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自己养了几年的宠物走丢后都会伤心好久,若是爱宠死了哭的撕心裂肺也不在少数,因为那是类似家人一样的存在,它们寄托着主人的感情。
何况这些总算是生活在一起的人。
聪明人与普通人的区别有很多,但其中一条就是聪明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情绪来左右自己的判断。
酒不是万能的,可有些时候是万万不能没有酒。心情难过的人们急需酒精来麻醉自己,慰藉自己。
鹰嘴崖上的山贼已经付出过了,刚刚经历了生死的他们急需放纵一下,山里有女人但都在后山,随便踏进后山的人连一块坟地都没有。
酒就成了这些人宣泄的唯一途径,好在无论是劣酒还是烈酒,王尧从不吝啬。
一把抓过南宫豹腰间的酒囊,大喝几口。辛辣的烈酒快速的流过咽喉,剧烈的咳嗽声让一直陪着王尧的张宁担心不已。
看到蒙冲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张宁,赶忙道:“这是舍弟张宁。”
说着张宁对蒙冲行礼算是打过招呼,蒙冲回礼道:“在下蒙冲,若是不说。某还以为郎君是个小娘子呢。”
南宫豹点头道:“跟我一样,当初我也以为是个小娘子呢。”
张宁作势欲打南宫豹。嬉笑玩闹冲淡了失去兄弟的苦痛之情。
王尧笑道:“我这弟弟只是生的过于俊秀而已,蒙兄勿怪。”
蒙冲回道:“不会,像吾等老粗就是想要俊秀些,还不长成呢。”
在山下给士卒安排好了扎营的地方,鹰也回到了崖上。简单的又给自己包扎了一下,知道王尧这时候一定在土坡这里,也就寻了过来。对着正与蒙冲喝酒的王尧道:“都安排好了,凑活着在山下对付一晚没有问题。”
蒙冲颌首,拿起酒碗向鹰摇摇一举就算是谢过了。
鹰也一口干掉了碗中的酒后王尧问道:“石头睡了?”
鹰点头道:“已经睡下了。”
牛石头伤的并不算太严重,只是内脏被震得有些移位,需要将养一段日子。唯一庆幸的是不会留下暗伤。
“活着就好。诸君,饮甚!”
人多喝酒才会热闹,尤其刚刚还并肩作战又活下来的人。坡下灯火通明,举着火把来到坡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王尧前世酒量不错,可这具身体似乎还没有适应。一群武人,在南宫豹的带头下开始了拼酒,发现所剩不多之后张宁又去搬了几坛,帮手是研究奴隶几个时辰的铁匠。
“少爷,老汉谢过了!”铁匠用淳朴的方法表示着自己的感谢。
王尧自然来者不拒,接过张宁递上的肉条。努力咀嚼之后才咽了下去,好将快要向外喷出的酒水再给死死的压进胃里。
“兄长慢点喝。”
“喝酒吗,就是为了喝醉,喝快喝慢都一样。”
“兄长又说歪理。”
“这怎么是歪理呢?你看这又不是是庆功酒。”
“怎么不是庆功酒呢?”
“如果今天只是剿灭的狼谷,那就是庆功酒,可匈奴横插一杠子,这酒就变成了苦酒。”
“为什么会变成苦酒呢?”
王尧想了一会儿后手指指着其他人慢慢道:“你看他们现在的酒醉的状态是不是跟往常不一样?”
张宁看了一会儿后虽然不清楚哪不一样,但还是点点头。
“庆功酒讲的是氛围,会高兴会大笑。而现在这样各喝各的,很少说话最多是两人低语对吗?”
张宁遂问道:“可为什么呢?”
拿起酒坛喝下一大口后王尧慢慢道:“劫后余生而已,只是活了下来,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今天这杯苦酒可真难咽啊。已经很努力的在护着了,可还是死了八个,还有几个估计也扛不过今晚了。”声音越来越小,张宁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只是看到王尧嘴唇在动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头痛欲裂,胃里也已经翻江倒海。不知道会不会吐酒一起将血也吐出来的王尧只好第一个高挂免战牌,“我去睡了。”
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土堆,就在张宁的搀扶下向着黑夜走去。
鹰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烈酒早已经又崩开了。红色的血液从肩膀上慢慢顺着胳膊流下,可所有人都像没看到一样。
坐着的除了铁匠,哪个身上没伤。
“老铁,你弄些匈奴奴隶干什么?”
铁匠用力的把昏沉的脑袋抬起后道:“干活啊,要不然我还养着啊。”
“那些可都是匈奴啊,你有把握会听你的?”
铁匠摇头道:“跟狗一样,我刚才一靠近。绳子绑着都想咬我一口,实在不行就杀了。”
鹰笑道:“不急啊,你先饿他们几天不就好了。”
南宫豹也凑了过来:“我也可以帮你训一下......”
刚过院门,王尧就将张宁打发了回去。
进了屋子,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黑影,王尧挠着脑袋道:“就知道你睡不着。”
南宫护揉揉眼睛,挪动屁股让出一块地方。等王尧爬上床躺下后才道:“叫蒙冲上山真的稳妥吗?”
“没什么稳妥不稳妥的,他还能带兵也灭了咱们不成?况且我也从没想过与秦国为敌。”王尧闭着眼睛回道:“郡守的护卫头子都要听他的,看来韩归是绝对信任他的。咱们本就没什么选择,也就只能蒙着脑袋信任韩归而已。”
南宫护不置可否,他是不信任的。
没听到回话,王尧一脚将南宫护踹下了床:“石头这孩子快要被弄疯了,锻炼一个人的心性不是这么炼的。你今天将胡人往他那里赶,他看不出来你就不怕四哥看出来?要真出了事怎么办?”
南宫护坐在地上,依旧沉默不语。
“还有啊,铁匠倒还好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石头到底是怎么了?”王尧手撑脑袋,侧身道:“还是二哥想要帮着师姐瞒我?”
其实他早就觉得牛石头不太对,可就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直到今天匈奴狼旗倒下。
南宫护知道王尧会有这一问,因为他今晚在这里等着,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牛石头的古怪。
王尧是无名与南宫雨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强的理所应当。可牛石头凭什么在今天有着不符合他平日里付出的武艺?
甚至自己生生的杀进了匈奴阵中,掷出马槊砍断了匈奴人的狼旗?
他在远处比其他人看的更加清楚,在王尧被匈奴人的骑兵隔开跟丢了南宫豹后牛石头却依旧可以紧紧跟住,他凭什么?所以才有了借用秦军箭阵将匈奴驱赶向牛石头的一幕。
该回趟武安,见过小姐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