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们引开……”说着,一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朝着西边的树丛中疾驰而去!
陈县令依言,猫在一处茂密树丛后。等柳归晚把那些人全都吸引过去后,他出了树林,上了官道。
柳归晚趴在马背上,茂密的树枝就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刮得肉皮生疼。那些人的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比她熟悉许多。
跑出好远,她也没能将那些人甩掉。
黑衣人似乎还都带着弓箭,就听一个人大喊:“放箭!”
嗖嗖的箭镞带着寒芒,如飞蝗般朝着柳归晚袭来!
柳归晚双眸一凛,握紧马缰,脚跟使劲儿磕了一下马腹,速度便又提高了许多。
又跑出去好远,一簇茂密的灌木挡住身后的身影。
柳归晚飞快地脱掉外衣,一个跃身,便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然后,将衣服一甩,搭在马背上,扬起鞭子,狠狠抽在马腹上。
那马从来没被主人抽打过腹部,柳归晚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惊了它,恢恢叫了一声,扬蹄而去。
柳归晚则趁机匍匐在草丛里,眼看着那些人带着戾气从身边疾驰而过。
不知那匹受惊的马儿能骗他们多久,她不敢耽搁,匍匐早原地四处打量见不远处,太阳的光线十分强烈,估计是树林的边缘。她猫着腰,往那边挪动。
柳归晚有她的打算。
官道上虽然人流不多,但是,毕竟在青天白日之下,黑衣人想杀他们,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动手。
所以,人多的地方,相对比较安全。
猫着腰,眼看着离树林边缘越来越近,她的心,重新燃起希望。
“******,被骗了,快回来……”一声粗鲁的谩骂。
远远的,马蹄声又踅了回来。
柳归晚加快脚步,撒开丫子紧跑。
树林就这么大,他们人多势众,再不跑,等他们将树林全部搜查一遍,那她就没命了。
“在那里……在那里……”有人发现她的踪影,开始大喊起来。
柳归晚看着近在咫尺的空旷地带,看着不远的官道,她爆发出从未有的速度,把足狂奔。
“放箭……放箭……”身后有人狂躁的大喊。
不等柳归晚有任何躲闪,那些箭簇便裹挟着冷风,如流星般朝着她袭来!
如今,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
那就死在阳光下!
柳归晚丝毫没有惧怕,如今,死亡临近,她反倒坦然起来。虽然,抱着必死的信念,可是,脚下速度依然很快,飒飒生风。
“噗……”柳归晚听见冰冷的箭头穿破衣服,刺进肉皮的声音。
可是,她丝毫没感觉到痛!仿佛那一箭射中的是别人,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边跑,她甚至想,这样不痛不痒的死去,也不错。
那她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活着没能回去,那就魂归故里吧!
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她从来没有这么坦然,终于,她跑出树林,站在了炽热的阳光下!
见到太阳了,真好!柳归晚开始庆幸。
“噗……”又是一声箭镞穿透肌肉的声音!
可她仍旧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解。
柳归晚手搭着额头,看着高悬在空中的太阳,渐渐变成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
好冷!
明明站在阳光下,怎么突然觉得很冷?
她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觉到体温流失的声音。身子渐渐没了热度,仿佛陷入极地冰窟中……
“归晚……”一声焦急的大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白影闪过后,身后那些追逐的脚步顿时消声。
柳归晚软绵绵倒在一个宽旷结实的怀抱里。
好暖和!
她下意识地往里靠了靠,费力地抬起眼皮,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脸,挤出一抹虚弱的笑。
“南歌,我发现,你这个人不喜欢锦上添花,而是喜欢雪中送炭……我……喜欢雪中送炭……”
说着,抬起有如千斤的手臂,将背后的包裹摘下来,举给南歌。
“把这个给柳十娘……”
那里有宁远王萧远给她的盘缠,说是盘缠,估计有上百两银子,够柳十娘用一段时间了。
“柳归晚,你不许死……”南歌低声吼她。说着,点住她几处穴位。
“我不是死……我是回家……回那个本来属于我的家……”说着,苍白的脸越发苍白,可她还是冲着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虚弱,带却很甜蜜,没有任何痛苦。
“陈县令在官道上……”她交代,
希望陈县令一切安然,他是个好官。
她没有什么牵挂,生死与她来说,都一样。可陈县令不同,他还有母亲儿子。
她羡慕他们那样的天伦之乐。甚至是嫉妒。
亲眼所见陈县令的拳拳爱儿心,她感动。
她没体会过那种幸福,那就让陈正去体会吧。
用她的命,换来他们一家团聚,也值了。这也是她掩护陈县令的动机,很单纯,很纯粹。
“别说了,他没事……”南歌心疼地阻止她说下去。
刚才,就是在官道上,碰见陈县令,他才知道柳归晚处境的。
“那个……”柳归晚揪起他衣襟,一片鲜红。
南歌的脸越来越模糊,眼前越来越黑,她最后笑了一下,虚弱地抱歉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