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死后,楚欢变了,他不再害怕、不再胆怯,他拿起了军刀,他成了每一次战斗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每次冲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面都会回想起老兵临终之前说的那句话,那句改变了他的话。
“国未立,家难安!”
……
不知不觉,楚欢在战场上厮杀,早已忘了寒冬酷暑,只知道自己应该杀敌,应该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为了澄儿,为了老兵,为了一起值得他关心的人杀敌。
楚欢在战场上英勇,渐渐的广为人知,他的受到了上面的提拔,成为了一名校尉,可是依旧如此,他还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也正是如此,他很受士兵们的爱戴。
几年下来,楚欢早已不再是那个少年,他的脸上已没有稚嫩,有的只是沧桑与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到疤痕在他的右脸颊上,从鬓角到下颚,扭曲蜿蜒,就像一条蜈蚣一般趴在上面,让人胆战心惊!
士兵向来崇拜强者,而这道疤痕便是楚欢成为强者的标志。
这道疤是楚欢在一次的战斗中,被一个敌人偷袭所致,那时他虽然刚从老兵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开始拿起了刀与人战斗,可是毕竟战斗经验不足,被人阴了这么一手。
不过虽然被人阴了,但是楚欢依旧顶着脸上的剧痛,杀了敌人,之后又继续和战友们一起杀敌,待战斗结束之后,才和军队一起回营。
之后军医在给他包扎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道,他的意志是得有多强大啊?可以顶着这样的剧痛在战场上厮杀几个时辰!
军医的这番感叹,经过楚欢战友们在茶余与人的聊天,楚欢的名字一下子就达到全军皆知的地步,也正式如此,他出现在了上层将领的眼中。
……
北风呼啸,黄沙滚滚,血流成河,空气中沙土与血混合的味道让人窒息。
远处的天边,血色的残阳挂在天上,将天空映照成血红色,整个天空都是一片血色,就好似被鲜血清洗过一般。
在平原的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一直军队正在安营扎寨,袅袅的炊烟,嘶嘶的马鸣,几点的蝉鸣,都在叙说着此处的不同寻常。
楚欢从帅帐走出来,微微一叹,看着人困马乏的军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心酸。
之前的帅帐里面,十几个校尉在争吵,是投降还是继续顽固抵抗?
他们已经在这坚持三天了,三天NMG军队发动了六次进攻,虽不是殊死搏斗,一定要攻下他们,但是却也弄的他们十分疲惫。
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最多再维持三天,如果到时候还没有人来支援他们,那么就算蒙古军攻不破他们的防守,他们也会活活地饿死在这里的。
他们不是没想过突袭,可是蒙古军的兵力是他们的三倍还多,想突围那里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蒙古军的骑兵还十分的多,这根本不现实!
所以才会发生帅帐里争吵的这一幕,楚欢自然是宁死不降的,可是他只是一个新进校尉,人微言轻,除了将军愿意听他几句话之外,其他人对他的话基本就是嗤之以鼻,完全不与理会!
楚欢不喜与他们争吵,所以向将军告罪一声,然后就出来了。
楚欢出了帅帐,漫无目的的走在军营中,看见他的那些士兵都会面色庄重的给他敬一个军礼。
楚欢不知不觉来到的伙房,一个正切着菜的士兵看见楚欢来了,道都没有放下,立马端正身子,给楚欢敬了一个军礼,病大声喊道:“楚校尉好!”
楚欢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旋即继续低头走到。
旁边那个还在洗菜的士兵看见这个老兵这突然端正的敬军礼,有些惊讶,要知道其他那些校尉到他这里,他也只是勉强喊一句而已,别说这么面容庄重了,于是士兵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伙房老兵听见他的话,呵呵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楚校尉可是咱们军队的名人,据说年龄只有二十三岁,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校尉。”
新兵有些疑惑,纳闷的说到:“只是年轻而已,怎么你这般庄重?”
伙房老兵听见新兵这不尊重楚欢的话,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开骂,直骂的新兵口血淋头,不知所以之后才停下来。
然后没好气的开始说道:“你懂个屁!要不是念在你是一个新兵,估计我都还能骂你半柱香的时间。楚校尉可是不是年轻,他的名头也不是吹嘘出来的,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你不知道,在这个军中,只要你有个两三年的从旅生涯,那么你就一定受到过楚校尉的恩惠过,甚至是被校尉救过命的。”
“不过其实当初单论战功,校尉是没有那么多的军功的,可是耐不住支持他的人多啊!直接将几个老兵刷了下来,这才当上了这个校尉。也正是因为他这般年轻便当上了校尉,所以不服他的人也十分多,尤其是那几个被他刷下来的老兵和一些老校尉,经常找他的茬,好在校尉是个开明的人,很少和他们置气,但是兄弟们看不过去啊!就有人带着人闹事,最后被将军压了下来,可是那些校尉看见了校尉这般的影响力后,更是嫉妒了,所以校尉的日子其实也不是很好过。白天在战场厮杀,晚上回到军营后还要和那些校尉勾心斗角的。”
伙房老兵说完,微叹一声!似乎是在为楚欢打抱不平。
……
楚欢没有听见他的话,或许要是听见了心中也会感到些许安慰吧!
楚欢要继续走着,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营帐的外面,有一个军士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双目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远方,正在静待着楚欢的归来。
楚欢看见他,和煦的笑了笑,只是因为脸上的那到疤痕,这个笑容却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那般温和,现在剩下的只是狰狞了而已。
小飞看见楚欢的笑容,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比楚欢的笑容更好看了。
他也是被强行抓来的,在第一次战斗的时候,就差点死掉,要不是楚欢救了他,或许现在他已是枯骨,所以他对楚欢特别感念,之后来当了楚欢的亲兵,为楚欢鞍前马后。
楚欢看着小飞,其实就像当时的自己一般,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也是那样的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冲锋的敌人,只得双腿发抖,连手中的刀都无法举起来。
好在,在楚欢最迷茫无助的时候,一个老兵带着他走出了困境,教会了自己许多在四书六经无法学到的东西,而他现在也会把这些东西交给这个男孩,希望他能够在有一天,将老兵的理想给实现吧!
楚欢抬起头,看着远边的血色残阳,喃喃道:“快五年了吧?老兵,你还好嘛?你的理想我是完成不了了,我真的累了!”
小飞并没有觉察到楚欢的异样,而是问了一个他现在比较在意的问题,也是楚欢比较在意的问题。
“楚哥,将军怎么说?我们是继续战还是固守?”
听见小飞的问题,楚欢摇摇头,“或许战吧!也可能是固守,全看那几个校尉谁跟谁的口才比较好,可以说服另外的人了。”
“楚哥,难道还没有最后的裁断?”
“是的!”
“那楚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继续跟他们争论了吗?要是你不在,估计最后将军一定会倾向于投降的。”小飞很疑惑,楚哥怎么现在就跑回来了呢?
楚欢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正色的说道:“小飞,不管如何,你要记住,这里是我们的国土,这里是我们的国家。国未立,身难安!”
楚欢说完,拖着身子,进入了营帐,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小飞。
……
帅帐里,将军位居首位,虎目注视着下边的十多位校尉。
“我是来叫你们想对策的,是想叫你们得出万全之策,可以保证我这七千弟兄平安无事的,不是叫你们在这里争吵的,难道非要挣个孰是孰非出来才行?”
将军的声音虽然并无太多波动,可是大家都知道此时他以处在了暴怒的边缘,只是还没有爆发而已。
十几个校尉,也就只有楚欢估计比较受将军喜爱了,其他的那些早已不再具有昔日的豪情,领兵打仗也是畏畏缩缩的,连上阵杀敌都不敢,还谈什么其他的。
其中一个年龄比将军还大的校尉抱拳说到:“将军,襄阳府还有驻军,我们可以向他们求援。”
此言一出,便立刻有人辩驳道:“郝校尉,我们之前已经派出了那么多斥候去求援,可是结果如何,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只军队来救我们,他们不是没收到斥候的信就是直接放弃我们了,毕竟这里离蒙古军队的大本营多近,估计他们都害怕来就我们的时候直接把他们也搭上来吧!”
“你这……”老校尉听见他的话,气愤的指着他,怎么能这样揣测自己的同胞呢?
这时另外一个校尉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别动气,然后对将军说道:“将军,要不我们在派人去试试,只要快马加鞭,两天时间可以去而复返,到时无论如何至少都有个结果,我们也好再做打算,毕竟我们的粮食还可以坚持三天,而且我观蒙古军似乎想困死我们,想以逸待劳,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战斗欲望,我估计我们是可以挺下来的。”
这个校尉的还是很中听,将军点点头,“徐彪,你有什么人选推荐没有?毕竟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路上一定会遇见蒙古军的阻拦,或许之前的那些斥候就是被蒙古军所截杀了。”
名叫徐彪的校尉摇摇头,“将军,我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毕竟这确实很难,出了军营就是孤军奋战了,到时候若是真的遇见蒙古军,就只得背水一战了。”
之前反对郝校尉的校尉听见徐彪的话,眼神闪现一丝喜色,连忙压抑下来,然后咳嗽一声,抱拳说道:“将军,我觉得楚欢就可以,他身经百战,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深的弟兄们的喜爱,有他带领更受鼓舞,所以我觉得只要楚校尉前往,一定可以马到成功,带来福音的!”
他此言一出,许多人瞬间变色,这是要致楚欢死地啊!以前大家在阵前那都是小打小闹,互相讥讽而已,可是之前楚欢在军帐与他的那一番激烈的争吵,显然他已经动了杀心!
几个与楚欢交好的校尉一听这话,连忙劝说,说楚欢年轻气盛,不适合将这种危急存亡的事情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是平时一像喜欢楚欢的将军,不知道这时是吃了什么迷药,明知道这是圈套,是党争,是想除掉楚欢,他居然还同意了。
“好!就按曾鸣说的,我亲自去找楚欢,你们自行散去吧!”
说着便起身,直奔楚欢的营帐走去。
之前帮楚欢劝说的人看见将军的离去,都是脸色一暗,反倒是以曾鸣为首的那一伙校尉,脸上反倒是露出喜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