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怡呆立着,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形如雕塑。许久后,她眼泪畅涌而出,神情甚是痛苦,拼命的摇晃子涵道:“不,不会的,你骗我,你是在骗我对吗?”
“不,我没有骗你,这是事实。我思前想后,不能骗了你,毁了你一生的幸福。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求你放过我朋友。”子涵身子一颤,抬头地看着心怡,眼里涌出痛苦之色,那种带着深深歉疚和自责的痛苦神情让心怡有些动容。
云怡痛哭道:“你对朋友这般有情有义,为何对我却这般无情。你滚,在我还没改主意前,你快给我滚,不然的话,下一刻,难保我不会让人杀了你和你朋友。”
子涵眉头深锁了起来,脸上再次拂过歉疚不忍的神情,她自责不已,却没有犹豫,果断地说:“云小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送走朋友之后,交待一下家事,定会前来请罪,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云小姐。还望云小姐珍爱自己,多加保重。”
夜已深沉,天凉似水,行去有影月含情。
一抹红衣悄悄溜进附近婢女房中,四处打量确定无人后,偷了件婢女服,迅速换上。解开头上的丝带,高束起的长发,飞泻而下。很快地乌黑的秀发被红色的丝带巧妙的盘在两鬓之上。她掩门而出。
她在路口排徊着,穆珂野应该还在酒宴上吧,如果她逃了,穆珂野岂不就陷入危险中,不行,她得去救穆珂野。当初紫杉蒙面人追杀他们时,他没有丢下她私逃,今天她就不能弃他于不顾。
她定了定神,往酒宴方向走去。
她刚走两步,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那个拽着她到梧桐树后面,站立,她本能地要叫嚷,身后那个人敏捷地捂住她的嘴,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云府护院从不远处走过。她吓得屏住呼吸。待云府护院走过后,他放开手,子涵回头抬眼,惊叫:“穆珂野。你不是在酒宴上吗?”
穆珂野冷峻的脸上闪着少有的柔情:“你在这里,我岂能安心喝酒。”
柯子涵激动道:“穆珂野,你真够义气,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对了,穆珂野,接下去我们该什么办?”
“今天下午,我查过了,云府有四个门。其中前门宾客来来往往,虽可以混出去,但不安全。余下三个门中,后门,除两个站岗护卫外,巡班护卫每十分钟查看一次。如果十分种内,我们翻墙而出,没有惊动了守卫,后门外是大街,可直达大街。
柯子涵惊叹:“你真细心,后门在哪里?”
穆珂野用剑把指点,不远处一扇大红木油漆门。
柯子涵目瞪口呆,“我……我没有看错吧,还是你弄错了。”
“没错,就是那里。”
那墙应该少说也有一米八吧。柯子涵问道:“什么爬上去,有梯子吗?”
“没有梯子怎么行,那么高的梧桐树总不能跨过去吧。”
“不跨,我们飞过去好了。”
“你以为你是直升机呀,还飞过去。冷笑话。”
“直升机是什么?”穆珂野问道。
“这……这个说来话长,直升机就是一种类似风筝的东西。”柯子涵胡乱解释一通。
这大户家的千金小姐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连飞岩走壁都不知道。穆珂野笑道:“这护卫刚过去,我们快走吧,等会,我引开那两个守卫后,你要配合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出声,知道吗?”
“嗯,”子涵点了点头。
两个人悄悄地靠近后门,快靠近时,穆珂野拉着子涵藏身在旁边的梧桐树后。穆珂野向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上扔进两颗石子。梧桐树在不停晃动着。
“谁,谁在那里。”两个守卫急忙走向不远处的梧桐树。
穆珂野长长吸了一口气,抱起子涵跑了两步,身形一飘而出,竟然凌空掠过了墙顶上。子涵亲眼看着他抱自己一闪之间,飞上墙,目瞪口呆、惊恐万分,吓得紧闭双眼,紧紧抱住穆珂野。他倏然慢了下来,他的身形,缓缓下降,他匀匀体内真气,飘然落实。
他望着怀中的美人笑道,“到了,可以睁开眼了。”
柯子涵缓缓地眼开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已在空荡的大街上。她惊喜万分,却惊觉自己,正躺在穆珂野怀中,顿时脸红耳赤,尴尬万分。
穆珂野缓缓放手,子涵顺势站直了身子。
穆珂野调侃:“你原来很胆小,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比文招亲、洞房花烛。”
柯子涵抱怨:“讨厌死了,那壶不开提那壶,我都烦死了,你还笑。”继而,用胳膊捅了捅穆珂野,“接下去,我们该什么办?”
他征征地望着子涵,不禁皱了皱眉,“明泰死士,一定没有走远,还在附近等我们。我想很快,云府就会发现新郎不见,我们必须连夜离开,别无他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你害怕吗?”
子涵浅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他唇角噙着浅笑,“丫头,你知道,我功力还没有恢复,打不过明泰死士,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子涵决然道:“不怕,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如果不是自己劫持了她,兴许她也不用过这种逃亡的日子,穆珂野望着子涵,一股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他定定神,“我们快走吧,先逃出洛城再说。”
大街上灯火通明,饮酒作乐声,响彻云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行色匆匆。
洛城客栈。
几个蓝衫男子围坐着,吃过饭,他们就目光紧盯着大街。
店小二近前,笑问:“两位客倌,要喝酒吗?今天的酒,由云老爷请客,免费赠送。”
“滚。”一个脸上有一条长疤的蓝衫男子怒道。
店小二心想,这几个主还真不是善类。“是,是,打搅了,爷慢坐。”小二唯唯诺诺应着,恐惧不已。一溜烟,飞跑下楼。
客栈二楼,众人纷纷向这几个蓝衫男子投去关注的目光。
那几个蓝衫男子,静坐着,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注目。其中一个略年轻的男子望着脸上有刀疤的男子道:“大哥,我们何不混进云府,把他们给我抓出来?何必坐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是啊,大哥,这样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他们要是不出来呢?”
明泰死士头目淡淡道:“他们今天不是死在云府,就是逃出来?绝无其他选择,这是出洛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出逃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的。云府高手如云,我们不宜在云府动手。”
“那何不揭开她的身份呢?”
“你放心吧,洞房花烛,不攻自破。如果云府能动手除去他们,我们也能尽快回去复命,如果不能,我们就自己动手了。”
二楼最后一桌内,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衫男子,静坐着,桌上放着把长剑。他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他那冷漠的眼眸尽显他那刚毅的神韵,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斟上几杯小酒,夹着盘中的花生米,迅速地送入嘴中,反反复复,乐不思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