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罗熠想说,可是他和闻莺,显然闻莺是那个放风筝的呀。放风筝的人可以抻一抻线,它如果抻一抻线,那不是自我了断了?!“不行啊,哥,我还是觉得我得联系我学姐,我不和你说了,我给她打电话去。”
罗熠心急火燎地跑回房间,一连给闻莺打了四五个电话都被挂断,之后就打不通了。罗熠百爪挠心,给小李打电话,让他赶紧来剧组一趟,接他回家。
挂断电话后,罗熠找卢鑫请假,好巧不巧卢鑫正在接燕云电话,被燕云听个正着。燕云让卢鑫将电话交给罗熠,罗熠直觉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了,果不其然,燕云噼里啪啦暴风雨般一阵数落,罗熠愣是一句话没敢接。
“你说你这不是找骂吗?”卢鑫颇为同情地拍了拍罗熠肩膀,“赶紧去化妆吧,别闹腾了,不然惹恼了那位姑奶奶,咱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罗熠被骂了一顿,脑子也清醒些,有气无力地去拍摄。但由于晚上基本没睡,心里有有事,他拍摄时状态特别不好,有个镜头拍了十来遍还没有过,胡平气得直拍桌子,拿着大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水,吓得一干人等大气都不敢喘,最后还是卢鑫硬着头皮求情,让罗熠休息十分钟。
罗熠找个没人的地儿,继续给闻莺打电话,但无一意外的,都是甜美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闻莺是一路哭到家的。小李默默地从后视镜看着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只是把车窗都落了锁,生怕闻莺会想不开打开车门跳到滚滚车流里。等到把她送到楼门口时,小李仍不放心,跟着闻莺到了家门口才离开。
闻莺开了门,外婆正拎着包要出去买菜,见闻莺回来,外婆又惊又喜,拉着闻莺,长吁短叹:“莺莺,怎么瘦了?午饭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嗯,外婆,我爸妈呢?”
“你爸出差了,你妈妈上学校去了。”外婆答道,“莺莺你不是下周才回来吗?你妈妈还说去接你呢。”
“我想外婆了。”闻莺搂着外婆的腰,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闻着熟悉的气息,心情好了些许。“外婆,我和您一起去买菜吧。”
“好啊。”外婆对闻莺的亲昵很是开心。子女孙辈们长大以后,就变成了老人对他们的依赖。闻莺自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在孙辈中,外婆最疼爱最牵挂的也是她,看到她还像小时候那样,没和自己生分,外婆心里非常高兴。
但再高兴,也有分别的时候。过了一周,谢云檀和闻莺一起把外婆送回杭州,又过一周,闻莺去外交学院报道。
他们这届班上有22人,班主任徐东辉早早地联系闻莺要她担任班长,她想着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多为同学服务,便答应了下来,因而提前两天去学校,和大二的师兄师姐联系接送新生事宜。
有一个叫宁致远的男生,阳光帅气,对闻莺频频示好。其他人也识情趣,把他们两个分到一组,负责在学校迎新事宜。
宁致远对闻莺的心昭然若揭,但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不会让闻莺难堪和不舒服,闻莺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脱,只好一切由他去。宁致远却误以为闻莺对他也是有意思的,每天都到闻莺宿舍楼下等她吃饭、上课,被闻莺室友调侃还好学校小,走几步就到了,若是燕大和华大,岂不是要早起抹黑过来。
闻莺对宁致远说不上讨厌,不过她心里的人还没有离开,没有心情立刻去接纳另外一个人,就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宁致远摊牌。可她还没找到机会,生日就到了。她计划是中午请室友吃饭,晚上去和家人一起过,可却没想到,室友们纷纷倒戈,中午吃完饭后,拉着她去唱歌,一唱一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才结束。
闻莺去结账,到服务台的时候,温柔和气的前台小姐告诉她账已经结了,并且微笑着拿出一大束玫瑰花,祝她生日快乐。
闻莺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拿出个蛋糕,她还会以为是室友的安排,可送玫瑰,怎么都像是男生追求女生的桥段。
果不其然,出了KTV的大门,就见宁致远手里拎着盒生日蛋糕,静静地朝她微笑。
闻莺看向身边三个嘻嘻哈哈的室友,她们一个个装作诧异的样子,惊呼连连,直喊“好浪漫”。
宁致远外形不错,今天大概是特意打扮更是帅气。他嘴角上扬,目光里流淌着的笑容满满地洋溢着幸福与快乐,他将一枝玫瑰递到闻莺面前,“闻莺,生日快乐。”
闻莺有点儿不知所措,眼神四处划拉,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只得将玫瑰接下来,“谢谢师兄。”
三个室友挤挤眼,“识趣”地找到理由告辞,完全不顾闻莺的求救。
“我送你回家吧,你晚上要和家人一起庆祝,别让爸妈等太久。”宁致远道。
他们唱歌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距离闻莺家里也不远,两个人便溜达着往闻莺家里走。十月中旬正是帝都最宜人的时候,风极为舒爽,满街的银杏叶在夕阳西下闪耀着金光。闻莺将宁致远单独送的玫瑰插到玫瑰花束中,捏了捏包装纸,嘟囔道:“这个也是你送的吧?干吗花这个钱,又不便宜。”
“你不喜欢吗?”
“嗯?”
“我的意思是说,你收到花,不开心吗?”宁致远微微侧过身子,笑着看向闻莺。“女生不都是喜欢花的。”
“嗯。”闻莺低头闻了闻玫瑰,她总觉得有股发气味,不那么让她喜欢。不过,她也不打算告诉宁致远,总不好拂了别人的心意。“花啊草啊,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你喜欢就好。”宁致远道,“觉得大学和高中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可能从小就跟着我爸妈在学校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都挺好的。”
“你父母在大学工作?哪所?”
“燕大。”
“都是吗?”
“嗯,我爸在数学系,我妈外文系的。”
“怪不得你能被报送外交学院。”宁致远道。他说得随意,可听在闻莺耳里,却是不太舒服。在附中的时候,周围同学家里非富即贵,谁都不曾在这方面留意。可到了大学,几乎每一个知道她父母工作情况的同学,第一反应都是她靠着父母的关系才进了外交学院。开始时她还有耐心去解释,可听得多了,便随之任之,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可宁致远却没有发现闻莺的不自在,又笃定地问,“那你以后出国也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