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叶倾心里有点惊讶,自己虽然想过结界撑不了多久,但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裂了。那少年也在叶倾耳边崩溃道:“行行好,行行好,他们都要进来啦,不是说能顶一会吗,怎么这就裂了?……”
叶倾忍他十分辛苦,随手从腰间摸出一物向那小鬼丢去,少年被他砸了个正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东西吸了进去。叶倾朝那东西招招手,它就飞了过来。原来是一粒珠子。
这种珠子在道士手中很常见,一般用来封印妖物之类的,很是常用。顺手收了这小鬼,正好可以让聒噪了这么久的耳根清净一下。
把珠子放入衣兜里后,叶倾把另一只带了手套的手放在了苍白的面孔上。屋子里光线较暗,且衣兜缝隙狭窄,完全看不清他现在什么表情,只能确定叶倾脸上似乎隐约起了一点变化。被叶倾困在珠子的少年嗓子都要急冒烟了,眼看着那群道士就要进来了,这家伙捂脸做什么?不会想把自己卖了吧。对此,他十分怀疑这一点的真实性。
片刻,脆弱的结界完全崩裂,叶倾也从手里抬起了头。
另一张陌生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之下。
鬼少年惊愕的从口袋里的缝隙艰难的注视着叶倾的脸,皮肤还是那么苍白,相貌还是那么俊美,但这两张脸的共同之处,也仅限于如此了。完全不一样啊。鬼少年心道:这家伙难不成与外面的认识?
就在这时,一张符咒向叶倾飞来,被他用两根手指夹在半空。那几个仙家子弟也闯了进来。
闻声,叶倾向他们看去。
为首的一个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倒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但那略略蹙起的眉峰和微微抿起的嘴角,眼底偶尔流露出的几分傲色,也给这张面孔上平添了几分不耐和少年气。好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叶倾心道:看来领头的就是他了。
继续向后看去,这次叶倾的目光在一个黑衣少年身上停住了。
这黑衣少年看起来不苟言笑,皮肤苍白,面色发青,一双黑色的眸子却闪闪发亮,不灭反骄。明明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从他身上,叶倾却感到了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以及一种少年老成的沉稳和谨慎。倒是根不错的苗子,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叶倾心中暗道。
为首的那个白衣一个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叶倾,出声问道:“你就是这屋子里的邪祟?”叶倾也反过来打量他,轻声笑道:“你就是前来除祟的道士?”
“是我,怕了么?”那少年昂首而立,仰头道。丝毫没有把叶倾放在眼里。
少年看他低头不语,以为他是怕了,又扫了叶倾两眼冷笑道:“这点修为,用符咒都浪费!”现在叶倾浑身上下没有半分鬼气,要不是没有半点修为的小鬼就是活人,或者那四只厉鬼之一。也难怪那少年这么说。
另一个黑衣少年道:“未必。不然他不可能把你扔出去的符咒接住还毫发无伤。”不过没有人理他,还有一个少年不耐烦的挥手道:“叽叽歪歪的,少碍事!”
看这少年说话,叶倾也没理他,倒是偏头看了看那个黑衣少年。他倒不是真的怯了,现在他这个状态周旋一番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如果想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完整的离开,就有点难了。
须臾,叶倾道:“诸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领头那白衣少年嗤道:“你倒说说看。”
叶倾道:“比如,你们认为我就是邪祟.“
其中一少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邪祟?”
叶倾真诚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一名路过的道士。”说这话叶倾似乎隐约听见衣袋里传来的呸声。这也不完全是在说假话,毕竟他也曾是仙门中走出来的,况且要除的本来也不是他,所以也不能算是说谎。
领头那位白衣少年怒道:“你当我是聋的还是瞎的,屋子里就你一个,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屋子里的邪祟除了你还能有谁?”
叶倾轻声笑道:“不巧,确实还有。”
那少年咬牙道:“你……”
叶倾道:“不过我何时说自己是邪祟了?你又怎么听到的?”
众少年细细一想,是啊,他确实没说过自己就是邪祟啊。看他们如此神色,叶倾笑道:“那你们又是从何而知,我就是邪祟呢?况且你们丢出来的符咒还在我这,我也没受伤嘛。”
被收在衣袋里的鬼少年抽了抽嘴角,要不是他知道些这家伙的底细,都要信了他说的了。
领头那少年咬牙道:“所以那邪祟在哪?”
叶倾轻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废话,交出去这小鬼还能活吗。随后,叶倾道:“不如诸位给我讲上一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正和诸少年的意,他们本就是被那老头死缠烂打拖来的,正好有人愿意帮忙,怎么不愿意?顿时围上去要告诉叶倾实情,却横空被一条手臂拦住,一个冷清的声音道:“不明敌友就告诉人家实情?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闻声叶倾向这声音的主人看去,居然还是那个黑衣少年。
那几个仙门子弟当即就不乐意了,纷纷道:“你看你,人家好心帮忙,你却是这副脸色。”
“就是就是,你来了帮忙了吗,还不是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
“欧阳兄,管管你家家仆吧,看看他以下犯上到什么样子了。”
甚至还有人对叶倾说:“这位……道长,你别在意,我们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叶倾听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道你要是知道我是谁就不一定这么说了,但还是笑道:“没……”他只是有点替那少年可惜,这么好的资质,居然只是个家仆,还如此被贬低,真是可惜了。不过这是与自己无关,也无需再多行注意。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你们是哪个仙家的子弟?”
那少年指了指那位被唤作“欧阳兄“的少年和一旁不说话的黑衣少年道:“他们俩是欧阳家的人,清遥派的。”又指着一个一直在打圆场的少年道:“凌山派的。”最后他豪爽的拍拍胸脯道:“剩下都是玄安派。”
叶倾:“……”
突然,一少年道:“这位道友,你身上……怎么在冒烟?”
叶倾一愣,忙低头看向身上,叶倾身上,不,应该说叶倾衣兜里,正在源源不断的冒出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