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柳归晚翻身上马,疾驰着往回赶。她曾经学过法医,与无数死人打交道。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死人尸体上会钻出蛆虫,并且,那么快就将人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白骨一堆。
回到百宝坊,柳归晚就进了后院。急得连南歌的房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南歌正在擦脸,像是刚从外边回来,见她一脸焦急,他问:“怎么啦?这么快就结束了?”
柳归晚将房门掩上,从里边反插上,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腰身:“南歌,抱紧我!”
南歌不知她是怎了,可还是依言紧紧将她抱住,贴在胸前,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柔声问道:“怎么啦?惹祸了?”
他身上有种让她安心的青草混着着花香的特殊气息,不浓郁,不凛冽,却让人分外安心,还有他温柔的语气,平缓的心跳,莫名地让她依赖,就想一辈子这样,一辈子依偎在他怀里,直到江河枯竭,地老天荒。
拉住他来到内室,问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南歌摇头,除了她是血引的事瞒着她外,他好像没什么隐瞒的。
血引的事之所以瞒着她,也是为了她好。如今,他们已经夫妻一体,等有机会,他会告诉她的。
“南歌,你骗我。那次出了滦县,晚上被人伏击,你说那些人是劫匪,你骗我的,是不是?”
南歌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找一个聪明女人做老婆,什么事都瞒不住!可是,女人太聪明有时候真的很麻烦!
柳归晚言之凿凿,南歌想骗她都不可能,只得点头道:“是我骗了你,我怕你害怕。那几个人死的很蹊跷,后来,容若告诉我说,那是一种蛆蛊。”
提起蛆蛊,柳归晚就不由自主想起在皇宫里看见那个满身爬满白蛆的死人,不禁干呕起来。
南歌急忙帮着她轻轻拍打后背,既关切又欢喜地问:“怎么啦?是不是怀孕了?”
柳归晚一把将他大手打掉,嘟囔道:“你才怀孕呢!”
又干呕了几下,才抬起身子,说道:“今天,在皇宫,我也看见你说的那种蛆蛊了。”
然后,将自己所见的情形跟南歌描述一遍,南歌不停点头。最后问她:“你看见那个用蛊的人了?”
柳归晚点头:“容风!”
容风?南歌重复一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就是容若的哥哥?”
柳归晚再次点头。“他是皇帝,是陈国新登基的皇帝!”
于是,她把进皇宫的一切都跟南歌详细描述一下,当然,她很聪明地省略了被容风强吻的环节,只说,容风想要她进宫伴驾。
南歌只回了一句:“他做梦!”
柳归晚说出自己担忧。
“我们得到柳家,如今,都盛传我们是柳家的主人,就连容风也这么以为。可是,现在柳家的掌权者是刘恒。这次,我采用拖延战术先躲过一劫,那,以后呢?容风不会放过我的。并且,柳家这么大,他一定会从柳家下手,逼我就范的。我得先将柳家撇开才行。至少与柳家脱离关系,能保住柳家人的性命和生意。”
南歌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道:“也好。我赞同你。不过,现在都是下午了,等明天吧,明天清早,我就陪你过去。接下来,我们还得考虑对策才好。”
柳归晚点头。
第二天,柳归晚早早就回到柳家,考虑到现在店铺里的事情很多,很忙,柳归晚只让南歌把她送到柳家门口,就打发他回去。
进了柳宅,门丁热情地引领着她来到正厅。现在,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小姐是柳府所有人的大恩人,若不是她力挽狂澜,柳家到现在还被刘家霸占着呢。
正厅里,柳如眉和刘恒正急得团团转,似乎某些事在困扰着他们。看见她的身影,顿时舒了口气。
刘恒跑了出来,拉住柳归晚的手,焦急说道:“娘正要派人去找你呢!”
柳归晚笑着望着他。
这个与柳小桃同龄的弟弟以前也许是被刘瑞的大夫人保护得很好,娇生惯养的缘故,有时候,还很孩子气,就如现在,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柳如眉也紧走几步,近乎是扯着她来到桌前,将一道圣旨给她看。
柳归晚一见那明晃晃的黄色,心里就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她接过来,扫了一眼,跟心底的猜测一模一样,不禁愁起来。
她原以为,今天来找柳如眉,将自己与柳家撇清,没想到,容风的动作比她还快,竟然将招她入宫的圣旨都送到了。
“姐,皇上要娶你!”刘恒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声音很大。
皇上要娶她?这皇上可真找抽。当初,她从坟墓里爬出来时,他想尽办法要把她斩尽杀绝,逼逼进死路,逼得她不得不跳河。如今,他倒好,屡次三番接近她,竟然是要娶她!
柳归晚眼皮都懒得抬,粉唇微张,只吐出一个字:“滚!”
刘恒赶紧闭嘴,担忧地望着她,以为姐姐是在骂自己。柳归晚觉察到刘恒的尴尬,急忙解释一番,知道他露出笑脸才作罢。
柳如眉也担忧地望着女儿。自小,她就没尽过母亲的抚养责任,对女儿的婚事,她也不敢发表太多意见。尤其是自从那日在柳十娘的墓前,南歌已经唤十娘为岳母,把二人的关系公布出来。
如今,又来个一个皇帝,让她这个当妈的也束手无措。她只希望女儿幸福。可是,皇帝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