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姑娘,不知将军此时是否方便,朝歌有事相求,劳烦烟儿姑娘通报一声。”少女的声音如莺语搬悦耳,悠悠的传到夜弦耳朵里。
不是告诉她了,她见他时不需通报。夜弦微微皱眉。
“让她进来吧”夜弦对外说道。
“是,柳小姐,请”烟儿侧身。
朝歌嘴角泛起一丝苦意,她如今算得上是哪门子小姐啊。却在至将军眼前敛去悲伤。
夜弦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小女人,肩膀瘦弱的让人心疼,瘦削的下巴和苍白的脸,可知他不在的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
对不起,我来晚了。夜弦愧疚的心道。天知道他多想拥她入怀。
“何事?”夜弦问。
朝歌理了理衣裙,将发别到耳后,缓缓的跪下,夜弦心尖抑制不住的痛“说吧。”
“请将军成全我和李公子的亲事。”尽管早先听到探子的汇报,夜弦依旧心狠狠一颤。
“你想可好了?”
朝歌向上望去,那人坐在椅上,长长的睫毛掩下他的情绪。她鼻间一酸,好像扑上去告诉他自己真实所想。
但是,她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呢。朝歌苦涩。
“是的,将军,朝歌想好了,请将军成全。”
我如果不成全会怎样。夜弦第二次听到这话,控制不住的想。
“好。李公子……”夜弦微顿,似乎在斟酌言辞“是个不错的人。我会帮你操办婚事的。”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好。
“多谢将军。小女子这就退下了”
“嗯”夜弦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泛疼的心尖。她的脚不已走远,这世间仿佛就剩他一人般。孤寂,空虚,如潮水般袭涌而来。
房里燃着的香炉,钻出袅袅灰烟,伴着偶尔穿过堂前的风,夜弦就这样睡着了。
不一会,他就醒来了,这觉睡得不安稳。
一会是她笑盈盈向他伸出手
“哎?你没有名字啊,那你就叫夜弦好了。嘻嘻,我叫朝歌,朝歌夜弦,好听吧!”
一会儿是她站在大火前昏去的样子,死死拽着他的衣袖
“将军,怎么办,我没有家了,我没有爹娘了!没有了,家没了,亲人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然后全化为她垂下的眉眼
“请将军成全!”
她知道这对他而言多么残忍吗?
“主子,暂时查不到柳家灭门的内幕”影依说。
“接着查,必要时,动用组织最高级别力量”
“主子这恐怕会惊动……是”影依领命。
夜弦站在窗口看向南边客房,眼底一抹柔色,那小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仔细从他眸中辨去,眼底有深深压抑着的痛苦。
歌儿,你叫我该怎么办才好。
客房,秀美的女子在认真绣着一方帕子。她绣的并不是很精巧,甚至针脚还有些漏洞,但她很用心,绣错一针就小心拆去,从新再来。
“嘶”朝歌缩回手,看着又冒出血珠的食指,无奈地用右手边的帕子擦去,那原本洁白的帕子已经染满了红梅。朝歌后悔以前没好好听取绣娘的教导,如今为心上人绣一方漂亮的帕子做不到。
她摇摇头,所以向她这样的人什么都做不好,何必污了将军的名声呢。
是夜,女子房中的烛火方才熄灭。月光澄清的照在床头的帕子上,隐隐约约的两字——
夜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