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小环脸上一红,小蛮低声笑道:“娘娘快别笑话婢子们了,皇上宠您,主子得宠,婢子们自然跟着沾光,狐假虎威罢了。”
赵容瞅了小蛮一眼,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妮子的确机灵,会说话,会来事,屁股上都长着心眼。
不一会,饭菜传来,小蛮小环小妍三女指挥太监们端菜进来摆放,皇家气派,御膳果然不同,眼看已经摆了满满一长桌,兀自络绎不绝,不断端进来。
赵容眼看满桌珍馐玉食,品相好,味道香,见没见过,听没听过,由不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食指大动,口水欲流,当下强忍冲动,端坐桌前,强行板着脸,眼看菜品越来越多,心中不忍,当即道:“行了,别上了,你们都去罢。”
那些太监们摆好菜,齐齐弯腰低头,恭声道:“喳,娘娘慢用,奴才告退。”一个个手里端着食盘,低着头,一步步退出殿,这才抬头直腰,转身而去。
赵容早就忍不住要吃,眼看太监们出去,三女环立在侧,当下笑道:“好了,快坐下吃!”说罢,当即拿起筷子,就准备吃。
小蛮急道:“娘娘且慢!”
赵容一惊,停下手,望向小蛮。
小蛮恭声道:“娘娘,待婢子验过以后,您再用膳。”
赵容一愣,心中一动,点了点头。不错,自己是汉女,本就不容于旗人,何况皇帝如此宠爱自己,那些旗人妃嫔定然是羡慕嫉妒恨,说不定便会暗中谋害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一凛,想到从前所看过的那些宫斗剧,后宫女人们为了争宠,个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思之令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不由得登时脸色大变。
只见三女各自取出一根银针,挨着一个个菜品饭食试过去,不见异常,都是长出了一口气。
小蛮望着赵容,恭声道:“好了,婢子们服侍娘娘用膳,请娘娘放心食用!”
赵容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放心夹了一大筷菜,入口顿觉淡雅可口,美味无比,当即大口嚼了起来。
吃完又夹了一筷,正要送入口中,忽然感觉一阵异样,抬头一望,只见三女定定望着自己,目中神色显得极是诧异,不由得愣了一下,当即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贵妃,可不是俗世丫头,这般吃相,未免太过难看不雅,想来这董小宛一定是一副淑女贵妇范,自己这般狼吞虎咽的样子,难怪这几个小丫头瞧着诧异。”
当下身子坐正,脸色一端,沉声道:“你们三个,快坐下吃罢,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三女齐齐恭声道:“婢子们不敢,婢子们服侍娘娘用膳。”
赵容哼了一声,道:“既如此,那你们都出去罢,我也不用你们服侍。”
三女脸色惶恐,齐声道:“婢子们不敢,婢子们留下服侍娘娘。”
赵容急着大吃大喝,三女在侧,岂不缚手缚脚,吃不痛快,心中一动,当下脸色一沉,冷冷哼道:“都出去,我不叫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三女都是娇躯一颤,脸色一变,相互望望,小蛮恭声道:“婢子们不敢,婢子们告退,娘娘慢用,婢子们就在殿外候着,随时听候娘娘使唤。”
赵容板着脸,冷冷哼了一声。
三女心中愈发惶恐,一个个低头退出,轻轻掩上殿门。
殿门这里一关,那里赵容当即下手,右手筷子,左手勺子,夹一筷子那菜,舀一勺子那菜,绕着桌子转圈,只觉得样样可口,个个好吃,到了后来,吃得噎住,看到桌上有汤,顾不得用勺子,放下手中筷子勺子,捧着大碗就喝,滋滋有声。
这番吃相,哪有半分淑女样子,更遑论贵妇帝妃范儿,倘若让顺治皇帝看到,一定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董小宛的女神形象不免大打折扣,心道:原来你是这样的董小宛,这样的“女神”!
一直吃了小半个时辰,赵容实在吃得撑不下,虽有心却无力,这才停下来,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息,眼看一大桌子好菜,自己只吃了十之一二,不由得心中又感又愧:御膳饭菜太好,有感;自己食量太小,有愧。
赵容歇息片刻,沉声喝道:“来人!”
殿门登时开了,三女鱼贯进殿,显然三人一直侯在殿外门边。
赵容心中一跳,暗自一慌:自己刚才那班猴急吃相,这三个小丫头不会躲在殿外偷看罢?那可羞死人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倘若三女看到自己这般吃相举止,完全不像董小宛平素所为,心中起了疑心,那可大事不妙。
赵容心中一跳,瞅着三女面色,不似有异,好像没有什么不同,这才稍稍心安,沉声道:“罢了,本宫吃饱了,剩下的你们三个吃了罢,别浪费了。”
她此刻吃饱喝足,气定神闲,这就想起电视剧里甄嬛派头,不免看样学样,摆起谱来,自己称呼也由“我”变成了“本宫”。
三女齐齐躬身,齐声道:“谢娘娘赏。”一个个迟疑着一步步过去,却迟迟不动手。
赵容哼道:“吃,全部吃光,若是剩下一口,哼……”她心中有鬼,怕三个小妮子笑话自己,因此便逼着她们吃,到时候尼姑不嘲和尚,老鸦不笑猪黑,便就不怕。
三女一愣,小妍迟疑道:“启禀娘娘,这么多,婢子们可吃不下……”
赵容板着脸,冷冷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当念物力维艰。”
赵容说到这里,顿了顿,环视三女,沉声道:“一位千古伟人说过,贪污浪费是最大的犯罪!”说罢,厉声喝道:“还不快吃!”
三女从未听董小宛说过这般道理,更没见过她这般疾言厉色,不由得尽皆心中震恐,花容失色,迟疑一下,齐齐颤声道:“娘娘息怒,婢子们遵旨,谢娘娘赏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