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没有就没有。”闻莺咬着下唇,眼睛贼兮兮地直冒光,“《离骚》你还会背吗?”她记起来了,那个向她挑战的小白胖子,也是罗熠。
“你!”罗熠脸跟涂了染料一般,气呼呼地侧过身。他之前因闻莺不记得他曾与她比赛而生气,现在她想起来了,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那么丢人的事儿,还是忘记吧。
“好了,我不笑了。”闻莺拉着罗熠袖子一角,“不要生气啦,喝茶,败败火。”
宋云如看两个孩子笑笑,起身去厨房帮小叶做饭。
荣怀苓五点多到家,门外就听到了笑声,进来一看,乖外孙正和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凑在一起玩游戏呢,乖外孙似乎输了,小脸绷得紧紧的。那个小姑娘对他做鬼脸,眉眼灵动,露出一口钢牙。
“荣爷爷好。”小姑娘抬起头,原来是闻仁东家的莺莺。
“闻莺好。”荣怀苓将提包放好,“放学了?”
“嗯,放学来爷爷家蹭饭了。”闻莺嘿嘿笑道。
罗熠叫了声“外公”,“学姐脚崴了,家里没人,我刚好想向学姐请教问题,就让她来家里吃饭了。下次会提前告诉外公外婆。”
“没关系。”荣怀苓笑道,“你们玩,不过闻莺啊,你可是要让着些我们罗熠,每次输了你回家都哭鼻子。”
“放心吧,爷爷,我是姐姐,一定会让着弟弟的。”闻莺拍着胸脯保证。
谁是你弟弟?才不要当你弟弟。本来提起幼时丑事罗熠就够难堪的,再听闻莺一口一个弟弟,心里更是生气。一把把已经快要结束的棋局弄乱,“不玩了。”
“不玩就洗手吃饭。”宋云如出来说道,“小熠,扶着些闻莺。”
“哇,这么多好吃的。“闻莺洗好手,一进饭厅,就被满桌子的菜色吸引,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宋云如盛了碗冬瓜排骨汤给闻莺,“坐下慢慢吃。”
“嗯。谢谢爷爷奶奶。”闻莺埋头奋战排骨,根本没注意到罗熠又不高兴了。我叫外公外婆,你叫爷爷奶奶,还真当我们是姐弟呐,还是表姐弟。
“小熠,不合胃口吗?”宋云如见罗熠迟迟不动筷,夹了些青菜给他。
“多好吃啊。”闻莺吃完排骨上的肉,还不忘嗦嗦骨头上的汤,然后才将骨头放在磁盘里,“喏,不和你抢腊肠蒸蛋,都给你。”闻莺将自己碟里的腊肠悉数夹到罗熠碟里,眯眼笑了。
一股电流从后背窜出,直奔后脑勺。罗熠心“咚咚”地跳了起来,他盯着白瓷碟子里腌制得透亮的腊肠,夹了三次才夹起来,吃进嘴里,果然满口留香。嗯,闻莺夹的菜就是好吃。
荣家吃饭时虽达不到“食不言”的程度,但说话都很轻。可闻莺却是个活泼的,一顿饭吃下来,逗得大家欢笑连连,就连有点儿别扭的罗熠都热切许多,饭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
饭后罗熠带闻莺回房间去拿手机。闻莺拔下充电器,打开手机,丁零零响了有一分钟,她回了几条消息后,坐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给陈澜星打电话:“喂,三星,我没事,手机没电了。”
“没事就好,还以为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罗熠家吃饭。”
陈澜星“嗷”地叫了一嗓子,“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放屁!”闻莺反击,看罗熠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连忙捂着电话跳到窗边,“你胡咧咧什么,别荼毒人家纯情少年了。”嗝,闻莺打个饱嗝,她拍拍胸口,罗熠外婆家饭还是那么好吃。
“行了,我跟你说,表哥的横幅好了,店家发我了,我发你 q 了。”
“哇,这么快,我去看看。’闻莺挂了电话,打开qq ,放大陈澜星发来的横幅照片,一边看一边傻笑。
“你在看什么?”罗熠问道。
闻莺自豪地道:“表哥的横幅,你看,很霸气吧。”
罗熠看过去,见鲜红鲜红的横幅上八个大字——祁骛起舞,定进前五。
“不错。”既俗且土,非常适合祁骛。
“本来我想用‘闻莺起舞,定能前五。”闻莺遗憾地感叹,“大家都不同意。”
罗熠呵呵冷笑,“你当自己是鸡?”
“滚蛋,都说是闻莺闻莺了!”闻莺把手机放进校服兜里,“我回家了。哎,你还站着干吗,送我回去。”
罗熠扶起闻莺胳膊,他生气了,不想背她。
闻莺也没计较,和罗熠外公外婆告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在罗熠搀扶下慢慢往家挪,他们两家虽在一个小区,但隔着五栋楼。
进入秋季,不到六点天就黑了,昏黄的路灯下,草丛里偶尔传出一声低低的虫鸣,闻莺把手缩进校服里,从里面攥住袖口,甩着长出来的一截轻声哼道:“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嗯,真难听。胖胖儿,我要是有你唱歌那么好听该多好。”
闻莺脚大概不疼了,走着走着就跳到了花坛牙子上.
罗熠小心翼翼地盯着,双手一直虚放在闻莺后背,生怕她摔下来。“你唱得很好听。”
“才不是呢,大博和三星说我唱歌像蝲蝲蛄叫。哎,要是好听,我就报名参赛,和表哥一起并肩作战!”闻莺转身,盯着罗熠,“胖胖儿,你唱歌那么好听,怎么不去参加比赛呀。”
“我参加比赛,学姐会给我加油吗?”
“会呀。”
灯光下,闻莺的脸被打上一层柔光,一双美目朦朦胧胧的,“你若参加,我做你的粉丝团团长。”
罗熠心里美得冒泡,可他还是不满意,“头号粉丝吗?”他期待闻莺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