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照片发照片就已经有点儿怪,而发给杜宁佑,就更是怪上加怪。如果步娇要真是询问,可以直接问祁骛,或是问她,为什么要问杜宁佑呢?“步娇和宁佑哥关系很好吗?”
“没有啊,也没见他们特别亲密,也没听过他特意提起步娇。这么说来,我哥还是和文夕月关系更好些。”提起文夕月,罗熠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哦,我明白了。步娇和夕月姐关系好,她们两个是室友,所以她大概是想帮夕月姐确认。”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解释得通。哎,她最近肯定是用脑过度,所以总喜欢胡思乱想。“步娇还真是够意思,不过她心里也有愧疚吧。当初如果不介绍夕月姐进《月冷长安》剧组,也许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儿。”
“不对呀,文夕月进剧组,是祁骛哥找的呀,我看到李东和孙哥说了。当时我以为是李东的关系,没想到是祁骛哥的。”他那时也挺八卦的,特意在文夕月来的时候观察过,还想着她比步娇还漂亮,完全可以当主角。怎么,这些他没和学姐说过吗?
“不对啊,胖胖儿。夕月姐和我说,她当初暗示过表哥想进剧组,但表哥没答应,她才去找的步娇,最后是步娇帮她办妥的。”闻莺确定自己没有记错,难道是文夕月为了抹黑表哥?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也根本不值得她同情。
“那也许步娇也帮文夕月跟孙哥说了吧?”
“有可能。”可闻莺心里还是不舒服。文夕月到底知不知道表哥开过口呢?如果她知道,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失望进而孤注一掷了?那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她知道,对表哥的误解是不是就少了?该死,她没和表哥说文夕月那么做的原因。真是蠢到家了。可是,要告诉表哥吗?
闻莺把打算告诉了罗熠,罗熠也有些犯难,“学姐,这件事儿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怎么能不说呢?他们两个信息不对称啊。”
“就算他们都知道了,那也改变不了分手的事实。”罗熠皱眉,他不希望闻莺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别人身上,更何况,感情的事情,绝不是旁观者清。他担心闻莺事没解决倒惹一身骚,步娇不就是误会她和祁骛哥了吗?
“我知道,但是把问题说开,心结也可以少点儿啊。”闻莺认为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多少和她有些关系,因而想做点儿事儿。她顾不上罗熠的不悦,问他,“胖胖儿,你能不能帮我问下步娇,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学姐,”罗熠叹口气,“我和她不熟,而且我怎么开口?好了,你真的不要管了,你的论文改完了吗?还有留学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这些才是你应该操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操心着呢。”闻莺语气越发急促,她不明白,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儿,罗熠为什么不支持她。“算了,我自己去问。”
“哎,学姐!”罗熠喊道,但听筒里回答他的只是嘟嘟的声音。罗熠有心要打过去,可心里的确又有点儿不高兴。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偶尔开玩笑时会提起祁骛,但不过是打情骂俏的小情趣,而且祁骛和文夕月的感情很好,他不觉得他是威胁。可是,自从祁骛分手后,他觉得闻莺对祁骛太过关注,三句话不离祁骛,尤其是在他已经表示过他已经对这件事情介意之后,她还一往直前,他有些窝火,但更多的是担心,甚至胡思乱想成他是闻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旦她心里的白月光重获自由,她也会将他抛弃。
罗熠猛地站起来,膝盖顶到茶几,茶几“刺啦”一声往前蹭出几厘米,放在上面的矿泉水瓶晃动几下跌落下来,大半瓶水都洒在他身上,从小腿到脚,湿漉漉的。
“怎么了这是?”杜宁佑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站在阳台门口捂着电话问罗熠,完全没有走过来看一看的打算。
“不小心把水弄洒了。”罗熠捡起矿泉水瓶子扔到垃圾桶,走了两步,看裤子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干脆连袜子带裤子都脱了,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把地擦干。
“哦,没事。”杜宁佑松开手和风细雨地笑着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我弟把水弄洒了,他拖地去了。你说什么?想吃小鸡炖蘑菇?”
罗熠手握着拖把,光着腿,瞧着阳台上杜宁佑笑容满面的样儿,心里越发气闷。他把拖把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摔到沙发上,像一尾活鱼蹦跶蹦跶地摆动着双腿。我的存在感就那么弱?没看到我脸色比锅底还黑,就不能多问我一句吗?真是的,这算什么哥哥,尽顾着自己高兴。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小姑娘上了当。不对啊,声音是个男人。可是,我哥会和一个男人打电话这么久,而且笑得比春花还灿烂吗?不会的。哦,那就是一个声音比较像男人的女人。
罗熠拿起拖把,装作在拖地的样子,一步一步往阳台那边挪,他扒着墙,用拖把轻轻推开阳台门。他刚才已经观察过了,杜宁佑没锁门,可他不敢动作太大,杜宁佑太贼,动静大了一定会被发现。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罗熠听杜宁佑说。
那边不知道回了句什么,可罗熠看到杜宁佑左脚尖点地,脚有节奏地左右晃动着,音调里还带着点儿撒娇,“你就不能早点儿回来吗?不想我啊。”
这是他哥吗?罗熠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手一松,拖把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成功地把杜宁佑吸引过来。
“学会听墙角了啊?”杜宁佑挂断电话,搂住罗熠脖子,刚要教训一二,眼光却落到他腿上,啧啧两声,“罗熠,你刚才确定是把水弄洒了?”
“瞎想什么?”
“哎,你和红绿灯儿真没有那个?和哥哥说实话,需不需要哥哥指导一二。”
“我倒是想呢。可她忙着破案,哪里有闲心理我。”罗熠把拖把放回洗手间,换上杜宁佑的浴袍,“哥,你说我学姐,总这么关心祁骛,该不会是有其他想法吧?”
杜宁佑一把按在罗熠脑袋上,把他还算整齐的头发呼噜成一个鸟窝,“瞎想什么,我看人家红绿灯儿挺在乎你的,你可别作啊。”杜宁佑安抚两句,翘着二郎腿,“我饿了,叫了外卖,对,小鸡炖蘑菇,我吃小鸡炖蘑菇。”
“就会使唤我。”罗熠嘟囔道,但还是按照杜宁佑吩咐点了外卖。“哥,你说我该怎么跟我学姐说让她别管祁骛的事儿,而又不影响我和她的感情呢。”
“她管祁骛什么?”
罗熠把闻莺的发现悉数告诉杜宁佑,杜宁佑把手里的开心果仍回果盘里,侧脸看着罗熠。
罗熠被他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没看错,的确是祁骛让李东去和孙哥说的,包括文夕月演角色,都是他找的平导,平导当时本来就不太愿意用徐晨,观察了文夕月好久,又叫她去试过镜,才让她上的。”
“哥,你怎么不早说?!”
“你跟我大呼小叫什么?我哪里知道祁骛哪根筋儿不对,没告诉文夕月!”杜宁佑眼珠子瞪起来,连珠炮似的说道,“他以为他在干什么?和女朋友表现的好机会,不但没说,还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这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