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湿咸,吹打着海岸上的人。
海岸上的人无可奈何的甘受着,等待着。
他们等待的是远方,是远方那快要驶近,快要靠岸的船只。
裴绍元就和这海水拍打着海岸一样的平静等待着,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风暴。
帝国的军舰到了,它已经靠岸,黑色的船底相间着白色的条纹,王国的旗帜在那最高处矗立。
“哼哼哼”裴绍元哼唧着,被随行的官员押解上船。
这次来接裴绍元的是一位海军上校,军衔不高不低,实力也有三星灵级。(每一级别分五颗星)
上校穿像常见白色上衣,白色腰带,白色裤子,衣袖有三圈黄色丝带缠绕,双排扣,戗驳领,配金色绶带,单排扣扎白腰带、马靴。
要是没有那顶显眼的绅士礼帽外,我想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正经海军上校了。
“啪”上校打了个响指,音乐响起。
听我说 Listen up!
为生活我试着不断改变 To my days change my ways
这生命的终点突如其来 This sudden end to my days
我真想早就改变了自己 Makes me wish I'd changed my ways
多点时间和伙伴们打闹 Spent more time with the posse
“啪”音乐停止。
“你打算用手摸着帽子,用脚踏着太空步绕着我转多久啊,啊。”裴绍元眯着眼,用戴着手铐的手扶了下嘴,打了个哈欠。
“啪”音乐开始。
凡雨,憨豆,辉哥还有我 One-t, nine-t, bull-t, me
俯瞰人生生命多么渺小 From up here, life seems so small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what's the meaning of it all?
怀念生命它惯有的样子 Miss the way it used to be
凡雨,憨豆,辉哥还有我 One-t, nine-t, bull-t, me
这个世界我能立足何地 Where in the world could I be?
“啪”音乐停止。
这回的响指是裴绍元打的。
“你打算用你的手提多少次裤裆才算完啊,你不走我走了。”
“小的们,开船。”
裴绍元站在船板的高处发号施令。
“啪”又是一声响指,这次是上校。
音乐响起。
上校:“你对我的欢迎仪式呦,不满吗呦,【The Magic Key】这首歌呦,可是我对每个即将呦,进入天狱的人呦,进行的道别呦。”
上校:“啊哈,这身制服穿的我真是不舒服呦!”
裴绍元:“呦,你要是真的想要和我道别呦,就不应该在我上船的时候呦。”
“银发boy呦,你真的有趣呦!”说着上校转了一圈,双手一挥,食指弹出,拇指翘起,直指裴绍元。
“呵,又是一白痴。”裴绍元不屑的、居高临下的站在栏杆上说道。
上校:“呦,真是不可爱呦,你竟然对斯垂艾顿露出这种表情呦。”
斯垂艾顿:“呦,把他带下去呦,准备开船了呦。”
裴绍元冷笑道:“快点吧,我已经等不及要见见那只快要露出獠牙的猛兽了。”
斯垂艾顿:“呦,如你所愿呦!”
“啪!”音乐停止,船开了。
帝国的那彩虹旗帜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目所能及的海平面上。
……
地狱,有时并不是指地下的某处,它可以和天堂对映,也可以和天堂相邻。
在天堂轻轻的抬腿跨出一步,也许落脚的地方就是地狱。
裴绍元所乘坐的军舰在大海上航行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停在了一处望不到海岸的水面上。
裴绍元在军舰的某处房间(监牢)里睡得正香,还没梦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就被看守的人用可以将玻璃杯震碎的声音叫醒了裴绍元。
军舰的甲板上,“啪”音乐响起,是【The Magic Key】
“呦,开始道别吧,在这无尽的大海上,无畏的生命总是不将珍惜自己宝贵的自由日子呦,去行那与自然违背的道义呦。”
“哒哒”斯垂艾顿用脚快速点了两下地板。
“请!”
斯垂艾顿脱下绅士帽鞠了一躬,不知道是对着裴绍元还是对那通向天空的彩虹通道。
裴绍元左脚抬起,右脚撑地,随后左脚落下,右脚抬起,踏进了那只有色彩的直行路。
裴绍元双脚踏实彩虹通道后,那色彩开始向天空收缩,裴绍元不用自己抬脚前进,就能一直朝着天空斜行。
……
斯垂艾顿看着裴绍元和彩虹通道消失在天边。
“哒哒”斯垂艾顿又快速的用脚点了两下地板,双手交叉互换,在哒哒声中把绅士礼帽戴在了头上。
“啪”音乐停止。
船开了,驶向远方,驶向这片虚无的大海。
对于帝国来说,那道彩虹桥不过是通往地狱的一道门户。
裴绍元踩着有色彩的虚无地板,在空气的托举下,在天空行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在半个小时里他曾想跨出彩虹所组成的路,但脚刚刚抬起就被心中的恐惧阻止,那是来自死亡的恐惧,仿佛这一脚跨出,踩在的不是天空,而且空间的裂缝一般。
空间的撕扯还不是现在的裴绍元能承受的,所以他没有跨出那一步,这是他脑中给的死亡警告,自从他修习了《神梦书》后对死亡的威胁极为敏感,他的大脑在阻止他的行为,这已经可以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了。
“终于到了么……”这是裴绍元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他在那彩虹通道里站着前进了半个小时后,一阵困意袭来,随后他就睡着了,醒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四周并不黑,因为像个铁盒的牢房上方有着一扇金属窗,那透着光,他还能看到周围的环境。
嗯,他像一般的昏迷者一样,醒来的时总是摸一摸自己昏沉的脑袋,是的,他发现了,他那一头长银发,已经成了囚犯标配寸头,不到一厘米的那种。
他换了件衣服他也发现了,他身上被清理过了他也发现了,他那一头长到腰的银发被剪成了寸头,寸头,寸头~,他也发现了。
“嗯,已经被剪了吗。”裴绍元非常冷静的说完这句话。
随后……
“恶心老头,你的脑袋被门夹了吗?啊?信不信我用你脑袋开核桃,进来要被剃光这种事你竟然不提前跟我说!啊!啊!啊!我出去后和你没完!”裴绍元指着空无一人的墙壁大骂。
“啊啊啊,呜呜呜呜我那一头飘逸的头发啊,我那一头连我家小莉儿都嫉妒的长发啊,就这么没了,没了,没!了!啊!”裴绍元跪在地上锤着地板大声嚎哭。
就这么过了五分钟。
一阵疯笑声从一位有着银色寸头的、穿着灰色囚服的、跪在地上的男子口中传出。
总之,人在遇到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谩骂,谩骂他人,或者谩骂自己,他们所谩骂的对象就是造成难以接受事情出现的制造者。
第二反应就是哭泣,对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感到不幸、悲哀。
第三反应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的发生,就开始疯狂的大笑。
嗯,就像裴绍元一样。
“咔”牢房的天花板上的那扇铁窗被打开。
“吵什么呢吵,给我闭嘴。”一位穿着深蓝色警服的男子从天花板上叫到。
但裴绍元没理他,还是一阵疯笑。
这种行为可想而知,狱警的脾气可不像爷爷对孙子般那么友好。
三秒过后,裴绍元被墙壁放出的电光,电昏了过去。
“哼!”狱警看到裴绍元被电昏,关上了铁窗。
不算很黑的牢房里,只有裴绍元一人伏倒在地上抽搐着,嘴里还念叨着他的长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