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又是冷笑。
“晚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才发觉,不是晚了吗?”
刘瑞沉默下去。
柳如眉又冷声质问道:“我爹临终的嘱托的,你早就忘了吧?我爹嘱托你好好待我,不可纳妾,你做到了吗?你不但把我贬做姨娘,还将那些花魁瘦马的都弄了进来,你把我们柳家当成什么了?当成醉红楼啦?我爹临终嘱咐你,要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告诫你,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你可记住?恐怕你早就忘了吧?”
刘瑞哑口无言,脸色憋涨得通红。
二人间只有寂静的空气在流淌。
过了好久,柳如眉问道:“你真想帮我忙?”
刘瑞理亏地点头。
“那你帮我把一样东西卖了。”见刘瑞又是一惊的样子,她冷笑道:“放心,不是你的东西,那是我爹留给我的棺材本钱。”
多么刺耳的话,棺材本钱。
刘瑞带着哀求喊了一声:“如眉,你别多想,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柳如眉舒了口气,说道:“我希望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让你的那些个夫人姨娘知道了。”
若是被那些妖精知道,估计,她很快就没命了。
见刘瑞点头,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直呼其名道:“刘瑞,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遵守承诺。”
“如眉,放心,我一定做到。”
“我要你发毒誓!”
“好!”于是,刘瑞当着柳如眉的面,发起毒誓来。
见他果真发毒誓了,柳如眉才释怀些,说道:“我爹在去世前,给我留下一块玉碑,带着龙凤图案。这玉碑被我爹铸成了墙,埋在墙壁的夹层里。如今,你的那位尊贵的大夫人连月钱都不给我发,我实在没有活路了,只好出此下策。”
带龙凤图案的玉碑?刘瑞身子一震,急促问道:“你还有带龙凤图案的玉碑?你怎么不早说?”
柳如眉讥讽一笑。“早说了,我还能把命留到现在吗?”
“玉碑在哪里?”想起李掌柜接待的那个客户,刘瑞急不可耐道:“我要看看。”
柳如眉又咳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道:“我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我要三万两黄金卖了。你给我联系主顾。如果这件事能做成,你就算帮我大忙了。”
刘瑞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有些心不在焉。
后来,柳如眉开口,催促他离开。
见刘瑞乐颠颠离去。柳如眉既心酸,又心寒,夫妻一场,终于要弄到这步田地。这一切怨不得别人,都怪自己年轻时有眼无珠。以为他是家境贫寒,才更懂得珍惜,更知道情的可贵。成亲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饱暖思****,有了钱的他,也会三妻四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破灭了。夫妻缘分到此为止了。
第二日,刘瑞就将三万两黄金的银票给柳如眉送来。
十几年来,她受了无数的羞辱和委屈,却倔强地没流过一地眼泪。今天,捏着手里的银票,她第一次落泪了。
爹爹留下的那块玉牌价值连城,他却劝都没劝一句,就让她卖了。
钱,真的比情还重要?以至于他都丧失了人伦亲情?
刘瑞派人将那块玉牌从墙体里挖出来,放在阳光下一看,不禁连声称绝。果真是一块好玉。老天待他不薄,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却给他送来这么一大宗买卖。
他派人将李掌柜的唤来,二人又将那块玉牌端详一阵子,李掌柜也赞不绝口。
“李掌柜,前几日来找你寻找奇玉的人,可曾联系的上?”
李掌柜想了想,有些遗憾地回道:“他们也没留下联系地址……”然后,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俩那声音都兴奋起来:“老爷,那日,他们走时说,要去容家药铺去拜访老朋友……”
容家药铺?
刘瑞眼睛一亮,急忙催促道:“快,走快去药铺,找容大夫问问……”
当二人赶到容家药铺的时候,容若正忙着给患者瞧病,见他们进来,打声招呼,问道:“李掌柜前来,可是哪里不舒服?”容若并不认识刘瑞,所以,也没在意。
等容若将一个患者打发走,李掌柜的急忙将他扯到无人处,心急地问:“几日前,是不是有两位高贵的公子来看你?其中一个人身穿白色袍服,另一个一身黑色。长得很俊的?”
容若一本正经地歪头想了一下,笑着问:“是姓南的公子吗?”
“好像……应该……大概是……”
容若往后院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正在打理行囊,准备离开。他们来给朋友寻求宝物的,一时半刻也寻不到,就要走了。”
“哪里?他们在哪里?”刘瑞急不可耐地问。
李掌柜这才得空将刘瑞的身份介绍给容若。容若打量着他。
刘瑞也打量着他。最近,听说这里开了一间药铺,说郎中的手艺也不错。今天一见才知道,这个郎中竟然如此年轻。
二人都点头,问候一声。容若便暂时将前门关上,带着他们来到后院。
后院里,张翰正给马匹刷毛,几个行囊已经包好,放在一边的地上。他刷完马毛,就将马鞍子上好,在往马背上放包裹。
容若急忙喊道:“张翰,有人找南公子……”
张翰放下手里的活计,领着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