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空拈花枝空倚门,空着眉间淡淡痕。那年春,记得奴家字阿莼。”一位戴着一副玳瑁金丝眼镜年龄大概十八九岁模样身穿一件青衫的年轻男子,坐在不时列车过了钢轨连接羁头那儿就要颠簸抖一下的这辆普列上,他这时正独倚在这间VIP车厢靠窗的软座上面,一只手放在车窗旁的小扶手之上,另一只手正在一页一页翻着放在他面前被放下来的这张小桌子上的一本唐代孟棨撰写的《本事诗》青卷古书,口中低吟道。
“知道这首诗写的是谁吗?”这位看他的模样岁数至多二十岁的年轻人,一边随意的翻着手中的这本青卷古书,一边从嘴中向这时坐在他对面的一位他从坐上这道列车上起两人就相互对过眼彼此在心里注意到的那名看模样似乎是今年大学放假回家的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少女道。
“这首诗写的是写出《人面桃花》那位崔节度使崔大官人抚尸恸哭他的意中人,谁料那位姑娘死而复生,其父有感他们两之间的爱情,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了那位崔节度使,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这位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听到对面的这个样貌不错气质也不错的年轻男子问她,带着墨镜不施胭脂粉自然白暂的脸上这时淡淡笑了一下,开口道。
“不错。”这位年轻男子这时在右手之上打了个响指,此时显露出一种与他浑身气质不符的颇为轻佻的动作,也跟着笑道。
这时在这道VIP车厢过道里站着一位长发女孩,模样一看就知道已经不是处女,长得颇为寒碜的长发女孩,她的一双手正在从她背后背过到她身前的一把大吉他上面拨了一个音弦,此时用一口很让人听来吃惊的纯正俄语在唱着一首在华夏都流传甚广的俄罗斯民歌《白桦林》,从她嘴里发出的叽里呱啦的声音让这道车厢里的很多人都听不懂,但是从她嘴中发出的这首《白桦林》俄罗斯民歌的旋律却是偏偏的让人听来耳熟,音乐就是这样,有着穿越国界的神奇力量。
“美女,大学放假了,回家啊?”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个连《本事诗》都看过很对他胃口的这位坐在他对面的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继续搭腔对她道。
“京城虽好,但是无处是家,没有下相给人一种小城寡民的安静。”听到这位年轻人此话,这位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看了眼前这位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子一眼之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感叹了一声开口道。
这位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这间车厢的掩门此时就被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砰的一声大力撞开,在这位鸭舌帽中年男子的身后此时还跟着三五位中年男女,在这群中年男女他们的嘴中这时正在直呼道:“抓小偷,抓小偷...”
此时在这间VIP车厢里坐了不少乘客,或卧或坐,但是这时这般大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的人还能保持冷眼旁观坐在座位上双手环胸,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是更多的人这时却纷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这位冒昧闯进来的鸭舌帽男子看去,这位鸭舌帽中年男子一跑进这间车厢里,从他的脸上明显能看出来他愣了一下,显然在他的心里没预料到在这间vip车厢里面此时竟然坐着这么多的人,只见他这时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一把搂过此时这位站在车厢过道里唱歌的长发女孩,也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就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架在了这位长发女孩脖子上。
“别过来,都他妈给我退后,谁过来我先杀了谁!”这位鸭舌帽中年男子显然明白自己目前已经是无路可走,原本只为求财的他今天可真是狼狈到家了,先是从一个他上车起就观察很久已经睡熟的女人身旁偷拎走一个包,再就是他的同伙在刚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反而是那个被他偷走包的女人恰在这时候醒了,而且还发现她的包被他偷走就连忙大声呼喊起来,引起了一些坐在这道列车上的“热心人士”的同仇敌忾,再就是现在自己根本就不想胁迫要挟这位被他搂在面前的这位人质,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急切的往最坏他最不想看见的那个方面急剧发展而去。
“你们走开,走开!快让列车停下,我现在要跳窗!”这位鸭舌帽中年男子此时一边挥舞着他手中的水果刀,一边一步步的胁迫着长发女孩到了这间VIP车厢一个座位边的窗前,他转头望着这时列车车窗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惊疑这时的列车速度,以目前这种速度,他不敢跳窗,手中只好继续挥舞着这把水果刀,向这时已经闻讯赶来的这辆列车的列车长和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位不嫌事大的乘客吼道。
“冷静点!这位先生你冷静点!有什么话慢慢说!”身穿一身制服的这辆列车上的列车长,一步步接近这位持刀胁迫长发女孩的这位鸭舌帽中年男子,一边这时从她的嘴中说道。
“冷静?事到如今我还冷静个屁,你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这位鸭舌帽男子手中的水果刀这时猛的一把握紧,在这位长发女孩的脖颈之处直接划了一个血口,他这时眼神分外的猩红,脸上青筋暴起,一副疯狂的模样对步步迫近他的列车长吼道。
“杀人了。”一声在此刻显得更为惊世骇俗的枪响,只见这时跟在这位这辆列车的列车长身后的十几位有男有女的中年男女众人之中就直接有一个人随着这声枪响,就已经倒在了血泼之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五六位头戴着黑色丝袜蒙面的魁梧男子这时候一人手持一把猎枪,向这道车厢里走了进来。
“今天我说我怎么左眼皮直跳了,原来是碰到同道了。”这时显然是这群黑色丝袜蒙面的魁梧男子中的领头,他一走进这道车厢里,当然他也就看到了这时正在用水果刀胁迫长发女孩的那位鸭舌帽男子,他此刻看着这幅场景竟然一脸笑哈哈的对着车厢里的众人道。
但是他这笑声,却让在座的众人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毛竖起,胆颤的盯着眼前的这五六位刚刚可是杀了人的暴徒。
这是怎么回事?刚进虎穴,又来狼窝?
真是日了娘了,这群用黑色丝袜蒙面的四五位中年男子该不会是劫匪吧?
此时坐在这道车厢里的众人们任他城府再深再怎么能沉得住气再怎么能坐得住,这时被接二连三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情震惊的也坐不下去了,众人的脸上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无一人不脸上骇然失色的想道,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先是看到小偷挟持人质,再就是看到劫匪开枪杀人,生活比他妈小说还荒诞不羁,这真的假的?
......
“卡。”
随着坐在这间车厢最东首的一位四十多岁现在是夏天他反而还装着一身黑色唐装的清瘦男子一声高喊,这时候这间VIP车厢里本来刚才还异常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间好像恢复了原样,刚才还持刀挟持人质的鸭舌帽男子,突然把他手中的刀一扔,那四五位头戴着黑色丝袜,手持猎枪的魁梧男子也将此时戴在他们头上的黑色丝袜纷纷给取了下来,一身制服的这辆列车的列车长刚才还急不可耐气喘嘘嘘的神情也在这瞬间恢复了原样,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我日他娘,原来这是在拍电影。
这时这位脸上戴着一副玳瑁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此刻他也被吓得想骂娘,刚才他真的以为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吓得他摆在面前小桌子上面看的唐代孟棨著的《本事诗》都掉在了地上,让他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位少女面前颜面尽失。
“徐导,我们这部《猛兽列车》电视剧这集拍的还可以吧?”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时从他的座位之上顿时就是一阵小跑到了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身边,对着这位金丝眼镜男对面坐着的那位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一阵点头哈腰的说道。
“还可以,把人在列车上遇到小偷和劫匪的那种又怒又怕、又惊又恨的那一瞬间本能反应都拍摄了下来,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本色演出,如果我不是早就看过剧本,我刚才也以为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各位演员们大家辛苦了,各位表演的都很好,这一集一次过了,单就这一集,我敢肯定播出之后收视率要破5,大家先over吧,同时我们《猛兽列车》电视剧为了表示给列车上的各位乘客贵宾带来的这次小小的惊扰,我给大家每人都准备了一份甜品蛋糕压惊,各位贵宾旅客,事先没有通知你们,我表现很抱歉,我在这里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了!我是为了怕影响我们《猛兽列车》电视剧的拍摄效果,为了拍摄人在一瞬间遇到接二连三的坏事面前所应该具备的本能反应,你们看,我们剧组连ARRI Alexa Studio都没用,只用了平时最普通的单反相机来拍摄《猛兽列车》电视剧的这一集,如果有受到惊扰的乘客,我在这里,再次对你们说声对不起!”这位少女这时从白暂的脸上摘下了墨镜,众人认出她的身份,竟然是华夏大名鼎鼎的徐导,她此时正在给大家鞠躬道。
她这一说,在这间VIP车厢里其他不知情刚才被吓得够呛的众人反而此时纷纷的在嘴中说道,不惊扰不惊扰,早就猜出来了这是在拍电影或者电视剧了。
徐导淡淡一笑,她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生活在华夏,她自然清楚华夏人民的劣根性,胆小懦弱偏偏在美女面前还要面子死不承认,她自然清楚自己身为美女导演的优势,所以刚才才刻意放低姿态向大家先道一声抱歉,把自己的姿势摆低,这样大家就不好说什么了。
美女一抱歉,众人刚刚本来受到惊扰的心情也就舒畅多了,纷纷的品尝起这位华夏大名鼎鼎的徐姓导演送给他们的甜品蛋糕,在嘴里直叫好吃。
经此一役,这位戴着玳瑁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自然一路上没再和这位徐导搭讪,在这辆普列到站之后,他就潸潸然拿着他那本青卷古书匆匆的下了列车,走在人行通道口的他,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对着电话里的某人吼道:“符远清,我到下相了,你要是十分钟不出现在下相火车站,那就当我们从此之后绝交!”
“康少,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康大少生气了?发这么大的火?告诉我,下相是我的地盘,我分分钟找人灭了那个敢惹你生气的家伙!”手机电话里那头这时传来一声听声音就知道猖狂至极的年轻人大笑道。
“没什么,符远清,你过来吧,我在下相火车站等你。”听到电话那头这位年轻人猖狂的大笑,这位二十出头的青年,拿出他口袋中装着的香纸,擦了擦戴在眼上的玳瑁金丝眼镜,抿着嘴仰望着天空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
这个戴着玳瑁金丝眼镜的青年竟然是那位在燕京大政法系上大一的康咖!
张筱萱从小被她外公定下婚约的那名未婚夫!
燕京康家大少康咖!
他这时怎么会来到了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