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糖淡然一笑,也不插手二人争斗,右手一摆,将那把纸扇打开对着自己摇了摇,似乎笃定熊帮主不逊于猪妖。
二人虽无神通仙术,但争斗之烈,似有破空。
‘好。’见二人斗得起劲,白玉糖看得也是兴趣,忍不住拍掌叫好。
黑熊怪不退反攻,抓准时机,狼牙棒冲天而下,八戒始料未及,身体悬空不能及时变招,想要安然躲避也是不可能了。
这一记力量十乘十,饶是八戒法术高深也绝不吃消这重重一击。
那知八戒也不躲不闪,大喝一声,脸上青筋突然暴起,像是做着破釜沉舟之势般无所畏惧,九齿钉耙金光大盛,迎上了正面砸来狼牙棒,而在他的身上却多了一道金光。
‘轰’
一声大响,紧接着一股热浪从中席卷而来,隐隐之中掺杂着天雷神威。
待烟雾散开白玉糖看向二人,但见猪妖及熊帮主各退好几十步后方能站稳住脚,两人脸色苍白了几分,却谁都没有吭声,显然刚才硬碰硬一击,任谁都不好过。
白玉糖难免有些心惊,他更了解熊帮主天生神力,又有天伤棒在手,这一会儿竟能与这猪妖斗的甚是吃力,可见这猪妖的确有几分过人之处,可细想却又不那么回事,猪妖虽有些本领,但却不至于在气力上强过熊帮主,怕也是他那兵刃古怪才让没处于下风。
怎么一想,不由多瞧猪妖手中奇怪兵刃。见那兵刃极为古怪,如农家谷耙,上头有九齿,金光灿灿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隐隐有股惊天之力。
白玉糖沉思半响,良久后,用力一拍扇子像是发现了什么,高声道:“猪妖,且问你,你手中可是九齿钉耙,又是从何得来?”
两人打斗间根本没有给对方喘息机会,接二连三过招,招招致命,仿佛生死便是下一招的事情。陷入死斗的八戒越战越心惊,反倒这熊怪却是越战越勇,自己也难以一时将他束缚,反倒这般纠缠下去迟早要将自己体力耗尽,现在自己能想到办法战胜他的方法就是仗着葫芦绳方能制服得了他。听到后面传来的说话,随口道:“那你手中的狂风扇从何得来。”
闻言。白玉糖面上却是一窒,脸色极为难看,像是被人看穿什么似的,心中莫名燃起一股熊熊火焰,另他浑身发颤起来,喝到:“这把扇子本就属于我。”
八戒不理会他,同样答道:“这九齿钉耙也是姓猪的。”话说着却是向后撤去,那熊怪虽在力量上胜过八戒一筹,可速度却远远不及八戒了,八戒左晃右蹿,很快便将黑熊怪甩在了后面,自己纵身一跃到巨岩上,手里晃了晃,朝熊怪朗声道:“你可认识它。”
黑熊怪斗的兴起,趁胜追来,看那猪妖又要使妖法,破口道:“胆小如鼠之辈,窝窝囊囊的使用妖法,有本事下来与你熊爷大战三百回合。”
八戒冷笑一声,说道:“那你怎么不用你的双手双脚跟我打。”
黑熊怪骂他无耻:“我不用双手双脚难道任凭你宰割。”
八戒也不生气,微笑道:“我用我自家法宝碍你事了,不然你也出法宝,咱们斗斗法。”也不在多逞口舌之争,捏指做法决状,一段真言毕,那葫芦绳得灵如条小蛇速朝黑熊怪速身上袭击。
在森林果林处黑熊怪与八戒便交过手了,而黑熊怪便在这根细小葫芦绳中吃过大亏,到现在无个办法破解,只待就擒。
就在这时,也不知从那吹来一阵狂风,更像是莫种力量泄去了葫芦绳上的灵力,竟硬生生将其偏了方向撞在乱石上,最后径直落在了地上,在没动静。
八戒皱了皱眉朝白玉糖瞧去,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凉意,现在于那黑熊精打斗没讨上半点便宜,在加上高深莫测的白玉糖只怕自己凶多吉少,但他心中甚气,怒道:“我与你家帮主厮杀与你何干。”
白玉糖面上坦然,也不答他。
黑熊怪则见猪妖施展妖法被二帮主所破,熊脸上大是快活,提起狼牙棒追了上来,喝道:“猪妖你现在无个妖法,今日定然拍你成肉沫。”
“帮主,莫急。”就在这时,白玉糖喊住了黑熊怪,拱手说道:“帮主,我有一事问问那猪妖,若那猪妖真是奸细一棒拍死他实在便宜至极。”
“白公子,说得在理,若这一棒拍死实在太便宜他了。”黑熊怪恶狠狠道:“猪妖,等会要将你做成汤肉分于众弟兄享用才做好不过。”
白玉糖摇了摇头,自顾走向八戒,停在了不到一丈处。摇了摇扇子,说道:“猪妖,我有一事不明,你要好好回答于我。据我了解,此神兵名曰九齿钉耙,乃太上老君用神冰铁亲自锤炼。后赠于天篷元帅手中,怎落在你手中?”
八戒心知二人差距,想要逃跑也是无多大希望,他虽平日里怕死,但此刻也不知那来勇气,迎着凌厉目光,不答反问:“那老猪且问你句,狂风扇又何来的?”
白玉糖面色复杂,眼中深处有一道寒芒闪过,像是一场狂风大雨将倾。
半响的沉默,不见二人动作,众妖看得也颇为疑惑,偷偷朝两人看去,但见二人站在不远处,看不到什么表情,像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有似两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再次相聚惺惺相惜。一妖忍不住道:“老狼,这里就属于你见识广,你说二帮主会不会放过这猪妖。”
红眼狼这几天与八戒一道巡山,到生了几分感情,见二位帮主为难猪妖兄弟心中不免替他着急,很不得上去说道看在我的面上放过猪妖吧。但此时这样上去,无非承认于那猪妖是一伙的,自己怕也成了具尸体。于是红眼狼这样道:“这猪妖虽没我帅气,也没我聪明,依老夫所见定能化险为夷的,反而会加入到咱熊帮的。”
妖怪道:“为何?”
红眼狼道:“因为我是狼大仙啊。”
就在众妖困惑时,白玉糖忽然笑了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淡淡道:“此扇你识的。不错,正是狂风扇,本是金藤上一片叶子,吸天地日月而成,而我也只是偶尔间所得”。
八戒冷笑一声,说道,“我瞧你身怀仙气,为何与妖为伍”。
熊帮主早已安奈不住,跳起脚,大怒道,“猪妖,你说的什么话,自己也是只猪罢了。我们虽生为妖这也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我等也无做啥伤天害理之事,反倒那些人,仙,神,比我们如何。我试问句,神如何,妖也罢,说白了还不都是一个人,一条命,凭什么我们便要低他几分,让他一丈”。
白玉糖不由多看了几眼熊帮主,平日里见他大大咧咧的竟也能说出这番言辞来,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是天界小将,尽忠职守,只因事端,遭人陷害,天帝拿我,害我万劫不复。若不是遇上熊帮主,我早已化为枯骨。我试问句,狼有利牙无害人心,人无利刃有图狼心,谁过,谁对。”
八戒一时沉默已对,神思恍惚,良久后,缓缓道:“不瞒白公子我便是那天篷元帅是也,之因贪恋仙子美色才贬下来,投胎轮回落的如此猪不像猪人不像人模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中并没有太多失落,声音依然平和:“白公子,你比我明辩世理,天下善和恶也不是你我一两句话能说的清,道的明的,还妄你三思。”
白玉糖面上平静,心中却是五味陈杂,不是滋味。何曾想到堂堂一个天蓬元帅竟落如此结果,与自己身创百孔比起来也算自己幸运了几分,但此时也容不得多做同情,质问道:“那你乔装蒙混我帮是何用意。”
八戒答道:“此次前来,是托观音菩萨之旨去往西天大雷音寺拜如来取得真经,感化世人,愿这纷纷扰扰世间有一片温暖。而经过森林时不巧与熊帮主发生争执,后机缘之下才来贵帮的。”
黑熊怪狼牙棒一指,破口道:“白公子别听他花言巧语,准是这猪妖探得山上秘宝才跟了过来。让老熊将那猪妖怕成肉酱再与他说话。”话音落,狼牙棒便呼啸而来。
二人厮杀,但明眼人却能看的出此时黑熊怪占了些许上风。虽说八戒有着九齿钉耙这件神兵在手,但黑熊怪手中的天伤棒却也不差,刚才八戒注灵于葫芦绳被白玉糖打断造成灵力下降,又加上黑熊怪缠斗已久,黑熊怪却是越战越猛,完全不知疲倦何物,八戒身疲体乏以不是天蓬之躯,怕是在过些时间便要败下阵来。
白玉糖朗声道:“猪妖,若是你放下执迷离开此地,看在同为苦难人命上,也不为难你,让你走好。”等了半响,见猪妖不做回应,重重甩袖子,怒道:“好你这猪妖,心怀鬼胎,看来你真是在打那龙的注意。”一声轻叱,人飞起半空,怒道∶“受死吧。”
八戒难敌四手败下阵来,此时的他面色如土青,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靠着钉耙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却也是摇摇欲坠模样站不稳不住脚,想要提一口气,气劲还未提起喉咙倒是一甜,一口献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你可知道,世间苍生如蝼蚁般苟且渺小,到处充满着灾难,也不是你这猪妖所能改变的,也不是你能拯救的。而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八戒擦掉嘴角那血丝,颤音道:“死,老猪现在不怕了。”
“既然如此,你不是想去完成大愿吗!那么,我来帮助你,现在就让你去见见那佛祖。”
手一摆,狂风扇银光大盛,犹如巨浪滔天,更如凶猛野兽袭来,八戒已是重伤之躯,就连站起来都费劲,但此时面上却也无惧色,勉强撑起身体,迎着到来的狂风气息,嘴里清叨道:“翠兰,等我,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说完,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欣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