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族基地
程舒一夜没有合眼。
所以第二天看守他的寻族士兵进来的时候，程舒几乎是马上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士兵并为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程舒装作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睁开了双眼。
两人一言不发，程舒被士兵带上了镣铐——程舒挑了挑浓密的眉，他从被俘虏的时候就被戴上了检测器，只要他战士的激素一被调动就会被注入试剂，到现在才给他戴上镣铐，程舒有些奇怪。
士兵打开了门，和门外另外的一位士兵一起押着程舒向走廊的另一端走过去。
机械质感的地面和墙壁，冰冷而又无情，墙壁上镶嵌着稀稀疏疏的壁灯，现在是关闭的。
程舒被带到一扇门前，还是进他房间的那个士兵打开了门，另一个士兵把程舒向屋子里推了一把。
门在程舒背后关上，程舒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的一个疑问好像有了答案。
“兄弟，你是那个军团的？”一个颈上套着同款检测器的黑发男人激动地问着面上有些懵的程舒，一个金发的女人不耐烦地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着自己脖子上的检测器。
他们是不是人族？程舒心里冷静地想到。
“切，”金发女人开了口“傻帽，人家可没说是你兄弟，跟他套什么近乎。”她窝在靠里的角落里，艳红丰润的嘴唇吐出了讽刺的语句。黑发男人有些讪讪地看了一眼程舒，健硕的体格在这个小屋子里显得有些局促。
程舒没有在空气里闻到属于寻族类似于青桔的味道，也没有在透过黑发男人被汗打湿的同款T恤看见他胸口的寻族刺青。所以他用一个惯常的微笑问道“人族？”
黑发男子连忙点头，阳刚气十足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有些傻气的笑容。
“兄弟，我是猎户军团的，被抓来估计已经有将近有4个月了。”黑发男子冲着程舒说道。
程舒想了一下盟联暗中递给他的消息，大概四个月前，猎户军团在第八战线的前线确实是和寻族人有过遭遇战，如果他真的是人族，那么他很可能就是在战役中被寻族人活捉的。程舒想到这，开口问了一句“兄弟，你在这个地方有没有编号？”
男子张口便回答“我叫曲英杰，寻族那帮玩意叫我C89-12，兄弟，你那个军团的？”
程舒避重就轻“我在第六战地医院养了近两年的伤，寻族人突袭了第六战地医院，我就被抓来了。”
曲英杰愤怒地锤了一下他左手边的墙面，“这帮畜生，连战地医院都不放过。”
金发女子带着嘲弄的声音响了起来“寻族战前还无差别的轰炸域内域外的城市，你竟然才知道他们是牲口。曲英杰，你改名叫曲聪明吧。”
“南希，好男不跟女斗，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曲英杰扭过头用商量的语气跟金发碧眼的南希说道。
南希撇了撇嘴，“我叫南希·霍夫斯塔特，服役于中部联盟魏明瑞中将领导的狂龙军团，至于寻族人管我叫C89-9。”
程舒基本上已经相信他们两个是人族了，程舒开口道“我叫程舒，前程似锦的程，云卷云舒的舒，我住院前打的最后一场战役是第六战线覆灭战，隶属中部联盟。”
南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曲英杰既钦佩又同情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寻族人给了我一个编号C89-20今天看见你们我才敢确定这个编号是真的有意义的。但是······”没等程舒说完，曲英杰急急忙忙地说道“寻族这帮**玩意，啥都编个号，估计他们死了都要给自己的骨灰编上号。艹！一帮什么玩意。”
南希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编号从C89-9、C89-12 到了C89-20？”
程舒看着南希天空一般的眼眸，点了点头。
“因为其他的人都死了，”南希像是说笑话一样说到了这件事“你手里应该有一支白色的笔吧？那是上一个死掉的人的肋骨做的。”
还未等程舒有什么反应，曲英杰倒是一脸悲痛，“汤姆的······骨头，兄弟把他收好吧万一能回去呐。”
“白日做梦，新来的，”南希打击了曲英杰，站了起来冲着程舒走了过去，边走边说“估计也快轮到我了，不过寻族人杀人的时候就不太按序号来了。”
程舒走到曲英杰身边，捏了捏曲英杰的肩膀以示安慰。
南希换了个墙角坐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望了望那两个男人。
“新来的，知道寻族是个什么东西吗？”南希有些好笑地开口。
程舒摇了摇头。
南希似是在追忆“我被寻族人从战舰里拖了出来，断了3根肋骨，血顺着脸往下淌，左腿也断了，脑子里有东西嗡嗡直响，就这样我还狠狠地咬了那两个寻族兵，一人一口，不偏不倚。两个寻族兵像是没有感觉的僵尸一样，动都没动一下，然后他们划开了我的小腿——就是绑着信号发射器的那支腿，把信号发射器生生挖了出来，我晕了过去，再醒过来，一个阴毒的女军官我猜是个贵族——有人叫她神使，跟我说了一堆疯言疯语，一个灰头发的寻族杂种给我治伤，开始询问。”
南希顿了顿，程舒望向她，心里却有些诧异——她在干什么？留遗言吗？
南希却是没有想给他解惑的意思，接着说道“然后就是问了近三个月，之后塞给我一支笔，那玩意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做的，第二天就被送进这里，前前后后我见过——算上你——十一个人，现在死了8个了，你猜谁是下一个？”
程舒面上一副稳如泰山的，心上却有了一丝阴云，自己该如何完成任务？怎么脱身？
“我前前后后拼了一下，真不知道寻族那帮被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洗脑的东西要拿我们做什么实验。”南希双眼没有焦距，像是失望和绝望交织的样子。她接着说道“寻族应该实行的是贵族制，看他们那副样子就知道是一帮从小被洗脑的疯子，我竟然沦落到被一帮这种东西抓住的田地。”
曲英杰一副不懂南希为什么要说这些的样子，程舒皱了皱眉头，以为是南希无望了。
南希嗤笑一声，不理他们，将头埋进膝盖。
曲英杰靠近程舒小声说道“抱歉呀，南希她可能是关在这里太久了。”
程舒摇了摇头，温声问道“你也被那个灰发医师问过话？”
曲英杰咬了咬牙说“妈的，不知道那个夏普家杂种抽什么风，问我一堆什么你老家在哪、平时怎么跟其他人族相处之类的话，我有病我跟他交底，兄弟，你说寻族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程舒笑了笑，“你说那个医师是夏普家的杂种？”
曲英杰挠了挠头，“嗯。兄弟这个研究所应该是夏普家的，那个医师也是夏普家的人，把我们弄过来的应该是夏普家的小姐，具体我也不太明白，似乎是每个贵族家的神使根据他们那个主神的命令行事，要我说就是一帮神棍，艹！我们应该都是夏普家的那个女军官抓来的，那女的就是个疯婆子。”说到这曲英杰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见过别的家的神使？”程舒问道。
曲英杰摇了摇头，“没有，这些消息都是南希从各个兄弟嘴了问出来拼在一起的，你等南希心情好一点可以问问南希。”
程舒的目光越过曲英杰宽厚的肩膀，看见南希纤细脆弱的肩膀，像是易碎的瓷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