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缓缓的把所有的事都和厉飞讲了一遍,厉飞听的时而震惊,时而茫然,他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他开始有点怀疑周信了。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周信,“许大夫救过二师兄,他怎么可能恩将仇报,他不是这种人呢,”说到这,突然厉飞说不下去了,他想起自己刚刚发生的事,沉默了,周信皱眉的盯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也沉默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信感受着这压抑的气氛,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厉飞,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当初在药房里,你二师兄对你很好,你又和他走的最近,你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这就是事实,无可改变的,”他越说越大声,最后忍不住吼道,“他就是个叛徒。”
厉飞担忧的扶住因情绪激烈而咳嗽的周信,“你不要动气,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你和我都需要好好养伤,”厉飞背着周信向着朱大的家走去,如果周信说的是真的,那么落叶城暂时不能回去,厉飞想了想也只有去朱大的家里暂住几日。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厉飞背着周信来到朱大的家,他推开房门,把周信小心的放在床上。
周信看着他欲言又止。
厉飞知道他要问什么,不过现在他还要去先把尸体处理了,毕竟要在这里住几日,尸体摆在这里也不行,“等下我在和你慢慢说,你先休息一会。”
周信看着自己小师弟的样子,知道他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叹了叹气,看着屋顶发起呆来,他回想着发生的事情,明明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一切都变了。
另一边,周信来到大堂,他看着中年女子,把他抱了起来,看了看黑下来的夜色,他来到一处山坡上,用刀刨了个坑,他把中年女子和朱大的尸体扔了下去,用土掩埋,最后砍了一棵树,做了个简单的墓碑。
他看着坟,像是看见坟里两个人相依的样子,他郑重的说道,“虽然你们差点害死我,不过人死债消,你们安息吧,而且还要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人心难测,谢谢。”
厨房里,厉飞做了两碗面,他端着面来到屋里,把周信扶到桌子上,“你的手还能动吗?”
“没这么矫情,动还是动的了,”周信艰难的动手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吃着碗里的面。
厉飞看他能动,也不再关注,他专注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饭后,厉飞把周信扶到床上,他看着周信,“等你休息好了,我和你回去找二师兄。”
周信知道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相信这件事,他点了点头,接着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回到城里还是会有危险的,雷家的老祖宗是一位天级巅峰的人,他比你今天遇到的雷力还要厉害的多。”
“那怎么办,即使我和许大夫没有什么深的交情,可是他的收留之恩我还是要报的,至少要为他讨个公道,”厉飞认真道。
“我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你快速提升功力,本来是我打算自己用的,可我知道就算我用了一时半会也报不了仇,”周信满脸惋惜道。
“什么东西,”厉飞好奇问到。
“一株百年何首乌,是许大夫留下的,许大夫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给了我两样东西,一把钥匙和他放珍惜药材的地方,其中百年何首乌就在里面。”
“百年何首乌,我可以用来练聚气丹,这样就能突破四层到五层,到时候就能使出小雷术了,到时候不管那个雷家老祖再厉害,我也不用怕了,”厉飞想到这里,消沉的心情也有点高兴起来。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那钥匙又是何物?”
周信从怀里拿出一把铜制的钥匙,放在厉飞面前,说道,“这就是我被追杀的原因,雷家虽然杀了许大夫,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如果没有这把钥匙也没用,因为凝血粉的药方就在这把钥匙的盒子里,没有这把钥匙他们是打不开的,那可是用精铁打造,”周信自信道。
“凝血粉,这就是灾难之源啊,”厉飞拿起那把钥匙摸了摸。
“是啊,不过要不是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即使徐大夫不敌雷家老祖,想要跑也是跑的掉的,可是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死在了他最相信的徒弟手上,我想他死也不瞑目吧,”周信沉重道。
厉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白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很痛心。
“你呢,当初为什么不把钥匙交出来,交出来的话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不要说许大夫对你有多好,当初我可是看的清楚,他对你还是有防备的,他应该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说的对,许大夫除了当我的师傅外并没有对我有过什么恩情,而且他当师傅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教过我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值得啊,对我来说,”周信叹息道。
“那你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厉飞不解的看着他。
“很多年前在上玄城,下着很大雨的夜晚里,一个男子冒着大雨到处求着医,他的妻子因怀着孕摔倒了而有生命危险,他不停的来到一家又一家药房,可是没有一家药房愿意去,因为男子没有钱,那些大夫都不愿意,
在男子满脸绝望的时候,一个大夫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说他愿意去为他的妻子看病,男子喜极而泣的带着那名大夫来到自己的家里,
大夫看着家里那六双期待的眼睛,和蔼的笑了笑,“没事的,等会你们娘就会好了,”
虽然最后孩子没有保住,不过女人还是救了下来,男子一家都很感谢那个大夫,可是想到自己家没什么东西拿的出手的,男子很不好意思对着大夫跪下,大夫最后笑了笑把男子扶了起来,他笑着说到,“人没事就好,”最后他什么也没拿就走了,
后来因为在雨中淋雨淋久了,那男子得了很严重的风寒,早早走了,
在那男子走之前,他把自己的大儿子叫到自己面前,他对自己的大儿子说,“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你的娘和你的弟弟妹妹,好有那个大夫对我们家的恩你也要好好的报答,”
小男孩重重的答应了自己的爹,最后那个男子带着留恋不舍的表情走了,
小男孩遵从爹的遗愿,在照顾自己家的同时,也在找那个大夫,最后他找到了那个大夫,在一次去往落叶城中,偶遇了,后来小男孩就在大夫那里当了个学徒,一边找钱给家来,一边伺候着大夫,报答着恩情。
“那个男人是我爹,那个大夫就是许大夫,许大夫对我无恩,可是对我娘却有大恩,比起他的大恩,我这条命算什么。”
厉飞听了周信的话,久久不语,他看着大师兄道,“你真是个好人,现在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我亲自确认过后再说,因为我被骗的够惨了,差点连命也没了。”
“是和刚刚那两具尸体有关吧,”周信试探道。
“嗯,”厉飞沉重的点了点头,他把他遇到朱大一家的始末和他在落叶峰上遇到的事说给了周信听。
周信听完,安慰了厉飞几句,“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人心也那么多,好好坏坏,善善变变,你分不清,看不明,但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有时看的越明白,活的越累。”
“嗯,该睡了,你要好好休息,我明天去城里买点药回来,”厉飞起身吹掉了蜡烛,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