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阳河八中的学生们已经换上了毛衣校服,外面套一件外套,晴天雨天都适宜。
这……
大意了,没有系安全带,一个颠簸差点撞座椅。
周泠一边反省,一边起身。
左欣然却抱周泠更紧了,直直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别……别动。”她尾音颤抖,既紧张更害怕。
如果说周泠的气息能让她的心情如驶平地一般顺畅,那么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在通往峭壁山巅的途中,还在不断往上冲。
“嗯?”周泠轻轻发出一声疑问。
那一声疑问由于发自怀里,变得十分沉闷,让左欣然动作更加僵硬,不知所措。
她只能紧紧抱着周泠,渐渐地,周泠呼吸的热度穿透衣物,如羽毛轻触她的肌肤,发痒不止。
没有等到左欣然的下文,周泠难得有耐心任她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一是头痛发作,二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同理心作祟。
周泠索性不去想那么多。
时间不知觉流逝,姜叔把车稳稳地停进了车库里。
两滴滚烫的液体落进周泠发间,令她一愣。
左欣然手忙脚乱地放开周泠,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周泠看着她慌张的背影,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洗完澡之后,周泠只开了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翻看知识点笔记和错题本。
雨声不断,落在窗外的梨树上,时而沙沙如海浪,时而嘈切似有音律一般。
周泠基本没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爱好,这些只能称作必备的技能,因此她的书桌上十分干净,除去强烈的木香随时间消散,崭新得和刚来时没什么区别。
看完今天计划的内容,周泠按亮手机,十二点了。
该睡觉了。
虽然这样想着,她却从抽屉里拿出耳机,和手机连接,点开一首音乐,闭着眼倾听起来。
沉闷,燥热,轻松,开朗。
这些矛盾的感觉杂糅在一起,是树荫下的流水,是树丛里的蝉鸣,是万里无云的晴空。
长夏过境,一切肆意地茂盛着。
熟悉的旋律没能走到尽头,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周泠睡前的放松。
打开门,是披头散发的左欣然,她鬓边额前的发丝似乎被打湿了,脸也有些红。
“周泠,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嗯,你说。”周泠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去说的意思。
车上的那个举动尽管不能表示什么,可是人心里天生就有对未知与蹊跷的警惕。
左欣然低垂着头,却是不说话了。
这沉默短暂地持续了半分钟,她才启齿:“对不起,今天在车上我情绪有点失控……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事。”周泠答,“没别的话,早点睡,明天要联考。”
“嗯……”
应是这样应,左欣然仍旧低着头,杵在门口没有动作。
周泠迟疑地抓紧门把手。
“还有事?”她问。
左欣然没有回答,猛地抓着周泠的肩,将她抵在门上。
门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刹那掩盖了某些猝不及防的轻呼与挣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