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心吧,学姐。”罗熠摆摆手,微笑着看闻莺转过身,一步跨两个台阶下楼,他往前走了两步,闻莺已消失在拐角。他看着怀里的面包,心里想到,学姐还是在乎我的。
罗熠回到二楼,卢鑫看到他也没说什么,让他赶紧回自己位置,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优质新星》的同名曲响彻大厅,三十六强选手齐登台,载歌载舞。
罗熠他们的位置其实在舞台正上方,除非把身子探出去,不然绝对看不到舞台,不过,却可以清楚地看到观众席,尤其是vip ,看得格外清楚。罗熠趴栏杆上,看闻莺时而微笑,时而发呆,时而羞涩,时而欢呼,眉眼灵动,表情丰富,特别可爱。
决赛分三个环节,分别是选手个人才艺展示,唱歌、跳舞、表演三个部分,每部分完成,由专业评委、现场观众和场外投票打分;第二个环节是前辈帮帮忙,由选手请一位明星来现场助阵,可以在唱歌、跳舞、表演中任意选择一项;第三个环节是我需要你,据说是临时增加的,选手请一位粉丝上台,来进行智力冲关。
在第一个环节,祁骛的票数相对领先,他选择的歌曲是一首八十年代的粤语老歌《一生何求》,舞蹈选的是现代舞,表演是模仿卓别林的喜剧,其实祁骛的形象和喜剧怎么都搭不上边,可他穿着卓别林的标配服装上台,手里拿着拐棍,愣头楞脑地左顾右盼,就给闻莺一种喜剧之感。闻莺双手捧心,觉得祁骛真是多才多能,实在是太优秀啦。
但是让闻莺不解的是,祁骛本轮的得分竟然是最后一名,她有些泄气,可还是在分数宣布后,与陈澜星和许博薇一起为祁骛摇旗呐喊,祁骛朝他们鞠了个躬,站在他旁边的杜宁佑还穿着他表演的《骆驼祥子》里祥子的补了许多补丁的白褂子,听到闻莺等人的欢呼后问道:“你们不是我的粉丝吗?刚才还给我加油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
话毕,笑声连连。主持人李平开玩笑道:“第三环节才能鉴别真假粉丝,各位好好把握哦。”
第二环节前辈帮帮忙,陆柏南邀请的是歌坛一姐文雅演唱英文歌《my heart will go on》,歌声与屏幕剧情丝丝入扣,引起无数人的怀念之情,一曲完毕,掌声雷动。闻莺听得心潮澎湃,后面小声跟唱,坐在她旁边的男生侧了侧身,“英文不错,发音很标准。”
闻莺在学霸面前很是谦逊,直说“没有没有”,男生笑了笑,又露出了两个酒窝。
第二个上场的是杜宁佑,舞台上灯光熄灭,音乐响起后,光束打在舞台左边,当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时,全场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顾思年,哇,竟然是影帝!”
顾思年一改往日贵气十足的装扮,白衬衣牛仔裤足球鞋,坐在椅子上,弹着吉他浅吟低唱,一头标志性的卷毛也被拉直,柔顺地垂落在两颊,声音如少年般干净,“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紧接着,光束又在舞台右边亮起来,杜宁佑的声音随之而出,“操场边的秋千上,有那蝴蝶停在上面。”他趁弹吉他的间隙,朝现场抛了个飞吻。闻莺感到耳朵边顿时炸起雷,鲁宁宁嘶哑的喊声越过杜宁佑的酒窝同学传来,差点儿把闻莺从椅子上掀翻下去。
到副歌部分,两个人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舞台中央,互彪吉他,将现场的气氛再次引向高潮。
“杜宁佑竟然能把顾影帝请来,说他不是星峰公子我都不信。”闻莺听到后面一个女孩儿说。
“顾影帝好久没唱歌了,好好听哦。”
“祁骛要是请江柯过来就完美了。”
江柯?江柯会唱歌吗?闻莺对娱乐圈了解虽不是很多,但比罗熠好,她知道谁是江柯,印象中是个憨厚朴实的大叔,但演技却十分了得。
正想着,李平已上台,“大家看了顾影帝的表演,是不是很想念他的老搭档、老同学和老朋友?”
“是!”众人齐声喊道,“江柯,江柯,江柯!”
“好,有请祁骛的帮忙前辈——江柯!他们表演的是古典舞——铜雀伎。”
铜雀伎讲述的是三国时故事,曹操收养了一对孤儿郑飞蓬和卫斯奴,将两人养在清商署百戏部习舞学艺,岁月间萌生爱意,但在一次献艺后,郑飞蓬被曹操看中,将她霸为己有。郑飞蓬虽得宠爱,生活得锦衣玉食,却无一刻不思念着爱人卫斯奴。后曹操去世,曹丕称帝,爱慕郑飞蓬的绝世容颜,召她入宫,卫斯奴情急之下反抗,惨遭挖目,郑飞蓬肝肠寸断,但求一死,但曹丕却将她献给大将军,最终沦为营妓。后郑飞蓬逃出,回到铜雀故地,守候在那里的刑吏捉住她,准备处死。
祁骛和江柯表演的就是最后一幕,江柯男扮女装,反串郑飞蓬。这时的郑飞蓬,经历了残酷的蹂躏与多日逃离,早已不是昔年光景,她的面庞枯槁,双唇泛起白皮,左脸颊还有被刀割伤留下的伤疤,头发花白干枯地缠在脑后,只有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当看到铜雀台上的爱人时,顿时闪现出明亮的光彩。
祁骛扮演的卫斯奴,双目失明,他特意打扮过,穿着爱人最喜欢的天青色长衫,发髻上插着玉石钗,拿着手鼓,微笑着注视着爱人的方向。
江柯跳跃飞旋,诉说着郑飞蓬的恨、怨与喜、爱,这时候,没人再笑他反串的样貌不美,也没人再说他不像女人腰肢柔软,当他躲避军士的追拿,身子超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时,现场爆发了惊叹的抽泣声。
祁骛奔向江柯,尽管卫斯奴看不到,但爱人的呼唤是他的眼睛,他一步一步朝着江柯奔去,手鼓敲打处他内心的悸动与狂喜。
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对方,但却被军士拉开,就在双手分开那一瞬间,郑飞蓬从怀里拿出一束青丝,作为终生不渝、深深相爱的信物,递到了卫斯奴手上,遂被押赴刑场。
卫斯奴将青丝放到自己胸口,眼中流下热泪,扬起了手鼓为心爱之人送行。
鼓声如泣如诉、如悲如怒、如恨如怨,绵绵无期,
那股难以言说的悲情环绕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直到结束,四下都寂静如深夜,好一会儿,才有人带头鼓起了掌,许久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