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读过书的人都有过一种人生体验,在学校里有一种学习生活叫做晚自习。
晚自习不同于白天的正课,有些学校晚自习与平时白天的课堂一样,老师也上课,也评价习题或者试卷,也主导课堂;有些学校的晚自习是让学生主导自主自学,教师辅导,解疑答惑;有些学校的晚自习主要是用来考试检测;有些学校的晚自习是开展各种形式的素质教育活动;更多的学校则是什么形式都有。
龙高的晚自习与代注恒以往读书时代的晚自习稍微不同,首先是学校要组织学生学央视1套的《新闻联播》。在央视调整升国旗奏国歌的时间之前,新闻联播之前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学生们要跟着齐唱国歌。自从央视停播以后,龙高自己通过每间教室的广播在新闻联播之前同样播放国歌,所有班级同学都在教室里起立齐唱国歌。
按照学校的意思,这是一种爱国主义、提神醒脑、净化心灵、催人奋进的教育仪式。当年,卢长明来到龙高就要求学生每周升旗仪式一起唱国歌,不到一个月,就要求每个班晚自习观看新闻联播,同时在新闻联播前收听齐唱国歌。
2004年9月央视调整时间,改在早晨5点55播放国歌,这个时候也就成了龙高学生起床的标准。
本来在卢长明来学校之前,龙高的学生早起时间为6点20,晚寝熄灯时间为10点20,后来就改成早晨5点50响冲锋号起床铃,接下来就是大广播的国歌时间,然后是班主任和寝室管理人员清理学生起床梳洗。晚寝熄灯时间提前到10点。
有人反对过,但卢长明态度很坚决,中国人就应该多听国歌。他的意思是学生们多听国歌总比天天听的那些情呀爱的歌曲好,要听要唱情呀爱的歌曲可以离开龙高,到大学去听去唱,到自己进入社会以后自己去选择去爱好。
甚至有人将意见反映到了市教育局,反映到了媒体,后来还是学校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有人甚至觉得龙高是搞集中营,搞红色教育,搞XX那一套。卢长明说了一段经典的话:“谁说XX搞错了,不搞XX改革开放就一定提前吗?不是说XX搞的有点过了吗?要真没有XX,还不定后来的社会成什么样子呢?经过XX这些年,看看现在多少人死在权力、金钱、美色等糖衣炮弹之下?没有XX还能想象?”
晚自习第一节课基本上就是政治教育课。第二、三节课才是知识教育课,安排高考的学科科任教师辅导和主持。第四节课是作业和复习时间,由班主任主持。
这样的安排曾经也被人当做不人道来攻击,认为龙高上午4+1节课,下午3+1节课,晚自习4节课的安排给学生太少的自由时间,不利于学生们的自由成长。
对此,学校的态度是:“孩子的成长由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组成,学校教育在孩子的6岁到18岁阶段是主流教育模式。甚至对孩子的影响超过了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在农村孩子普遍不具备完善的家庭教育和良好的社会环境的大环境下,学校教育不能让其他不利的诱惑有太多的时间和空间来影响孩子们。”
代注恒的学生时代几乎都是在城市名牌重点中小学渡过,所以他最初对这种“集中Y”“军事化”的教育管理模式并不太认可,可是当他亲身体味过后觉得这是一种福音,龙高是一所对附近父老乡亲负责任的教育阵地。对比于其他一些挣扎求存和日益没落的农村学校,这样的农村学校是农村教育的主阵地,是提供教育公平的重要平台。
如果说龙高的管理太严酷,那么还不如说通过这样的管理就好比电脑里的杀毒软件或者安全卫士一样来防范和保护了青少年的健康成长。让正在被改革开放大潮带来的更多的西方思潮和市场思维中的消极的东西被尽可能的挡在校园之外,给青少年一个相对安全一些的环境。
代注恒喜欢和学生们就新闻联播里的新闻进行讨论和思考。新闻联播是主旋律,研究政治学科不能不研究主旋律,在中国这样的S*国家不能不讲主旋律。有人说,这些不MZ。代注恒认为,如果全世界多数国家都是S*国家,只有几个Z*国家,那么,那些Z*国家一定也会非常注重主旋律,时时刻刻将主旋律放在心中,担在肩上。
一次在晚自习上,一名叫做陈朝永的政治成绩很不错,以后有梦想要做公务员做优秀党员干部的男生和代注恒讨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陈朝永问:“德国的统一为什么是西德为主导对东德的兼并呢?为什么朝鲜落后,韩国那么发达呢?为什么我们大陆要比Z*的港澳台都落后呢?是不是Z*确实比S*更好,我国搞S*市场经济是不是在补Z*的课?”
代注恒回答道:“思考是好事。我喜欢思考,也喜欢喜欢思考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心有定见,还是确实要和我讨论一下以确定以后的思考方向。如果是前者,我觉得,两句话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哦,只用两句话啊。”陈朝永很感兴趣,而且连带身边的几个同桌和前后排的学生也提高了注意力。
“就是两句话,S*是新事物,Z*是旧事物,S*先进但年轻,还有一定程度的不完善不协调,Z*落后但已经经过了不断的完善和协调的阶段,到了最接近完美的地步。这是第一句。”
几名同学中看起来都若有所思,甚至有个男生还拍了一下大腿,好像想通了一些问题。
“第二句呢?”一个女生问。
“旧事物成熟时间长力量强大,新事物不成熟时间短相对力量弱,如果全世界都是S国家,只有少数Z*国家,那么朝鲜一定比韩国发达。”
“哦,就是,不过,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搞市场经济呢?不是看起来,我们也在走Z*道路吗?有人说特色S*就是Z*的别称。”
“对于已经有自己想法的人我只能说两句,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说再多都白费。如果真的想要分析要预判今后的形势和了解未来社会的发展方向和轨迹,那就不是几句话说得清楚的了。”
“那如果请你详细说呢?”陈朝永似乎还是想“考考”自己的新政治教师。
陈朝永是从其他班级才分班到代注恒的班上的,在别的班就喜欢提出一些问题来考量教师,一是年轻人的好胜,二是促进自己的思考,三是显示一下自己的水平,四是明确一下教师的实力。这是代注恒从其他教师那里了解这个学生时收集到的关于这名学生的资料。
“我们正在学习的政治课其实就有3个功能。”
“哦,不是只有考试这个功能吗?”
“当然,所有在学校开设的学科几乎都是考试的功能。”
“政治还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实践的功能,比如经济常识给我们以后赚钱花钱理财投资办企业的基础知识,政治常识给我们关于权力分配和权利义务的统一、国家政府制度和个人的统一以及如何维护自身权益的知识,哲学常识让我们做聪明的人。”
“嗯,好像是。”
“那是对真正学习的人才有用的功能。”
“还有呢?还有功能啊,其他学科也可以有实践功能啊,物理也很有用,数学也有用,英语也有用。”
“地理有用。”
“语文才有用。”
“化学有用,计算机也有用。”
“每个学科除了考试也有不同的实践功能,因人而异,因时不同。以后你一辈子不用外语,英语就没用,也许你就靠英语吃饭。也许你一辈子用不上解析几何,也许你成为专家学者教授工程师就必须用上解析几何。也许你20岁用不上这些知识,30岁的时候又可以用上。”代注恒解释着。
“嗯。有道理。”
“政治还有一项政治功能。就是解决在我们这样的国家,这样的S*国家对于S*的准确认识,对于G*共同理想的信心和决心。也许在Z*社会,一个数学家甚至可以不懂政治经济学,或者说懂的非常少,但在S*国家一个数学家必须懂得政治经济学,不然就有可能跑偏走远。换句话说,真正的S*艺术家一定是ZZ艺术家,真正的S*Y科学家一定是ZZ科学家。要不然不可能成家,成精还差不多。你们可以看到有多少没有正确ZZ思想和境界的所谓家忘记了国家和民族,背叛了自己的祖先,跑到国外去添Z*的脚指头去了。”代注恒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些理论对于十多岁的高三学生也许并不容易理解,但他觉得应该给他们说说,也许某个时候他们真的能懂。
“不明白。”
“多看点书,也许能明白。明白了有好处,不明白也可能会吃些亏。”
“我对你们有三个层次的要求,这不是教育部的要求,也不是学校的要求,只是我的要求。第一个层次,能走马观花,辨香辨型识花。第二个层次,能由此及彼,由表及里,懂得花为什么香为什么这么艳。最高的层次,自己能做些什么让花更艳更香。第一个层次,考试就够了,第二个层次,做人就够了,第三个层次,做S*接班人。”代注恒已经不止第一次对真正有兴趣有求知欲有和他交流人生的同学介绍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