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陆凌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甚至连雪言正眼都没有瞧上一眼。
他可不是那种见美神授的好色之徒。
“是，大人。”
雪言不敢怠慢，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欲离去，转身的瞬间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多少女童进入醉仙楼，接受武道以及其他各种训练数十年，十淘汰七八，最后甄选出来的色艺双绝的女子，才有资格坐在今晚的天字包厢之中侍奉贵客，若是此时惹得贵客不高兴了，那日后命运，就会和最下层舞池中央的舞姬一般，成为人尽可夫、不得不曲己逢迎，沦为真正的烟花女子。
所以对于陆凌的话，她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无论出身还是容貌皆为上等的年轻人，雪言的那一颗早已麻木的冰冷的心，居然有了一丝悸动。
原本以为她的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只求最后得以善终，现在想来若是能够跟在这位大人的身边，也绝对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可是妾有情郎无意，这位大人，似乎对自己并不感兴趣。
“等等。”
就在雪言万念俱灰的同时，陆凌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雪言再一次对着陆凌露出了那职业式的诱人微笑。
“你可知天字第一号包厢之中的客人身份？”
陆凌并未为之动容，只是有些好奇的指了指斜上方，在那里，有着一座独立的包厢，位于天地人三级包厢之中，最为顶点的位置。
就连灵武宗少主，也只是在天字第五号房间之内，自己是第二号，那么不禁让他有些好奇，第一号包厢之中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存在。
“这个啊，大人有所不知，为了保证拍卖会的顺利进行，天字包厢的贵客的资料都是保密的，恕奴家不知。”
雪言原本以为有峰回路转的可能，但是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话题，不禁显得有些尴尬，但她却还是极为耐心的回答起了陆凌的问题。
天字第一号包厢之中的客人，不要说他，就算是主管级别的高层都不一定能够知道，知道那位客人身份的，在醉仙楼之中，除了大掌柜，应该就只有幕后的那位大人了。
“哦，这样啊。”
陆凌不禁有些失落，看起来是不可能从这个侍女身上，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奴家告辞了。”
雪言此刻已经快要无地自容了，匆匆忙忙再次转身，却是又被陆凌给叫住了。
“雪言姑娘如此急促，是有什么要事吗？”
她脚步顿时一顿，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耳朵刚刚听到的话，刚刚陆凌所说的，似乎是在...挽留她？
“奴家并无要事，只是奴家乃是为大人准备的私人侍女，既然大人无意，那么奴家只当先行告退了。”
雪言叹了一口气，身为侍奉贵客的女子，却是被贵客给拒绝了，这件事，一定会被主管严厉的惩罚的，因为她们，是醉仙楼势力拉拢有潜力的年轻一代天骄的重要手段。
若是刚刚自己就这么走了的话，不知道有什么酷刑在等着自己。
“那我改变主意了，你先随我进屋吧。”
陆凌盯着雪言的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雪言进入。
对方自然是受宠若惊，一时间嘴张的老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刚刚还是严词拒绝自己的陆凌，怎么会突然转性，莫非....
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她的心中，万一这少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自己贸然进入，岂不是.....
但是她身为醉仙楼派给陆凌的私人侍女，必须无条件服从陆凌的命令，否则醉仙楼一样不可能放过她，甚至会.....
她不敢往下想。
不过随即她就想开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不值得这样的人这么对待她，如果对方真是好色之徒的话，一开始就没有必要遮掩，当这伪君子，而且观对方的神态。
目若朗星，仪表不凡，一定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自己怎可妄自揣测。
“多谢大人。”
雪言轻声行了一礼，随即便跟随着陆凌进入了屋内。
刚刚的一番想法，若是陆凌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当场吐血，什么叫不为人知的癖好，自己可是根正苗红的五好少年，长得也不赖，怎么到别人那里，就变成了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了？
好在这些事情，他并不知道，而突然改变想法，是因为他刚刚在雪言的身上，发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
.........
房间之内
雪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端坐的陆凌，原本准备为陆凌斟茶的双手也是在微微的颤抖，一双美目之中，也是渐渐开始凝结起了水雾。
“节哀。”
陆凌从怀中，拿出了半块玉牌，与雪言随身携带的那一块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块完整的玉牌，在看到那一整块玉牌重合的一瞬间，雪言当即瘫软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饶是陆凌定力惊人，见到雪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安慰，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是微微探手，将其给扶了起来。
“我阿爹，阿娘他们...他们..都已经.....？”
雪言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刚刚她随着陆凌进入房间之内后，陆凌先是问了她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她是哪里人，她家有多少人，有无兄弟姐妹之类的话题。
当时她还在纳闷，为什么公子会问这些问题，但是陆凌喊出她已经十数年未曾见过的爹娘的名字，拿出自己小时候被贩卖到醉仙楼之前，父母曾挂在自己身上的玉牌的另外一半之时，她的世界，开始崩塌了。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陆凌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满是无奈。
“是..是谁杀了他们。”
雪言的双目此刻已经充血，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流出了汩汩鲜血都是浑然不知，浑身都因巨大的怒意而开始颤抖，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绝对是极度的愤怒。
“凶手已经伏诛。”
陆凌指尖划过了一道蓝色的光点，没入雪言的眉心，使得原本狂躁的雪言，渐渐恢复了平静，寂静的房间之内，只剩下了雪言微微的啜泣声。
