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晴朗,解二元一起来,便看见洒进窗台的阳光。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又见陈柯站在院中。
“早,师父。”解二元打了个哈欠。
“去洗把脸,等下咱们正式开始为期三年的特训。”
陈柯的话让解二元打了个寒颤,一下惊醒。
什么特训?什么三年?这三年特训是什么意思?
几个字却有如此大的信息量,着实让他消化不过来,一时间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了?有何问题?”
“师父,为何要特训?”
茅草屋檐下,解二元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问道,不是他不懂,是他搞不清楚状况。
“二元,你知道九宗武比吗?”陈柯一副回忆起从前往事的模样。
“这个,我知道。周长老同我讲过,九大宗门每十年便有一次武比,以此促进各派武学的交流。这和我的特训有什么关系吗?”
解二元将九宗武比的内容复述了一边,这些都是周云衣告诉他的,但九宗武比和他的特训其中的关联,他还未琢磨明白,依旧是询问陈柯。
陈柯没有立即回答解二元的问题,而是走到解二元的面,看着解二元好奇且懵懂的眼神,然后右手抬起,食指作叩门状,轻轻敲了几下解二元的小脑袋。
“师父,你敲我作甚?”
解二元揉着脑袋发痛的位置,十分委屈,他就是不懂嘛,你自己说的,不懂就要多问,怎么还打我?
“你个小呆瓜,先去洗漱,洗漱的时候好好想想。为师去给你端早饭。”
陈柯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现在,在解二元的眼中,陈柯的种种行为都表明了他没有将事情主动深入地思考。
他一直在被动地接受来自陈柯的信息,才使得一直让他独立思考的陈柯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或许他应该好好想想这些事情。
陈柯的早饭一向简单,一碟青菜,一碗咸菜,一碗炒蛋,加上一盆清粥。
这些都是老李头做的,他是守山人,和万木春口中的于姨是一类人,大半辈子负责照顾山上的人的日常起居。
当然这些他做的饭菜的原材料都是花的陈柯的学点,不光如此,陈柯还得付学点给他,这是雇佣关系。
陈柯坐在上座,桌上的饭菜,他筷子都没有动,他在等解二元回来开饭。
不一会儿,洗漱好的解二元便从后院来到了前院,坐在了他的身边。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代表云剑山去参加九宗武比?”
解二元想明白了陈柯的意思,但他仍不自信。
“怎么?你不想去?”陈柯拿起碗筷时问道。
“嗯!”解二元下意识地点点头。
“嗯?”
陈柯放下碗筷,盯着解二元,一副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要动手了的表情。
“好好可怕!”
看见陈柯凶巴巴的样子,解二元的内心在发抖。
“不不不是,师父,我的意思是,我的辈分太高了,去九宗武比,那是欺负小辈,不合适。”
解二元立马想好了一个托词,连忙解释。
他料想,陈柯必然会哑口无言,最终放弃让他去九宗武比,这样好留在陈柯身边,专心修炼。
“那简单,你去参加同辈分的也行,他们现在差不多都是各派的掌司、护法,我算了一下,四年后的他们未必会比四年后的你强到哪里去?”
陈柯看出来解二元就是单纯不想去,怕输了被他骂,随便找了理由应付。
好在他早有准备,对于他来说,这种借口是没有用的。
“啊?师父,我怎么打得过他们?”
听见自己要和各派的掌司、护法一起比试,解二元整个人都不好了,食欲也没了。
“知道自己打不过,还说什么欺负小辈,你是云剑山年纪最小的,掌派派你去参加九宗武比最为合适,放心,没有人会说闲话。
“现在也不要担心自己会不如那些小辈,九宗武比是四年以后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三年的特训,二元,你要自信。”
陈柯说话间吃完了自己的清粥,放下碗筷,轻轻拍拍解二元的肩膀,给他一些拼搏的动力。
“师父,我知道了。”
解二元明白了自己大概是逃不掉参加九宗武比的命运了,掌派都指名道姓派他去了,他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接受了。
等一下,四年后,三年特训,还有一年时间去哪里了?
“师父,那剩下的一年,我是不是就可以正常修炼了?”解二元问道。
“不不,九宗武比的那一年,你下山游历去,一边体会体会江湖,一边去九宗武比的地点,也是各派势力汇聚的重要中枢,白帝城。”
陈柯的话像是一把刀划破了解二元享受悠闲修行的美好愿景。
“弟子遵命。”
这下,解二元彻底没得划水了,从小到大,十几年,解二元凭借出色的天赋,长期处于摸鱼划水的习武状态,他已经习惯了。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见几个人。”陈柯说道。
“谁?是掌派吗?”
解二元希望是掌派,这样他就可以央求掌派不要让他去武比了。
“不是,是沈文峰和谷为糠。”
十一峰,四十小峰之一。
这里是谷为糠的乐安居所在之处。
“师父,我们来这里见沈文峰和谷为糠,是为了什么?”
解二元走在十一峰上通往乐安居的田径上,没错,十一峰到处是梯田,还有不少弟子穿着短打衣裳下地插秧,稻苗的草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顿时山野清新,人心舒畅,一路上还有不少弟子给他们打招呼。
复行数十步,来到一处背山靠溪的院子前,院外是石头墙,石头墙的中间是一道木门。院内是石砖砌成的两层阁楼,档次可比陈柯的茅草屋高多了,院门上挂着牌子:乐安居。
(陈柯的友情提示:少喝酒,把钱省下来,才能住的舒服。)
师徒二人见院内没有人,相视一眼。
“你去敲门。”陈柯示意道。
解二元顿时无名火起,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敲门。我应该自觉敲门的,怎么还等师父叫我去呢?
“来了。”里面的沈文峰吆喝道。
他欢欣地打开门一看,门前站着解二元,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怎么是他?”沈文峰心生不爽。
“小师叔?来这作甚?”即使心里不爽,沈文峰还是面带微笑地问道。
“我师父要来见你师父和你?”
“师祖要见我师父和我?那他人呢?”
沈文峰刚说完,陈柯就从一旁的林子里出来了,手里还提溜着一串大桑葚,嘴里还嚼着不少。
看见吃着桑葚的陈柯,沈文峰的脸抽搐了几下,这是他辛辛苦苦栽种的,本来是用来孝敬谷为糠的,这下全便宜陈柯了。
“小沈,我在这呢。来,吃桑葚不?”
陈柯把手中的桑葚递给解二元一部分后,又递给沈文峰一些。
“这,弟子无福消受,敢问师祖还喜欢弟子所种桑葚的味道?”
沈文峰咽咽口水,嘴巴艰难地问道。
“这是你种的,我还以为是路边长的野果呢?怪不得各个饱满大粒,口感酸甜多汁。既然是你种的,那得付学点给你。来,说个价,师祖不能白吃你的。”
陈柯拿出玉碟来,一副要付钱的样子。
“不不不,不必了,师祖既然爱吃,取一些去,无妨的,无妨的。”
沈文峰摆摆手,这学点,他哪里敢要?
“哎,这说话,我就不爱听了,师祖不能白吃你的。”
陈柯眉毛一挑,这孩子怎么和自己徒弟一样不上道?
想到这,陈柯还瞪了吃桑葚的解二元一眼,解二元心道:得,这又怨上我了?
一个真心想给钱,一个真不想要钱,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院门前推诿着。
讨价还价的声音终于搅扰了里面的人。
“文峰怎么回事?你七师祖在给我看伤,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谷为糠上半身缠着一层层棉布,神情恼怒地走出房门,后面还跟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青白衣中年人,那个中年人还背着一个药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