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蓝心不在焉的放下了碗筷,径直走向卧室。
傅长庭看着眼前没动几下的饭菜,赶紧追了过去。
没错啊,他回答的是没有联系。
推开卧室的门,余蓝坐在床角的位置上,抱着双膝,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在看哪儿。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疼得不行。
这个小丫头,天生就是让人心疼的。
略一思忖,傅长庭没有开口,而是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动作生疏的帮她拢了拢领口。
“你干嘛?”
余蓝闷声道。
却还是忍不住贪恋外套上傅长庭的温度。
男人坐在她旁边,将她的发丝别在了耳后,“穿的太少了,天很凉。”
“凉我不会自己开空调?”
“总吹空调不好。”
傅长庭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说说看,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何瀚宁了。”
她也想知道,战奕尧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才要让她蛊惑傅长庭针对何瀚宁!
“今天正好听到有人在议论。”
余蓝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埋着头不去看傅长庭只是因为她着实有些心虚。
“议论这个?”
傅长庭的目光在余蓝身上来回扫视。
“你什么意思?”余蓝把自己身上傅长庭的外套扯下,硬塞进他怀里,“你觉得我是在故意找茬,对吗?”
傅长庭不敢这么说,但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没错。
“那好,我现在就走,欢迎那个女人登堂入室。”
本来只是想演一场戏而已,明明知道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可还是希望傅长庭能够不分青红皂白,不论是非对错的袒护自己。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这么做作了?
更何况,对眼前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她只有恨意不是吗!
“余蓝,你冷静一点。”
时刻倚靠着他的余蓝固然好,却更加无理取闹。
他突然有点怀念之前那个独立自主,不藏心事的余蓝。
“冷静完了呢?”
余蓝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傅长庭紧紧的抱住她。
“我都依你,好吗?”
他更怕余蓝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何家不是动不得,而是这个时候过河拆桥容易引起非议。
尤其是上次的“抄袭事件”过后,对何家的针对更是能直接把傅氏骂上热搜头条。
综合了这些考虑,他才希望余蓝做出退让。
可总是事与愿违……
“行了,你告诉我,你想要何家怎么样,还是要何瀚宁怎么样。”
傅长庭脸上的疲惫让余蓝心口处一痛。
他,好像很累了。
到现在为止,她连一句关怀的话都不曾说过,还要求他做这做那。
“回头再说。”
余蓝移开了视线。
忽的,一股男人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紧接着的,是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让我抱一会儿。”
傅长庭累了。
这个认知出现在余蓝的脑海中是个奇迹,又像个悲凉的笑话。
傅长庭抱着怀里的余蓝,熟悉又陌生。
那张脸,毫无疑问就是余蓝。
可她好似从里到外都换了个人——甚至,发间清淡的小雏菊的香气都变成了有侵略性的迷迭香。
所谓的复仇,仅仅是开了个头而已,她竟然就开始后悔,开始舍不得。
他承受的压力算得了什么?
他懂得在冰冷的监牢里被人拳打脚踢的滋味吗?
他懂得也许未来永远不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多大的打击吗?
余蓝的心,一点点凉下来。
孩子,是她永远的痛,永远的。
她为傅长庭失去了一个孩子,以及生育孩子的资格。
余蓝推开了他,缩回了属于自己的那片“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