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鹃星的地下世界昏昼全凭人心情,总归是人造的残缺世界。
咬鹃星的地上主城外有处废弃的建筑,原先是片别墅区,供来咬鹃星观光避暑的达官贵人们使用的,二次革命之后,这片就荒废了。
原先风格各异的建筑犹如失去人静心养护的娇花,在域外日益恶劣的环境中很快崩塌成了废墟。在流浪人、偷渡客、走私犯的轮番洗劫下,原先驰名天下的“咬鹃之光”面目全非。
现在这片废墟的角落里有两方人马。
霍屿抱着只橘猫,身边有两个伙计。
大橘今天闹脾气,霍屿为了防止它在家里蓄意报复,只能把它带了出来,狸花和阿齐就只能守在家里。
大橘很不满意域外这种环境,咬鹃星的生态早就恶化到人要躲到地下去,这种环境怎么是这些年让霍屿娇惯得不像样子的大橘能忍受的?大橘新仇加旧恨给霍屿右胸口来了一爪子。
霍屿只觉得这祖宗这些年愈发昏庸了,自己为了它的健康控制它的零食,它竟然因为这个闹脾气,“你不要这副样子,你若是还想活着见你的正主子,就老老实实的少吃点,省着到时候我还要去跟她解释你怎么死的那么早,她还冲着我发脾气。”
大橘也不理他,径自在他怀里翻个身。
霍屿看它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一向拿她们主宠两个没办法,霍屿为不知道在那儿执行任务的那位捏了一把汗,同时为他的勇气感到钦佩——能镇住这么对老婆儿子。
霍屿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活祖宗只是寄养在他这的,等他找到人家的一家之主,自己就解放了。
霍屿今天是来办正事的,寻族那个和自己有生意来往的的大贵族托他寻人,霍屿收钱办事,大贵族却对要找的那位的信息语焉不详,只说让霍屿尽力找。
霍屿这人从来没觉得自己同时跟人族和寻族做生意有什么不对,他跟域内一有历史问题二有血海深仇,自然没有帮域内的意思。
搭上寻族这位贵族的线也是意外,他在一个废矿里找到了当时气若游丝的远,想着自己带出来警戒的那十几条摩哑狗,就想着把这个寻族人当狗粮,谁知道这小子命倒是不小,睁了眼,还示意自己活着的价值可比死了大多了。
果然,在这位回去寻族后,暗地里跟霍屿做了几笔大生意,霍屿和远都赚的盆满钵满,双方合作的天衣无缝,霍屿有时还倒卖些些消息,一来二去总归是在商言商。
倒是他说了这些话,倒让卖方木老板冷汗霎时爬满了额头,原因无他,霍屿恶名远扬,今天说了这么几句话已经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了,这位虚胖还胆小的能源贩子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张沾着可惜污渍的手帕。
木老板颤颤巍巍地擦着自己的汗珠子,他也不敢吭声,霍屿厌人喜猫域外人不用打听都知道,这位木老板明显失去了他那位逃犯爷爷和英年早逝的父亲血液里沸腾的勇敢,他只敢盯住自己的正在验货的手下身上,希望这帮兔崽子动作麻利些,他好早些离开霍屿这个杀神和赵也那个讨债鬼。
想到这,木老板又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赵也,这小子满脸的络腮胡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来的一张脸清秀得紧,就是一双眼睛太过阴毒,显得靠近太阳穴的疤有些狰狞。
木老板控制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两头他都惹不起,尤其是他看见赵也的手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摆弄刀把了。
霍屿从进来就只跟怀里的那只猫说了几句话,木老板是不敢说话,赵也是懒得说话,掌权的不出声,当伙计的更不能吭声。
所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直地砸进众人的耳朵里。
木老板大惊失色,汗津津的手帕当即掉到了地上,“霍老板,不是我呀,我,我,我哪有那个胆子呀!”
赵也翻了个大白眼,利落地拔出了短刀,霍屿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还摸了两把大橘。
木老板也是意识到自己又做了蠢事,倒也没敢直接跪下。
来人的脚步声倒是从容不迫,颇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悠闲。
等到来人打开门,进来时,戒备的众人看见的是一个矜傲的英俊少年。
“主神给我指路。”寻族人嘴角勾起的刚刚好,一股类似青柠的味道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