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在苏府门口被一个丑陋的肥婆纠缠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江宁,而且还源源不断的被商旅带往整个梁朝,再加上有说书人的不停润色,吴王现在的形象大抵是与后世陈世美无什么差别了,至于整个江南东路的官员则都是嗤之以鼻,本来亲自去提亲就够失体统的,如今还被这样一个乡野村夫纠缠更是让皇家失去体面。
而在洛阳的皇帝也得知了这件事,一时间连城府之深的他都忍不住当着众臣骂了一句“荒唐!”立时便下了旨斥责吴王,并且不再允许他骚扰苏家。而当事人吴王此时正卧病在床,自从那日出丑他便大病一场,如今又被皇兄骂了一顿更是连报仇机会都不留给他。
“苏家!你给我等着!”萧仁聿眼睛如同要喷出火来一样。“你过来,去跟齐仁斌说我要找他办一件事”萧仁聿眼中凶光大作,招呼了侍卫过来在他耳中低声交代了几句。
牛秀才今天很高兴,虽然金龟婿没有钓到,但是苏老爷子果然还是为了苏府清誉考虑拿出了五千贯赔偿给了他们,五千贯啊,那可是他们十年的收入啊。看着沉沉睡去的女儿,牛秀才轻叹了一声。
他是农家子,从小立志读书出人头第,当初县试一战而下,被村里的人视作了天才,后来来到江宁一边教书一边准备乡试。哪知道这已准备就是四十年,自己夫人早早就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偏生这女儿长得像母亲。快二十八了还待字闺中,他自觉对不起女儿,没有给他富足的生活,甚至因为自己是一个秀才连日常生计都得让女儿操持,女儿生性自卑,很少说话,自己这次得到这笔钱说什么也得给女儿找个好相公,这样自己在地下也可以见孩子她娘了。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了,一队兵卒走了进来。牛秀才立马披了衣服走了出来,对着为首的军官问道:“将军夜入敝舍有什么事吗?”
“城东牛秀才一家遭了贼,全家遇害”军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这是何意?!”牛秀才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城东牛秀才一家遭了贼,全家遇害”军官冷漠的重复了一遍。
“你们不怕王法吗?纵兵杀人可是谋逆啊”牛秀才颤抖道
“王法?呵呵”军官冷笑了一声,王法,那不过是钳制庶民的东西
牛秀才明白了,看来今天自己注定是要死在这里了,想清楚这一点他反而冷静了。他慢慢跪了下来,叩头道:“我知道今日必死,还希望将军可以放过小女,她是无辜的,放她一条生路吧”
“无辜?”军官玩味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怜悯,在这个时代,没有无辜,贫贱就是你的原罪,看样子这个酸秀才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所谓的圣贤书很好的把他教育成了一只绵羊。
军官从腰间抽出匕首,猝不及防的刺入了牛秀才的胸口,然后熟练的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样可以让血流的更快,最后再熟练的拔出在牛秀才还在抽搐的身体上将血迹擦了擦,然后对着亲兵吩咐道::“把他的头割下来,殿下要要”然后摆了摆手去把他那女儿也宰了,长得如此难看就是连取乐一下的兴趣也没有了。
“诺”四周军士抱拳然后,便冲入了房间,随着一声尖叫,他们便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出来了,熟练的在四周浇上了酒然后军官,带着残忍的笑容将火折子丢入房内。火很快就烧了起来,映红了天空,仿佛在控诉这里发生的血案,可惜这种控诉却是没有人听到的。
“什么?牛秀才一家死了?”杨昭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旁的苏士瞻面色沉重的把今早的消息告诉了他。“知府怎么说?”杨昭急切的问道。“说是遭了贼”苏士瞻叹道。
“遭贼?诺大个江宁城,守军不下三万,居然还能让山贼溜进来?”杨昭愠怒道。这事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是谁干得。
“子廉你冷静,牛秀才他们一家已经死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苏士瞻叹道,又俯下身子悄声道:“你莫非还想让齐知府去查办吴王?”
“太祖实录里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是放屁吗?”杨昭怒道。说实话他真的生气了,因为他感觉是自己害死了这一家人。
“这是只是说而已,你难道当真以为会如此?若是真的同罪,你翻那么多家墙去调戏民女怎么又不会被定罪?”苏士瞻也不好受,因为他也参与了怂恿牛秀才的事,语气也略有不善。
这时小莲突然闯了进来,看着杨昭还没有穿上衣的胴体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啜喏道:“子廉少爷,二少爷老爷叫你们去书房。”如今这情景杨昭也着实提不起兴趣调戏这小婢,便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和苏士瞻一同往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