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看了之后,人都快晕了过去,她怎么都不相信,宁致远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还说什么她心里的人是祁骛,祁骛会陪着她去非洲,而罗熠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配不上她。她确认了好几遍账号,从发表的说说来看真的是宁致远。
天啊,闻莺恨不得掐死宁致远。
“你现在还说我是胡编乱造吗?”罗熠冷笑,“他的话我不是十分相信,但你却和祁骛一起去了温泉酒店。那是我期待了许久的日子,你却选择了和祁骛一起,你让我怎么想?怎么办?”
“我承认非洲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我当时没打算去,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会更多心,怕你会觉得我是因为你才放弃的,所以我想,等到生日那天再告诉你,我们,真的在一起后,你就会放心了。但我不知道宁致远去找你,也没想到表,祁骛也去,是大博给我出的主意,当时三星也在,他们都在我家门口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我知道你对祁骛有些反感,你的状态那么不好,我怎么会看不到。”
“你还是不够相信我。我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如果你做到足够的坦白,我又怎么会怀疑?”罗熠脑里乱糟糟的,他又想起了那天,看到闻莺和祁骛有说有笑一起吃饭的画面,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仍是心如刀割。“你坐着祁骛的车,一起到酒店,一起吃饭,你还帮他打扮遮掩,你们玩到很晚,我问了你许多次,你都没有坦白。”
“你怎么知道的?”
罗熠虚弱地笑了一下,“那是我家的店,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他们给你留最好的房间。”
闻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没想到,追寻了久久的答案竟如此的低级,她难以接受。“那你和陆楠呢?”
“我都准备要放你离开了,不想让你有心里负担。”
罗熠云淡风轻的话,却让闻莺格外心痛,她想起了那日在罗熠房间外听到的《安静》,“你要我说多么难堪,我根本不想分开,为什么我连分手都迁就着你······”
她眼圈发红,激愤地推了罗熠一把,“你才是不相信我,你就是个拿钝刀子杀人的刽子手,无耻到极点。你什么都知道,如果要是相信我,你大可以来质问我,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做出选择,你就是想要我愧疚,让我不好受,让我觉得欠你的。是啊,分手了,分手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应该让我和祁骛快乐地在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你滚回去!滚回去!”
“我不回去。”
“你既然大义凛然到随随便便就放弃这段感情的地步,就要坚持到底啊。”
“祁骛曾经喜欢过你。”
对着罗熠拳打脚踢的闻莺像被人点住穴道一般顿住,但因太过震惊,五官仿佛移了位,眼睛往右冲,嘴巴朝左移,中间被扭成麻花的鼻梁上多了许多褶。“嗝······”
罗熠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罗熠,你站住,把话说清楚!”闻莺以为罗熠要走,小跑着追上去,到了近前时,想都没想,就窜上了他的背,她紧紧地勒住罗熠的脖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祁骛曾经喜欢过我。你休想搪塞我。”
罗熠伸手去解闻莺胳膊,却被箍得更紧,他无奈地垂下手臂,侧过头,却没想到闻莺也把头侧向那边,他的鼻尖划过闻莺柔嫩的唇角,闻莺垂下来的头发扫过他的侧脸。他们呼吸着彼此的味道,不约而同都想念起过去耳鬓厮磨的美好时光。
闻莺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罗熠已褪去少年气儿的五官,恍如隔世但又分明那么熟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都是那么的熟悉。
可是,这些都不再属于她了。
闻莺刺溜从罗熠身上下来,动作极其迅速。她交叉着手,盯着罗熠的背影,先开口道:“罗熠,谢谢你告诉我原因,我终于······”
“终于什么?”罗熠转身,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闻莺,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闻莺自然知道罗熠在期待着什么,但是,她给不了,最起码现在给不了。事实上,她一点儿都没有对破镜重圆的期待,反而有点儿落寞,她一直以为她和罗熠的感情挺牢固的,没想到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闻莺耸下肩膀,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笑道,“终于释然了,这一年我一直挺怨念的,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放下了。”
“放下?”罗熠逼近闻莺,他握着闻莺的双肩,眼神里满是哀戚,“你放下了?可是我没有放下,你说该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情,既然当初你做了选择,不管是不是情非得已,但我只接受结果,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去找房子,尽快搬出去。”闻莺不想再多做纠缠,她很累,也呼吸不过来,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你不想知道祁骛喜欢你的事儿了吗?”罗熠往前一步,挡在闻莺面前。
“不想,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懒得心烦。”闻莺甩甩手,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那我们呢?”
“罗熠,虽然分手,是因为我们都想为对方好,但根本原因,却是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信任和坦白。”
“我知道,主要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罗熠试探着伸出手去拥抱闻莺,还是和以前一样,她的头刚好靠在他的肩膀,她的头发特别柔软,还带着暖香,烘得他手心暖融融的。罗熠像上了瘾一样,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闻莺的头发,还在她头顶珍而重之地吻了一下,“学姐,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这一年我真的很想你。”
“罗熠,我承认我也想你,但是,我不敢迈出这一步了,因为我不光对你没信心,我对自己也没信心,我们的信任已经土崩瓦解,我没有勇气去重建。还不如就此算了,我们也许还能做朋友。”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罗熠的声音染上些许沙哑,“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做朋友的。”分手以后,他两三个月都处于麻木的状态,不去听也不去看,更不敢深想,他把自己扔进工作的洪流中,世界各地去飞,马不停蹄,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却没想到,心里的空洞变成了深渊,拖着他往黑暗之地坠落。就在那时,他看到了祁骛远赴非洲的信息,看到了闻莺的照片,稍稍有些好转的精神土崩瓦解,他吃不下饭喝不下水,最严重的时候靠输营养液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