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饼讶然惊呼道,“不会吧!”
“你小声点!”我捅了捅张小饼的胳膊肘,低声说道,“我也只是怀疑,现在说什么都不确定,既然所有事情都处在牛家庄,那我们就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张小饼苦笑道,“连你的雇主都丢了,想不查下去也不行了!”
当晚我和张小饼就在客厅将就了一晚上,翌日清晨醒来,姜瑶也早已换好衣服,表示跟我们同行。
我和张小饼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坐上姜瑶家的一辆越野车,姜瑶找了个保镖开车,自己坐上了副驾驶,我和张小饼就靠在汽车后排养精蓄锐。
车子是那个名叫“阿海”的中年男人在开,这家伙应该是姜瑶的私人保镖,带个大墨镜,从不露出眼睛,而且一路十分沉默,姜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我和这个阿海交过手,虽然他打不过我,不过拳脚功夫也算比较厉害的一类人了,想必很得姜瑶信任。
车子行驶出主城区,我们来到最近的加油站,灌满了几箱汽油,随后哪找那张路线图,沿着主干道上行驶。
那张图画的并不算详细,我们只能看出个模糊大概,汽车在主干道行驶了两个小时,突然震荡了几下,阿海已经把车驶离了主路,向山区进发。
西南这一片的山区,多的是数不清的盘山道路,地势比较险峻,而且前路被丛林遮掩,覆盖着莽莽林荒,就像走进了原始森林。
开到一半,阿海突然把车停下来,踩了一脚刹车,很为难地看着姜瑶,“小姐,这种路我开不习惯,你真的要进去?”
我睁开了眼睛,淡淡说道,“我来吧!”
我们调换了位置,让姜瑶和张小饼坐在后排,而我则坐进了驾驶室,保镖阿海就靠在副驾驶上,拿着地形图替我指引方向。
驶出主干道没多久,一直闭目养神的张小饼忽然说道,“小凡,后面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冷笑道,“应该是昨晚那帮警察,不用管,咱们继续开下去就行了。”
按照那张地形图的指引,我们晃晃悠悠地行驶到了一个小村落,见天色快黑了,为了谨慎起见我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张小饼问道,“到地方了?”
我摇头说没有,咱们走岔道了。
姜瑶把目光转向了保镖阿海,“阿海,你怎么指路的?为了开了一整天的车我们都没到?”
阿海十分平静地展开路线图,“小姐,我指的路没错,地图上就是这么标示的。”
我拿过路线图仔细对比了一下,心中却“咯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将地形图递给阿海,“这图交给你来保管,今晚我们先去前面的村子借宿!”
下车后,我们正想进村子,村口一条小路上走来一搁愁眉苦脸的中年人,头上缠着快白布,正没精打采地往外走。
我见状赶紧上去拦住他,“大叔,我们进山探险迷路了,能不能去你们村子借住?”
对面的人怔了一下,十分为难地说道,“真不巧,我们家正在发丧,可能……”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的面相,鼻头塌陷,宽额头,山根微隆,下巴有些歪,额头黑黄二气凸显,父母宫暗沉无光,夫妻宫移位,心中略微了然,
“你家碰上了事了吧,不瞒您说,我也是个术士,最擅长的就是替人消灾解怨,大叔你这面相不好,是不是家里闹邪了?”
他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我说道,“正在发丧的应该是你父亲,他死在半夜,而且是横死的,假如我猜得没错,死因是上吊。”
村民脸色变了又变,“你能看出这些?”
我点头,“我是术士,略懂一些面相,你夫妻宫移位,想必是二婚,命宫略微塌陷,有黑气萦绕眉心,这是冲煞之兆,证明家中一定闹了邪,而且那股黑黄之气由夫妻宫衍生,说明这闹邪之事,起因在你老婆身上。”
无相门看家手艺就是给人算卦测相,真有本事的人光凭一个人走路的姿势便可测吉凶,我虽然还未达到那种境界,可对应紫微命宫的测算方法,还是一眼瞧出了这个人面临的问题。
“大师,你真神了!”
中年大叔抓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叫李严,不瞒您说,家是做服装生意的,家底还算厚实,这里是我老家,出事是在半个月前,当时我正在外地谈合同,我老爸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看看。”
李严回了家一打听,才从老父亲口中得知,自己病死十几年的亡妻居然从坟头爬出来,每天半夜敲他父母家的大门。
自从发生过这事,他老家就没有一条消停过,先是米缸里出了大批大批的死耗子,宰了一只鸡从上午炖到天黑,那鸡就煮不熟,家里的黄狗每到半夜“嗷嗷”叫唤,折腾没几天,李严老娘居然大半夜爬上墙头,自己跳下来摔死了……
李严走南闯北,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直到这是家伙撞邪了,赶紧花重金请了一个道士回家做法。
一场法事坐下来,你别说还真消停了下来,可就在前天,李严处理完自己老娘的丧事正准备回城,半夜他老爹突然爬起来,穿上一身戏子登台唱戏的衣服,用裤腰带上吊了。
李严刚才急匆匆往村口跑,是因为家里的黄纸烧完了,赶着想去置办点丧葬用品。
我说道,“我们能够在无意间碰上,也算是一种缘分,看来老天爷是故意安排我来帮你,走吧,带我进你家看看!”
李严千恩万谢,带着我们回了村子。
路上,姜瑶偷偷拉了拉我的袖子,“陈凡,我们不是去找邪坟吗?干嘛要管这种闲事?”
我摇摇头,“修行者要积阴德,这种事碰上了我就要管,更何况我们走岔道了,半夜赶路有危险,在李家投宿一晚也耽搁不了多久。”
进了李家老宅,我让姜瑶和她的保镖阿海先进去休息,自己则围着老宅子转了几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里的风水没有问题,老宅子的建筑很考究,而且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格局来的,别说住人,就算供奉土地爷都行!
可既然是块风水地,为什么还会接二连三出现这种状况?
我有点想不明白,借了把梯子,爬到谷堆上望气,干我们这一行粗浅的望气功夫还是有的。
站在高处,我仔细看了看李家沟的环境,张小饼眼尖,突然指着村口那一座竖起来的荒山,对我说道,“小凡你快看,那座山怎么这么奇怪,像不像帽子?”
闻言,我顿时将目光沿着细猴的胳膊望过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距离李家沟四五里之外的平谷中,拔地突起了一座怪峰,山势奇险,十分突兀,而且表面的弧度十分明显,看起来就像一个倒扣的帽子,山顶又尖又细,居然呈现出一个叉子的形状。
此刻太阳还未彻底落山,红轮西斜,日光照在那座山头上,整个山峰的影子就像要压过来一样,山顶上的尖叉投影下来,正好对着李严家的老宅子。
阎王尖!
我先前太过于注重局部的风水,却忘记了结合整个地形来分析,李家沟风水的确很不错,可村前正对着一座孤峰,将所有气运封住了,风水得不到流通,形成了一个“死局”!
孤峰成煞,化作一柄尖刀对准李严家老宅大门口,住在这么凶险的地方,想不出问题都难。
张小饼见我眉头紧锁,也看出一些问题,“会不会李严家就是因为这里的风水布局,所以才会出问题?”
我说道,“并不只是这样,风水成煞虽然能够对人的气运造成很大的影响,不过这种影响是经年累月逐步形成的,听李严的描述,他家最严重的问题是闹鬼,而不是风水。”
这里的风水格局为他家招来祸端,磨掉了一家人的气运,所以才会闹鬼,风水和闹邪虽然是两个概念,可彼此又存在一定的关联,这事不能往深了讲。
日头落山后,李严招呼大家吃饭,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老叔,你家这宅子是什么时候修的?”
李严回应道,“得有二十来年了吧,之前有个大户住在这里,后来举家搬迁,刚好我那年结婚,就花钱买来重新翻修过一次,看宅子的阴阳先生说这里风水很好,该不会有问题。”
我又问道,“那个帮你看过房子的阴阳先生呢?”
“早没了,十几年前就死了!”
李严摇头说道,“说来也奇怪,他是半夜喝醉酒,失足落水淹死在了鱼塘里,可村里人打捞了好几天,愣是没捞出尸骸,后来大伙一商量,直接把那口鱼塘填平了。”
我“哦”了一句,闷下头吃饭。
既然受了李严的款待,自然要替他把活干好,晚饭后我让姜瑶和阿海去休息,自己找了根板凳坐在堂前。
张小饼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笑道,“李严不是说他死了十几年的婆娘隔三差五会半夜爬坟出来吗,我今晚就守在这里,运气好让我碰见,就顺手把她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