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黑色的爪子上,长满了一层层绿色的绒毛,速度很快地逼近我,将那双黑色爪子插向我的喉咙,锋利的指甲上浸着一层油光,还残留着一些肉沫和血浆,格外恶心。
我闪躲的同时,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僵尸最不能碰的就是生人气儿,一旦触碰,是最容易起尸的,这几个法医学得都是医学方面的理论,却不晓得应该怎么和行尸打交道,解剖过程必须和尸体产生碰触,所以才让这玩意第二次气势。
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那尸体张开大嘴,腥臭的獠牙宛如钉子一样,靠上来了。
他把黝黑的爪子伸出来搭在我肩上,似乎想要逮住我,我赶紧蹲下身,用额头狠狠抵在了邪尸的胸透,使劲一顶。
我练过铁头功,这一顶势大力沉,尸体胸口传来了一道闷响,我的脑袋好像撞在了一堵墙壁上,触感坚硬,震得我脑门发飘,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尸体也被我迫退了一截,他的膝盖根本就不会打弯,即便往后退的时候腿也绷得笔直,干枯的脚板摩擦地面,双脚一沉,居然在地板上踩踏了两个浅坑。
心思站稳了身体,那双爪子直接插向我的头顶。
我仍旧保持蹲下去的动作,同时就地翻滚,主动滚到他脚边,再猛地弹身跳起来,使出八极拳里的铁山靠,狠狠的撞开了他。
邪尸将爪子往下挠的时候,也将自己的胸口暴露在了我眼前,在我拼尽全力的冲撞之下身体一歪。
他被我狠狠撞了出去,后背砸在地上,腰腹绷直了一挺,再度跳起。
这玩意还真是顽强!
几次将他顶倒,这玩意最后都站了起来,这让我心情很不爽,一股怒火上涌,闪电般朝他冲了过去。
邪尸肚子上的皮肤是紫黑色的,裹着一张皱巴巴的老皮,看似很脆弱,可当我利用棺材钉,全力朝他刺过去的时候,却感觉犹如钉在了一块厚厚的铁皮上,传来钢铁碰撞的声音。
真该死,棺材钉居然插不进去!
我双手抓在棺材钉上,拼尽全力往前顶,这个动作让我和行尸看起来几乎抱成了一团,就在我举着棺材钉插向邪尸脚面的时候,后背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腥风。
邪尸的爪子狠狠拍向我的后背,爪子上的黑色指甲是弯曲的,犹如镰刀,很轻易就能在我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我连一秒钟反应时间都没有,急忙矮身,单手撑在邪尸大腿上,使劲一推,借助反推力滚出了一段距离。
行尸的身体往下一压,身体几乎与地面呈30度的角,可他死活没有倒下,坚硬的爪子拍在地板上,居然响起了“撕啦”的划动声,顿时浮现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纹。
激烈的搏斗让我来不及有丝毫的呼吸机会,我猛地跳起来,将棺材钉狠狠顶向他脑门,腰腹一沉,推着尸体疯狂地往前跑。
行尸在我的狂推之下不断后退,后背“哐当”一声,狠狠抵中墙壁。
棺材钉长一尺七寸,加上我胳膊的长度,邪尸挥舞的爪子挠不到我,丑陋干瘪的嘴唇中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一缕缕黑气掺杂着兴奋,朝我扑面而来。
我将脖子往后仰,尽量避免吸收到这些煞气。
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挥舞着爪子不停挣扎,居然渐渐推着棺材钉往后退,我沉腰坐马,将双脚狠狠扎根在地上,也被推得往后划开了两米。
僵持不到半分钟,巨大的力量让我五指发白,胳膊也明显开始颤抖。
活人和邪尸比力气,这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就算两个我也未必能推得动他,就在行尸顶着我不断往后退的同时,我心中也盘算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猛地缩回一只手,飞速伸进怀里,趁着行尸还未将我推到,急忙掏出一把朱砂和糯米粉的混合物,洒在了地上。
行尸距离我不到一米半,一脚跨出,立马踩在了朱砂上。
几乎同时,他脚板之下“滋滋”的火星子攒动,像是被烙铁烧着了一般,猩红色的朱砂粉末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黑脚印。
受伤之后的行尸身体疯狂颤抖,口中发出的喘气声,徒然间暴吼了一声,身体一弹,跳出了被朱砂覆盖的区域。
作用在棺材钉上压力一松,我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取出了更多糯米和朱砂,疯狂地朝他身上撒过去。
糯米和朱砂阳气旺盛,能够可煞化邪,有效抑制住邪尸身上的尸气,
当那些糯米洒在邪尸身上的时候,行尸身上也炸裂出无数细小的火星,然而仅仅只燃烧了一瞬,就发黑变硬,全都坠落在了地板上。
“滋滋”声不绝于耳,弹飞的糯米在空中蹦出一缕缕的火苗,仿佛漫天飞卷的火星子,行尸不敢再随意靠近我,他猩红色的眼珠当中流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惊恐,疯狂后退。
而我则早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墨斗线,重新绑上一枚铜钱,狠狠朝他胸口上抛过去。
铜钱撞在邪尸身上,发出“叮”的一声响,邪尸的身体狠狠震动了一下,那枚铜钱也弹射回来,落在了我的手中。
僵持下去对我没有好处,见行尸已经被我逼退,我赶紧掐了一个法诀。
我的舌尖上抵牙膛,脚下拍出几枚铜钱,同时咬破中指,涂了一点阳血在棺材钉上,左手往前一压,棺材钉赤芒闪烁,符纹跳跃间,好像一条游鱼般在我手上游动。
铁钉上的凹槽吸收了我的精血,逐渐冒出淡淡的红光,我将脚掌狠狠跺在地上,借助身体的反弹力,狠狠扑向邪尸。
当我向邪尸靠近的同时,他嘴里同样喷出了一股黑气,对我扬起了锋利的爪子。
没等我冲到他面前,那只爪子已经飞快地靠近了我,锋利的长指甲甚至抵在了我的胸前。
两道身影错身而过,我顺势一弯腰,单手勾住了邪尸对我伸出来的胳膊,借力往上一跳,双手盘住邪尸身体的同时,将小腿伸出去,用剪刀脚狠狠夹住了邪尸的脖子。
我大腿上的肌肉徒然发力,身体猛地一偏,借助身体的惯性,将邪尸摔倒在了地上。
和行尸双双倒地的下一秒,我松开双手,一个旱地拔葱又飞快蹿起来,棺材钉赤芒爆闪,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在我法咒加持下,棺材钉赤芒涌动,宛如烧红的烙铁,很轻易就捅穿了邪尸坚硬的皮甲,朝着身身体里部挺近。
同一时间,行尸也像被火炭点着了一般,痛苦地哀嚎。
当他绷直的身体再次往上拔起的那一秒钟,我纵身一跃,身体悬在空中将膝盖弯曲,借助身体坠落的重力,狠狠朝他脑门顶上去。
这玩意的皮层就算再坚硬,追究达不到僵尸的程度,我将膝盖狠狠砸在他脑门上,巨大的重力促使他脖子一偏,发出“咔嚓”的颈椎折断响声。
我身体的重量绝对超过一百,再加上重力给我带来的惯性,行尸的脖子毫无意外地被我拧断,弹到一半的身体也再次跌落了下去。
不过邪尸也挥舞着爪子,在我胸前狠狠地拍了一下。
这一击让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缩紧了,疼得双肩乱颤。
我不敢耽误,强忍着胸口上传来的剧痛,手中抽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墨斗线,疯狂缠绕在他身上。
我动作加快,将他的胳膊和身体紧紧捆缚在一起,接连缠了好几圈,双手闪电般打好几个接口。
行尸的身体中迸发出很强的力量,身体一拱将我震退了两步,我脚步狠狠在地上一跺,强行稳住身体,发现邪尸也跟着蹦起来。
然而浑身缠满墨斗线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扑我,墨斗线上浸着朱砂和黑狗血,散发出暗红色的光满,一点一点底闪烁。
尸体浑身冒烟,挣扎了很久,吼叫得更加疯狂了。
我身体往前一个暴冲,一只脚顶在尸体的腰上,紧握棺材钉,强行往外一拨。
棺材钉离体,邪尸胸前顿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大洞,粘稠的血浆从他伤口中溢出,滴落在地上,散发出格外浓郁的腐臭气息。
墨斗线被拉伸到了极限,发出承受不住的啜泣,我迅速回退,将五帝钱往地上一排,同时洒下朱砂糯米,布了一个小型的“截阳阵”。
水分法阵布好,我急忙将手中的棺材钉往地上一插,同时一股暖流自地下用来,我握紧棺材钉的手上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灼痛感,下一秒,一股至阳气场弥漫,形成一堵看不见的气场,笼罩向了挣扎的行尸。
尸体身上的墨斗线被崩断的瞬间,法阵中的气场也纷纷笼罩在他身上。
砰!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撞击在一起,某一刻,我耳边似乎听见了一道闷响。
那尸体浑身一震,硬邦邦的好似一截木头,身体更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煞气疯狂地被压制下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尸体倒下之后,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连肺叶都快要炸开了一般。
这家伙先是被人当做培养蛊虫的器皿,又给他画了养尸咒,再加上同时承受这么多阳气的冲撞,远比普通的起尸要厉害得多,事发仓促,我差一点就克制不住他。
大部分术士情愿捉鬼,都不想遭遇行尸,因为鬼魂只是一股怨气磁场,可邪尸带给人的伤害却是实质性的,和尸体搏斗的难度相当于猎杀野兽。
一口气喘匀,我先将自己的棺材钉收好,重新绑在小腿上,将手伸到尸体脊椎的地方,很快就摸到了一截钢钉,并且将它拔了出来。
光是养尸咒,应该并不足以让尸体变得这么厉害,如果我估算没错的话,他身体里的蛊虫应该也差不多被孵化出来了。
我打量着手中的钢钉,沉吟不语,目光突然一沉,察觉到尸体背后又快拱起的来的地方,急忙将匕首抽出来,沿着尸体背后一斩!
唰!
这一刀子下去,尸体翻卷的皮层中顿时露出了两只黑乎乎的眼睛,有一团肉呼呼好似虫子一样的东西,正奋力从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