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诺,七点了,起来!”
思诺迷迷糊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圆桌已经搬出来了,上面是早点。
思诺出了门,去卫生间洗漱一下,然后回屋吃早点。狭小的屋子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其实是用一间办公室改造的。厨房用品和思诺的书桌以及床什么的都在一个屋子里。卫生间则用工厂的公厕。
早饭吃完了,换好校服,戴好红领巾和胸卡。这些东西不齐的话,晨检是会被扣班级分的,而班级分又关系着各种评比。
下楼,上车。这辆汽车是思诺父母刚结婚不久买的了,一离婚就判给了妈妈。
“起来!”到学校了,可是思诺又睡着了。妈妈有按了一下喇叭。
思诺吓得坐了起来,赶快开门下了车,跑进了学校大门。
进了教室,同桌梓萍已经到了,正在趴着睡觉。
晨读还没开始。梓萍感觉旁边有动静便坐了起来。“Hi,思诺!”
思诺没说话。“你大概是忘了吧,我叫沈梓萍。”
“哦,沈梓萍。”
梓萍从书包里拿出眼镜盒,戴上眼镜。
这个时候,晨读的时间到了。“你们班班长拿着语文书,出来一下。”一个男老师把头探进来,喊道。梓萍和思诺的语文书也在各自的桌子上,梓萍的连书皮都没包,只是在封面上写着“四年三班沈梓萍”。
班长(女生)拿着语文书走出了教室。过了一会,班长回了教室:“打开语文书第二页!一,观潮,一,二!”
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在喊着“钱塘江大潮自古以来......”
“安静!”班长使劲拿书砸了好几下讲台,就在讲台下面的梓萍和思诺一起捂住了耳朵,教室里说话的声音终于减轻了不少。
“一、观潮,一、二!”
“一、观潮。钱塘江大潮,自古以来被称为天下奇观……”
读的人虽然多了不少,但还是不太齐,不过也可以勉强接受。
这时,胡老师夹着教参走了进来。“停!”班长喊道。
“谁校服领巾胸卡不齐?”
有三个同学举起了手,他们都是没带胸卡的。
“收拾好书包,拿好东西,去厕所待着去!打上课铃再回来!”
那三个人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过了三分钟,晨检铃响了。两个别的年级的三道杠进了教室,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检查,记录结果,离开了教室。
胡老师环视教室四周,确认没有请假。她走到了梓萍跟前:“有一个板报任务,主题就是开学。你这个星期把底稿打出来。”
“胡老师,我一个人拿得出来底稿,可是宣传委员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我原来的班基本上都是三四个的。”
“后边看情况再加人吧。”
上课铃响了。“开学......来点什么呢?”沈梓萍嘟哝着。
“今天我们讲大数的认识......”
课讲到了一半,“后面的,玩什么了?我可盯着你半节课了!”原来就是那个返校那天带头揶揄思诺家事的男生。不少同学都把头回了过去。
“继续讲课,......”
讲完了课,开始做练习册。思诺三下两下就完事了,到讲台判也是一个勾。
回座时她扭头关注了一下同桌梓萍,第一个数475000001,梓萍却在旁边写着“四千七百五十万零一”。
梓萍也扭过头来:“错了吗?”
“五个零。”思诺坐下了,接着写下一页。
“沈梓萍你这半天写了多少啊。”胡老师见沈梓萍十好几分钟都没来判题,便站起来看。
胡老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写了是写了,但是十道数字读写题,梓萍有七道是错的。
胡老师走下了讲台,来到梓萍座位旁。
“从右往左四位一节,在哪分开?”
“3前面。”
“用笔画上。”
“再往前数四位,在哪分开?”
“5前面。”
“所以这个数怎么读?”
“二十三亿——五千零六万——三千零六十。”
“对呀!”
......
思诺在面无表情地闷头继续写题。
下课铃响了。
“沈梓萍,现在不是上课了,我不管你学术问题了,你给我安安心心设计板报吧!大家休息!”
一休息可倒好,不少男生都走的通操场的主楼梯然后到了操场,其中还有不少是返校那天一起嘲讽思诺的。
“杜思诺,你觉得板报怎么画?”
“问我干啥,我又没画过。”
“唉,回家弄吧。课间这么乱。”梓萍起身去厕所。而思诺坐着发呆。
预备铃响了。去外面玩的那一帮男生也都呼哧呼哧跑上楼进了教室,脸上都是汗。
胡老师还没走,新的语文老师已经到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语文赵老师,同时也是楼道另一端六班的班主任。”
“大家好,我就是赵老师。希望新的学期,在新的班级我们能够开心地度过每一天!下面我们开始学习第一课观潮,现在大家打开书,我让同学读会读字。”然后,赵老师随手指了讲台下面的杜思诺:“从你开始往后。”
“zh-ào,罩。”声音不大,但班里同学能勉强听见。
“整体认读音节yì,屹。”
“d-ǐng,鼎。”
“f-ó,沸。”这个同学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汗还没下去。
一部分同学笑了出来。
“等等,这位同学,”赵老师低头看了看贴在讲桌上的座次表,“杨亮,对吧?你先坐下,听一下后面的同学怎么读的。”
“f-èi,沸。”
......
“下面的会写字,”赵老师指了指沈梓萍,“一人一个,往黑板上写来。”
沈梓萍走上讲台,拿起了粉笔,把“潮”字写在了黑板上,后面的人依次往后。
“我说你们发下书以后看了吗?十三个字就六个写对的!我还以为你们能比六班好了!仗着没学就光当伸手党啊?预习你们会吗?我这么问的六班,也得这么问问你们。”判完黑板上的生字,赵老师吼道。
“算了,讲课文吧。”
语文课上,赵老师和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简直成了茶话会。最活跃的就是沈梓萍,嗓门还特别大。下课时赵老师说:“六班的课也跟你们一样。不过吧,六班有个何安至少脑子里有点东西。记住,以后多听、少说。做眼保健操吧。”
胡老师进了教室。“胡老师,您拿花名册了没?两个班的换着看看名次。”赵老师问道。
“这儿了。”胡老师也拿出了花名册。赵老师看着三班的花名册,看到了最后他笑了笑:“我还以为沈梓萍最起码是个中流了,一节课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