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熠当然记得,只是就像荣明蓁说的那样,他现处于青春年华的初级阶段,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会告诉妈妈的小孩儿了。
罗熠拉拉风衣下摆,再抬头时瞧见闻莺把大半根香肠咬进嘴里,签子扔进垃圾桶,然后拎着袋子一蹦一跳地往她家跑,她的校服旷荡旷荡的,马尾辫在后脑勺坠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在夕阳的光辉下金灿灿的。
这个样子的闻莺莫名有些可爱,罗熠想。原本要熄灭的勇气又回来了,他抖擞精神,心想:“钢是在烈火和急剧冷却里锻炼出来的,所以才能坚硬和什么也不怕。我们的一代也是这样的在斗争中和可怕的考验中锻炼出来的,学习不在生活面前屈服。”
罗熠决定再接再厉,祁骛也正为梦想而努力。他在本人实力及亲朋好友的投票下,进入了大型选秀“优质新星”的复赛,不过同时进入的还有其他63人,在复赛中,采取分组对抗的形式,分成四组,通过演唱、舞蹈、表演及个人才艺等四个环节,每组选出5人进入总决赛。
在四轮比赛中,评委评分占30%,现场观众投票占30%,场外观众短信投票占30%,其余10%为选手互选投票。
祁骛是第二组,导师为台湾的词曲创作人林乐松,林乐松虽一直在幕后,但培养了许多歌坛红人,功底十分深厚。
“林乐松也还行吧,不过我觉得表哥要是跟四组的导师徐平会更好,他在国内多有人脉啊。”陈澜星打开闻莺家冰箱,拿了冰激淋,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遍研究。
闻莺父母晚上九点前基本不在家,三个人打着成立学习小组,互帮互助的旗号,下课就直奔闻莺家。陈澜星和许博薇的父母乐见其成并大力支持,知道闻莺家常年吃食堂,两家轮流做好饭送过去,看三个孩子在书桌前努力奋斗的样子,两家家长脸上都乐出了花。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前脚走,三个人就把作业都收拾起来,拿出为祁骛制定的投票规划认真研究。
“我觉得这次投票,我们要改变战术。”许博薇把《孙子兵法》扣在桌子上,“二组的杜宁佑、潘小斌、谢闻三人综合排名在表哥之前,其中杜宁佑,”许博薇用红笔在杜宁佑名字上画了个圈,“他的粉丝投票最多,比表哥多一万票,而潘小斌和谢闻评委分都高过表哥。”许博薇一口一个“表哥”叫得很是自然。她们原本没想好粉丝群的名字,想好之后才发现被人捷足先登,陈澜星申请进入粉丝群后,发现群主骄傲自大,一人独尊,听不进去他人的意见,也不组织粉丝为祁骛投票,一气之下亮明身份,并发出几张和祁骛的合影来印证自己所言非虚。
那时候的粉丝很单纯,没有多少怀疑的,纷纷加入陈澜星建立的粉丝群,她们又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兼并了其他五六个祁骛粉丝群,将粉丝群统一命名为“表妹的祁骛表哥”,粉丝一来二去的就称自己为“表妹”,称呼祁骛为“表哥’。祁骛进入复赛时,感谢一直支持他的表妹们,将这两个称呼正式盖章。
“那怎么办?”陈澜星问道,“我们要不要去现场给表哥助阵啊?现场还有10%投票呢。”
闻莺摊开手,“现场的大众评审都是在报名者间随机抽取的,再说我们想到,其他人的粉丝也会想到。就像四组那个楚玉河获得去年青年歌手大赛的亚军,有经纪人,现场很多都是他粉丝。”
“是啊,我看网上也说冠军内定给他了。”陈澜星道。
闻莺推了下正大口大口吃着冰激淋的许博薇,“大博,你刚才要说什么?”
许博薇擦了下嘴,“我也听说这些了。所以我们前期不要大量投票,要观察一下形势。”许博薇在三人中学习最差,但追星经验最丰富,常年卧底于各大粉丝群,将粉丝们的招数学得七七八八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闻莺眼睛闪亮亮的,一点就通,“表哥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前十肯定没问题,所以在小组赛前期,我们不用大规模投票,以宣传引导为主。哎,三星,你回家找找表哥也没有出彩的视频发网上去,我们再做点海报,嗯,还可以在同学里宣传,我让我妈和我爸研究生在他们校园网里发一些,最起码可以混个脸熟。等到小组赛决赛的时候,我们再集中金钱,集中投票。”
陈澜星左手揽着许博薇,右手勾着闻莺,“大博,二害,你们两个可太棒了,我表哥这是要享齐人之福的节奏啊,娥皇女英。哎,对了,在表哥革命成功之前,你们两个可别内斗啊。”
闻莺和许博薇同时扬起手打向陈澜星脑袋,陈澜星夸张地吐出长舌,“表哥,看看你的女人们。”
“滚!”闻莺眯着眼,趁陈澜星不备,一巴掌拍在她胸口上,“碎乳掌!”
许博薇打向另一边,“捏咪大法。”
陈澜星被两个人压倒在沙发上,蹬着腿踹向两人,欢快的笑声从青春的胸膛,穿过粉色的客厅,飘到初秋的微凉的夜里。
四个小组的小组赛同时进行,祁骛顺利地进入小组赛的八强,八进五比赛时,闻莺发动家人都进行投票,她爸妈的研究生也无一幸免,粉丝群里更是热闹,有阔绰的办了十几个手机号,恨不得把宣传造势到移动联通营业厅,可饶是如此,祁骛的投票还在杜宁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