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仵作又开始检验伤口。
柳归晚突然插嘴问道:“南歌用哪只手伤的你?”
“右手!”陈正回道。
抬眼一看,问话的是柳归晚,见她还没走,就没好气的嚷嚷道:“你在这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柳十娘轻轻扯了柳归晚衣袖一下,柳归晚又看了一眼那道伤口,没再说什么,跟着柳十娘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将晚。因为能下地走动,晚饭柳归晚就跟大家一起在膳厅里用。
吃过饭后,柳归晚说先回屋休息,就先离开。有些事,她想静静地想一想。
柳十娘要扶着她,她谢绝了。
见陈老夫人心情郁闷的样子,她示意柳十娘开导开导她。
柳十娘就跟陈老夫人聊天去了。
柳归晚回到卧室,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南歌是凶手?南歌为什么要伤害陈正?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是,据她了解,南歌也不是那种莽撞无脑,意气用事的人。
他会为一句话,就跟陈正大打出手?
柳归晚有些疑惑。
她虽然不是学心理学的,但是,南歌给她的直觉神秘莫测,但绝不是莽夫。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越来越浓重的夜色。夜风习习,吹得她鬓边几缕发丝温柔地扫着颊畔。
前院的灯笼已经点燃,有隐隐的光芒亮起来。别的房间也有掌灯的。
柳归晚静静坐在一室的黑暗里。她需要在夜色下深思,捋顺白天发生的一幕幕。
“归晚……”身后有人轻轻唤了她一声。
柳归晚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突然的运动牵扯住牵扯道后背的伤口,她疼得皱了一下眉头。
身后,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的人竟然是南歌。虽然光线暗淡,她却能看见他眼底闪烁着的点点星光。
他是故意给她一个动静的吧?不然,她会被吓得更惨。
对他的到来,她没表现出太大意外,只是问他:“偷着跑出来的?”
南歌也不隐瞒,点头嗯了一声。
也是,凭他的功夫,一个牢房是关不住他的。
柳归晚想了想,问他:“找我什么事?”
南歌上前,与她面对面。
“我没伤害陈正!”
“这话,你应该跟陈县令说,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也不能替你伸冤!”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在乎你!
柳归晚有些头疼,她揉了揉额头。她关上窗棂,点亮一盏烛火。
“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就赶紧回牢房去。万一被别人发现,你就又罪加一等!”
“归晚,你相信我,是不是?”夜色下,南歌目光炯炯,晶莹透亮,含着期待和兴奋。
“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有证据!证据知道吗?对你自己有力的证据,有吗?”南歌脸色暗了下来。
虽然,眸光仍如月华洒地,但声音却如石上清泉,但却透着一股股寒凉。
“你不信我!”他用肯定的语气说。
柳归晚抬眸对上他的眼,心,微微颤动一下。
“今天,我想看看伤口,都被陈正撵出来了,他似乎很不愿我出现……”
她说,心里,对南歌还是有些担忧的。
“你救过我,我说过,会尽力偿还你……可是,验伤这事,他不让我上手……”
“可是,我只相信你的检验!”南歌语气坚定,“若是,他们真把我定罪,我一样可以脱身,但是,我不愿那样。我想光明正大走出青城县!”
因为他的突然造访,柳归晚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轻笑出声。
“南歌,你以为我会帮你?”她哼了一声,想起那次事,她耿耿于怀。
“你冒犯我的事,我还没追究呢!你以为,我会帮你检验?不要说你有罪,就是你没罪,我也给你弄出个罪名来,出口恶气!”
“归晚!”南歌无奈唤了一声。
“凭什么给二哥妄加罪名?”柳归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剑抵在她胸前。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南歌眼疾手快,刷的一声,抽出自己的剑,抵在来着颈项之上。当看清是熟人之后,才收剑入鞘。
“阿紫?你怎么来了?”
拿剑抵在柳归晚脖子上的女子有些不服气,恶狠狠瞪着柳归晚,似乎格外护着南歌。
“把剑收起来!”他冷言命令。
“二哥,她故意陷害你!”阿紫为他抱屈。然后,还是讪讪地收起剑,高傲地瞪着。
柳归晚毫不畏惧,斜睨一眼眼前的女孩子,一袭淡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轻盈飘逸,淡蓝色裙裾清冷如春水,随着身动,漾出深深浅浅的涟漪。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黑亮的眼睛泛起晶莹的琉璃光芒。
“南歌,把你家阿猫阿狗之类的都栓好了啊,别随便放出来咬人!”说着,扶着椅子扶手,费力地站起来。
“你……”阿紫被柳归晚抢白了一句,气得粉颊鼓鼓的,亮晶晶的眼里都是怒气。
可是,出于对南歌的畏惧,她不敢多言语。只是委屈地看着南歌。
“二哥……”她拉长音调,带着几丝撒娇的意味。
柳归晚本来就对陌生人闯进自己的领地不悦,没想到,这个闯进来的女人竟然还是南歌的女人!
看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她就觉得碍眼。不止是碍眼,就要起针眼儿!
“想卿卿我我的,请另找他处!”似是有一堵墙压在心头,柳归晚语气恶劣起来。虽然字字句句都是礼貌用语,可是,说出来,确带着无尽的鄙夷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