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景中真是这么说的?”一道冰冷的声音想起,吴重道正战战兢兢的站在御案旁,面对这个少年天子他每次都感觉如临深渊,这也怪不得他,当今皇帝聪慧无比,同时心机深沉否则太宗皇帝也不会立当时只有十三岁的他。
“回陛下,却是如此”吴重道垂着脑袋说道。
“哼,好一个钱景中啊”永平帝萧仁矩合上了桌子上的奏折,虽然他左手瘫痪,但是却是从来不要太监帮自己读折子,必然事必躬亲。
“陛下,是不是让巡抚司把钱景中下狱”吴重道拱手问道。
萧仁矩摆了摆手,轻笑道:“为什么要把他下狱,钱景中和吴王难得聪明一回,这件事倒是深合朕意啊”
“那皇后那边........”究竟是自己的妹妹,吴重道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怎么你想袒护她?”萧仁矩冷笑道。
“回陛下,臣不敢,只要陛下下旨就是让臣自刎于宫前臣也必定遵从”吴重道立马跪在地上,猛磕了一个头。他是皇上的鹰犬这是他唯一需要知道的事。
“起来吧,这般作态不用在朕的面前演”萧仁矩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吴重道面前。
“这钱景中好大的胃口,居然还盯着今年的恩科,嗯,不过倒也没什么,他想要朕便给他”萧仁矩自说自话道。
“你去传旨,让大宗正加封苏莲儿为贵妃,还有苏家的大儿子苏士齐,殿试时点了探花让他入枢密院”萧仁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自己还是又不要警告一下钱景中,免得他失控了。
“臣领旨!”吴重道重重的一拜便慢慢的退走了。望着吴重道的背影,萧仁矩冷笑着,等搬倒了苏党,这钱党和吴王属官也得全部清洗掉,而这吴重道便是他埋下的一颗暗子,至于苏士齐,等搬倒了苏党后就让他去跟钱景中互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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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要去洛阳,作为江宁官场上的头面人物敬翔还是要有所表示的,一是江宁出了如此人物毕竟与有荣焉,作为江宁的父母官他还是有必要宴请一下苏老爷子的。二来,这苏老爷子此番回京后免不了大用,他一个举人出身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若是没人提点只怕升迁也是无望。
苏老爷子本来是没打算去的,按照他的说法,去了收礼违了他的规矩,不收礼又显得不近人情,杨昭倒是对此嗤之以鼻,“切,收了礼又不一定办事又什么好纠结的?”
但是他的老友叶良前几日到了江宁,这种官场应酬叶良倒是乐此不疲,架不住老朋友的邀请两人便约好了在宴会上见面。
“你这孽障一会儿不可失了礼数!这次都是江宁的头面人物,以后对你仕途助力不小”苏老爷子看着一旁坐着的杨昭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杨昭满不在意的敷衍着,他又不想当官,这种虚情假意的场所他是真的不感冒。
看着杨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苏老爷子便又想开口斥责,这时却见马车帘子被撩了起来,车夫小心道:“老爷,知府衙门到了”
“知道了”苏老爷子剜了杨昭一眼,便拉开帘子下了车,后车的苏士瞻也下了车,这次宴席他死活才求得苏老爷子应允带他前来。
“真是无趣”杨昭看到苏士瞻抱怨了一句。
“好了表兄,莫要再说了,这次宴席据说请了临海轩的厨子,那可是江宁最好的厨子啊”苏士瞻怂恿到。
“此话可当真?”杨昭听他这么说便来了兴趣,这个时代的食物他吃过不少,但是总体来说都没什么好吃的,难得有个名厨师来做饭他何乐而不为呢?
苏老爷子已经递了名刺,便招呼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说完便直接走进了府去。杨昭苏士瞻对视一眼便立马跟了上去,否则回去一顿罚是跑不掉的。
“望舒老弟多年未见啊”很快苏老爷子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叶良,叶良今年刚满五十,虽然包受风霜但眉眼间也可以看的出来年轻时是俊俏极了。
“哎呀,苏老哥啊,来来快上座,今日的主角可是你啊,老弟我只是陪衬的”叶良也看到了苏世藩,立马上前拉着他的手把他往上首的位置引去。
待苏世藩坐下,叶良才笑着指着杨昭问道:“这个是子廉吧,当初见到时才两岁,如今也是加冠之年了。”
“叶伯父”杨昭拜了拜。
“哈哈哈,想来上次洛阳一别已经十八年了,岁月不饶人啊”苏世藩笑道,“来来来,这是舞眉的小儿子叫苏士瞻,苏攸之”苏世藩拉着苏士瞻介绍道。
“眉眼间像娘,舞眉如今身体可好”叶良笑着问道。
“好着呢,哈哈哈哈哈,倒是你弟妹如今如何啊”苏世藩也笑着问道。
叶良脸色一黯:“前年去了”
“这样啊,唉,可惜啊,想来弟妹也就才三十几岁,望舒啊节哀顺变”苏世藩叹道。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腌臜事了,听说你士齐中了探花?”叶良平复了下心情问道。
“唉,陛下恩泽罢了,那臭小子一日也没个正形,这次去洛阳可是得把他婚事办了”苏世藩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内心却还是很骄傲的。
“哈哈哈哈,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好多了”叶良顿时也笑了起来。
“两位老大人”敬翔看到两位相谈甚欢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嗯?”苏世藩这次看到这个年轻的知府。“这位便是江宁的知府敬翔敬子振”苏世藩介绍道。
“久仰久仰,早听说敬大人是能臣干吏,这次陛下亲自简拔到江宁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叶良笑着敬了敬翔一杯酒。
“叶老大人说笑了,子振只是运气好罢了,这以后还要靠着两位老大人提点呢”敬翔也立马恭维道。
“哈哈哈哈哈,子振谦虚了,谦虚了”苏世藩和叶良一起笑道。
“那两位大人先忙,下官先去安排座次了”敬翔拜了一拜
“那就劳烦敬大人了”苏世藩和叶良也是一拜,这官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关系,今天的一个县令搞不好以后就是一方督府乃至一部尚书。
“来来来,望舒啊,你在杭州十五年了吧,杭州现在如何啊”苏世藩拉着叶良的手坐下然后询问道。
提到这里,叶良脸色略略一沉,小声道:“篱卫兄,这事可千万不要与外人说啊”
“嗯?”苏世藩听到他如此说来,心里也是一沉,看样子这杭州的事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