。
那位弟子后悔自己话中言及门规,那是陈柯最讨厌的东西,恨不得掌自己嘴巴。
“陆余生啊,陆余生,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好了,去吧,梁重给我叫过来。”
陈柯知道吵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要把管事的叫来才有用。
陆余生站着不动,他回答道:“师祖,副掌司还在闭关,此刻不宜打扰,您还是先请回,待明日来,副掌司出关,再请他纂刻灵剑石。”
“多嘴!”一枚镇纸砸在了他的身上,不用多说,就是陈柯扔的。
“让你去,你就去,你和梁重就说,他师叔等不及了,叫他赶紧滚过来!”
“是!”陆余生转身朝门口走去,就和刚刚迈入大门的梁重碰面了。
“师父。”陆余生规矩地退到一边,让梁重独自迎接陈柯的风暴。
陈柯此时却悄悄对解二元说了句话:“你看看人家,再看你。”解二元豁然。
“见过师叔,梁重让师叔久等了。”
梁重走到桌案前,大概三步元,停下行礼。
梁重,云剑山理事殿人事司副掌司,别号:负岳剑柱一梁重
“自己清楚就好。”陈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故意不看着梁重。
“主要是人事司修缮的钱亏空了。”梁重笑答,他的话,有讽刺的弦外之音。
“你是怕我把你的人事司砸了?哦,还不是你的,是谷为糠的。”
陈柯还以颜色,他口中的谷为糠不是农作物,而是人事司的掌司:秋云黄眉,谷为糠。
一说到这,梁重变了脸色,笑容黯然而止。
‘谷为糠历练回来,恐怕要提为长老了,我到时也能往前一步,这个时候不宜得罪陈柯师叔,以他的性子,九成会坏了我的好事。’
念头一闪,他又谄笑道:“不知师叔远道而来所谓何事?弟子可尽一点绵薄之力。”
“切莫学此等人。”
当梁重的面,陈柯直接拿梁重做反面教材,教导解二元做人做事,丝毫不给梁重面子。
解二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陈柯十分满意,这个弟子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是和他一条心的。
梁重的笑容再一次僵住了,陈柯莫名找上门,不会就为了戏弄他吧?还有他旁边的小子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见梁重一脸疑惑,陈柯正要再次开口,没想到陆余生先看不下去,跑到梁重的耳边耳语一番,然后规矩地站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